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陆锦来说这离去的五千杂兵可有可无,若是愿意听他的建议,去鱼龙帮谋生,那平白无故得到五千低廉劳动力,自然最好。
若是不愿,打算去别处谋生,那他也懒得管,各有各的机缘。
之后,为了不必要的麻烦,陆锦一路跟在队伍的后面,袍泽一场,也算是为他们送行了。
前方以王勇为首的五千人面色复杂的向军营出口走去,跟在王勇身边的一位瘦小男子小声道:
“勇哥,大伙之前跟着你从军混饭吃,现在滚蛋了,大伙依旧跟着你,出去后,你说咋办就咋办,哪怕是落草为寇,大伙也跟着你。”
“再怎么说我们也有五千人,想必没有那个势力不要?”
说话的人叫吴泰,是王勇同乡的小弟,之前一路跟着王勇逃荒,后来从了军,不过为人好吃懒做,是此地有名的兵痞。
“是啊,勇哥,兄弟们都听你的,你说去哪我们就去哪。”另一位同乡小声道。
王勇眉头紧皱,死死攥着手里的信,没有开口。
他很清楚,从现在开始,他们便不算是军人,从这出去后,一切靠自己,要想谋生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落草为寇,要么听从那位将军的建议,去那鱼龙帮看看。
一边是寄人篱下,一边是冒着杀头的危险落草。
若自己只是一个人,那怎么都无所谓,但现在他身后可是跟着一大帮的兄弟,他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弟兄们考虑。
因此,一时之间,他不知如何选择。
就在此时,跟在他们身后的陆锦突然开口,“看在之前相识一场的份上,我奉劝你,不要想着落草为寇,那是一条不归路。”
“若执意如此,那下次见面,就是在战场上,到时候,我会毫不犹豫杀光你们!”
说完转头离去。
陆锦的这番话并不是随便说说,而是郑重的警告,因为按照他的计划,等那一万流民军训练结束后,就要进行实战。
军营处大梁南方边境,此地虽没有大规模的南蛮入侵,但却有不少落草的流寇、马贼、土匪,他们在南方边境打家劫舍,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原本这种事是当地的官府或是当地驻军解决,但官府无能,上官让不作为,因此导致此地流寇肆虐,横行霸道,过往商旅时常被拦路打劫,说不定之后连自己麾下的贩盐商队也会遭到抢劫。
因此,大概率不是朋友,那便只能是敌人,既如此,于情于理,于公于私,他们都是最好的实战对象。
在陆锦看来,唯有见过血,杀过人的士兵才能称为精锐,否则全都是草包。
听到此话的王勇心头一颤,因为他听出了陆锦不是在说笑,只要他们胆敢落草,那么日后一定会刀兵相见,若是旁人说说也就罢了,但这位可不是普通人,若是自己之前没猜错的话,此人就是传说中的修行者,他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斗得过他,既如此,那便只有一条路可走。
王勇深吸一口气,郑重道:“落草为寇太过危险,是不得已下办法,从今往后,不准再提。”
“那我们怎么办?”吴泰询问道。
“天无绝人之路,去鱼龙帮看看,再说不迟。”随后,这一行人踏上了前往安河县的道路。
目送他们离开后,陆锦起身向北营快步走去,打算安排留下来的士兵。
就在此时,一位身穿漆黑甲胄的中年男子,挡住了陆锦回营的去路。
此人陆锦见过,是上官让身边的亲卫长,名叫蒋义,听说此人在上官家麾下的二十万大军中领校尉一衔,属于中层军官,虽官职不大,但权利不小,负责此地的军务管理,相当于参谋,当然,他所管理的不是流民军,而是上官家的那一万五千精锐。
是实话,要不是有此人管理大军,以上官让的心性,这偌大的军营早就闹翻了天。
中年男子似乎来了有段时间,期间一直在冷眼旁,待杂兵走后,这才上前。
“陆副将,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放走了五千士兵,这未免太儿戏了吧!”
陆锦笑了笑,“他们不算士兵,只是一群地痞无赖,留着他们无任何用处,只会浪费粮食,浪费银子,与其如此,还不如让他们趁早滚蛋,也好为上官家省点军费。”
“你说是吧,蒋校尉?”
这校尉两字,陆锦特意加重了几分语气,目的就是告诉他,我是副将,你是校尉,我的官职比你大,你没资格质疑我。
大梁朝军制,五人为一伍,长官为伍长,二十人为什长,百人为百夫长,五百人为校尉,一千人为都统,三千人为正、偏将,五千人为正、偏牙将,一万人设正、副将军。
校尉是一百个人的头领。相当与现代的一个营长,属于中下级军官。
而陆锦麾下有一万五千士兵,即使走掉五千,依旧剩下一万,按大梁军制,是为副将。在现代相当于相当于旅长。
在现代,营长和旅长相差的,可不只是一个阶别。
虽然如今陆锦麾下的士兵是战力低下的杂兵,但身份地位摆在这,还轮不到一个校尉多管闲事!
这不说还好,说了蒋义内心一阵恼火,老子拼死拼活打了半辈子仗,到头来不过捞了个校尉,你小子初来乍到,寸功未立,竟然混到个副将,爬到了老子头上,凭什么?
蒋义内心嫉妒无比,但碍于军纪,只好强压心中怒火,冷声道,“陆副将就这样把他们打发了,就不怕他们落草为寇,徒增麻烦吗?”
“我心中有数。”陆锦淡淡道。
“是吗?”蒋义扫了陆锦一眼,嘲讽道:“希望陆副将不要玩火自焚,到时候真出了问题,不好交代。”
“你算什么东西,出了问题我陆锦自会负责,还轮不到你个小小的校尉多管闲事。”
“给我闪一边去!”
陆锦冷哼一声,一把推开挡路的蒋义,起身离开,看都不看对方一眼。
“可恶!”
等陆锦走远,蒋义心中大怒,一个毛衣小子敢如此羞辱我,以后定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