于是,他就把主意打到了过往的海运上。
靠着假冒海盗劫掠海上船只,沈天大赚一笔,因为是军官冒充海盗,沈天唯恐担心事情败露,于是每次都不留活口,其中数宁家损失最为惨重。
这也是为何他不愿投靠陆锦一方的原因,唯实是惧怕不已,怕查出来被秋后算账。
通过劫掠东海商船,每年能入手一百五十万两左右的银子,但想要养活三万水师这些钱还远远不够。
于是他又跟盘踞在东海诸岛的海盗头目做起了交易,说是交易,但其实跟走私无异,沈天负责在岸上收购各种生活物资,包括小到柴、米、油、盐、酱、醋、茶,大到兵器、甲胄、弩箭,无所不包,总之一句话,只要他们付得起钱,就没有什么是这位龙章侯不敢卖的,之后通过战船将这些物资送到海盗指定的岛上,海盗为了获得稳定的物资,就和沈天做起了交易。
说的在直白点,那些盘踞于东海上的一众海盗相当于是给沈天打工。
靠着这种灰色收入,沈天这才养的起数万水师,而他和海盗之间的每一笔交易,还有海盗老巢的具体位置,都有相关记载,可谓铁证如山!
陆锦随即命令手下翻地三尺,也要把那本记载海盗交易的账本找出来。
通过一番搜寻后,果然找到了。
随后,找到之人将这本账本交到陆锦手中。
翻看着手中的账本,陆锦嘴角上扬,冷笑道:“沈天啊沈天!这下通敌的罪名可是坐实了,更何况还有一个叛国罪,你万死都不为过。”
在刚才收到的一沓书信中,大部分是和海盗之间的来往,但其中有一封是金国上京寄来的,准确来说是金国现任皇帝完颜武,他希望沈天能帮他从陆锦手中将他的六儿子,也就是完颜流光给救下来,并送回到金国,作为代价,金国愿意在攻陷江南后,封他为江南王,代金国掌控江南三州。
完颜流光,金国六皇子,被封赵王,深得金国皇帝宠爱,年仅十六岁就独自执掌一军,堪称明日之子。
可惜,云州一战,被陆锦麾下部众生擒,所属大军全军覆没,此刻被关在江州地牢,听候发令。
陆锦看在他身份尊贵,有利可图的份上,并未立刻处死他。
沈天在江州势力庞大,想要救出被关押的完颜流光还是有很大概率的,显然,他动心了。
虽并未回复,但只要这封信在,一个叛国的罪名是少不了的。
通敌叛国,在任何时候都是十恶不赦的大罪,而按大梁律,凡是通敌叛国者,株连九族,首犯凌迟处死。
何为株连九族?
但凡是和沈天有关系的人,全都的处以死刑。
何为凌迟处死?
将犯人身上的肉一刀刀割去,总共需要3357刀,并且只能在最后一刀,也就是第3357刀才能将罪犯刺死。
血腥且恐怖。
而沈天犯下如此大罪,陆锦只是一枪结过了他,算是便宜他了。
之后士兵将沈家抄家得到的账单呈了上来,也是一笔触目惊心的数字,虽不如洪家,但也相差不远。
本次抄了江州三大世家之二的沈、洪两家,光是白银就有近两千万两,黄金也有上百万两。
其余古玩字画、珍珠玛瑙、玉石翡翠更是数不胜数,陆锦将其全部聚拢在一起,充公,用于大军军费开支。
此刻夜色渐浓,白天的杀戮早已过去,但沈、洪两家的府邸依旧被带枪士兵团团围住,不允许任何行人围观。
趁着夜色,陆锦来到宁府门前,有些事,他想和宁天辰提前商量好。
来到宁府内厅,迎面撞见了宁新月,她看了陆锦一眼,眉头微皱,问道:
“你身上怎么有一股血腥味?”
“杀了些不听话的人,自然沾染了一些鲜血,没什么大不了的,岳父呢,我有话跟他说?”陆锦神情平淡道。
宁新月欲言又止,但还是指了指书房,道:“爹在书房。”
陆锦嗯了声,头也不回的朝书房走去。
宁新月看着陆锦离去的背影,不自觉的叹了口气。
自己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两人了。
书房内,宁天辰闭目养神,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道了声进来。
随后,陆锦推门而入。
见到来人,宁天辰当即开口道:“这么做是不是太草率了点?”
“草率吗?我倒是不觉得。”陆锦回应道。
宁天辰眼睛眯起,“到了明天的朝会上,你怕是要被那些御史文官、士子清流给骂的个狗血淋头。”
陆锦淡淡一笑,毫不在意,“岳父你还是先看看我手里的东西,在做定夺吧。”说着就将那些证据递到宁天辰面前。
“这是什么?”宁天辰疑惑问道。
“从沈红两家抄出来的。”
宁天辰接过后,翻开看了两眼,顿时脸色大变。
之后的一刻钟时间里,他面色凝重的看完了所有的证据。
将东西递还给陆锦后,宁天辰一掌重重拍在太师椅的左侧扶手上,下一刻,那坚硬如铁的扶手瞬间炸开。
“好一个沈家,好一个龙章侯,当真是混账。”宁天辰怒斥道:“洗劫了我宁家这么多船队,就这么死了,真是太便宜他了。”
宁天辰之所以如此动怒,是因为宁家在海上的贸易,经常被海盗洗劫,每次都是人死财空,损失极为庞大,常年累月下来,几乎伤筋动骨,就在几个月前,他花了三百万两白银从江南织造局那边购得一船丝绸,打算运往海外售卖,可惜船队没走几日,就遇到了海盗,船上人员全被斩杀,所有货物全被抢走。
古人言,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更何况是这么多钱,不把沈天拉出来鞭尸,已经算是宁天辰脾气好了。
“岳父息怒,现在人已经死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现在我们要应对是明日朝堂上的滚滚诸公,和江南一众士子清流。”陆锦道。
宁天辰听闻,冷笑一声,不屑道:“江州总督洪涛也好,龙章侯沈天也罢,都是该死之人,如今又铁证如山,朝廷上掀不起什么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