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拿起沾满墨水的毛笔,开始在纸上书写: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陆锦写诗时一气呵成,毫无停顿,白纸上的字迹苍劲有力,龙飞凤舞,写诗时他甚至还把自己的剑道也融入了其中,让原本就不普通的字迹更显三分杀气。
当最后一个“生”字写完的时候,陆锦方圆三丈之内狂风怒吼,元气暴动,让周围观看的人无法接近丝毫,个个脸色凝重。
陆锦放下手中的纸笔,抬头扫视一圈,轻声道:“诸位,诗我已经写完了。”
“你们可以过来看了。”
话音刚落,原本怒嚎的狂风,瞬间恢复平静。
众人被这一幕惊的头皮发麻。
随后他们围了上来,仔细端详。
看完之后,徐廷玉愣住了,徐芷嫣安若溪直接捂住小嘴,众人愣在当场,穆文霖更是直接呆住,久久不能言语,他们没想到陆锦七步之内真能写出来,还写的那么好!
要知道今日参加徐家寿诞的都是临州有名的世家权贵,几乎大半是书香门第,其中不乏有考取过举人头衔的,一首诗写的好不好他们一下就能看出。
而陆锦此刻朗诵的诗无疑是最顶尖的。
一众文人见到此诗,纷纷陶醉其中,结合诗意,他们都不约而同的回想起三十年前,金兵南下,徐廷玉身穿官袍,率军出征的场景,正对应了“沙场秋点兵!”
之后徐老打败金军,凯旋而归,被皇帝授予兵部侍郎衔,继续为国效力,期间勤勤恳恳,为国为民,可不就是“了却君王天下事。”
如今虽已退位让贤,但在临州之地依旧颇具名望,并且之后被皇帝赐地封爵,甚至朝堂之上早有传闻,在徐老死后,定会赐下一个美谥,可谓是皇恩浩荡,这不就是“赢得身前生后名。”
可惜岁月悠悠,最是不饶人!三十年前挽救国家社稷于危亡之间的英雄,此刻也是满头白发,垂垂老矣,正是应了那句“可怜白发生!”,当真是令人唏嘘不已。
以上种种诗词,十分形象的描写了徐廷玉这一生经历,因此无人胆敢质疑陆锦此次作诗是抄的。
徐芷嫣轻咬嘴唇,柳眉轻蹙,鼻尖发酸。
安若溪则是眼神敬佩的看着陆锦,连这么难的诗都能写出来,这位大哥哥真是了不起!
鱼龙帮众人此刻是无比震惊的,尤其是周云。
帮主,你还说你不会写诗,你要是不会写,那就没人会写了。
从这一刻开始,鱼龙帮的众人内心只觉得他们的帮主无所不能无所不能!
而徐廷玉此刻已是老泪纵横,泪流满面,似乎再次回到了三十年前征战的场景,他苍老枯瘦的手指死死抓住纸张,嗓子沙哑的问道,“陆先生,这首诗可有题?”
陆锦想了想,道“此诗名为破阵子,为徐廷玉赋壮词以寄之。”
“破阵子……破阵子!”徐廷玉喃喃自语,“当真是好诗!好题。”
“这是老夫平生收到过的最好的一份寿礼,陆先生,可否把这首诗送给老夫,老夫要把它裱起来,挂在卧室书房的墙上,待我死后,也要把此诗放入棺材,随我陪葬。”
老头子都这么说了,陆锦怎么可能拒绝,“既然徐老如此喜欢,那就送给你好了。”
徐廷玉听闻大喜,随后命人将此诗妥善收藏。
徐家人对此自然是十分喜悦,这“破阵子”一看就是不逊色于之前的“将进酒”,非当世大儒不可作,以此诗作为徐廷玉七十岁的寿礼在合适不过,不仅能显示徐家的高风亮节,为国尽忠,更能让徐廷玉留名史书,流芳百世,而徐家也能借此脸上有光,可谓是一举多得。
如此下来,连原本仇视陆锦道徐安面色也缓和了几分,看向陆锦的目光也不在带有杀意。
几人欢喜几人忧!
此刻徐家众人是喜悦,那穆文霖一行人就是忧虑,不知如何应对接下来的赌约。
穆文霖面色铁青,嘴角抽搐,内心止不住的郁闷,该死!他怎么可能写的出来?还写的这么好?难道他当真有如此才学?而我就没一样比得过他?
不!我不甘心!
就在穆文霖怀疑人生之时,一句让他更加崩溃的声音从某人的嘴里传来。
“穆公子,你该履行赌约,下跪道歉,然后从这爬出去了。”
穆文霖咬牙切齿,但还是强颜欢笑道:“陆兄,一场赌约,何必搞的这么难看?不如这样,你放我一马,我可以给你道歉,不过下跪就算了,男儿膝下有黄金吗,大不了我在赔点钱。”
“然后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你好我好大家好,你觉得这么样?”
“就这么算了?”陆锦摇头冷笑,一脸不屑,“穆文霖,你说这话未免也太不要脸了吧。”
“这赌约是由在场之人共同见证的,无人可以违背,输了便要认罚,该如何便如何,你让我放你一马,是把我当作跳梁小丑吗?”
“还是认为我陆锦不敢动手杀人?”
“你!”穆文霖大怒,“陆锦,你不过区区贱民,本公子能道歉就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你不要得寸进尺。”
“再说了,本公子乃是临州总督的嫡子,穆家的继承人,在临州,除了我父亲,无人可以让我下跪,便是天王老来了都不行,谁要是逼迫下跪,那打的不止是我的脸还有穆家的,穆家定会让他生不如死!”
“在场的诸位都是聪明人,知道该做什么选择。”
在场的世家权贵脑中不断思索,他们之前答应见证赌约,是压根没想过陆锦会赢,只是随意附和,等着看好戏。
但如今输了赌约的是穆文霖,按照规定他需要向陆锦下跪道歉,然后从这一路爬出去,这太打穆家的脸了,谁要是出声表态,日后定会狠狠被穆家收拾,为了区区诚信,得罪如日中天的穆家,这显然不值得。
“陆先生,不如此事就此作罢,各自退一步,如何?”一位身穿华贵衣服的男子站出来为穆文霖求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