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上午把货打完,也是够速度的。
下午让其他人去逛,秦兮不打算出去。
回程车票是明天,先解决陆露的事吧。
这是预料之外的事,没有在行程安排里。
还有十天就到除夕,五天车程,剩下的也就四五天卖货,时间紧俏。
将货物办了托运,一行人吃过午饭,秦兮带着懵逼的的陆露回招待所。
以防万一,秦兮让景胤将橘子留了下来。
安仁自觉跟陆露妈妈有关,没和大家出去逛,跟在她们后面。
秦兮:。。。。。。
“大哥,难得来,你不去玩玩?”
安仁被她盯着有些不自在,“小兮,我累,不想去,就在房间,有事喊我。”
留下这句,他一溜烟跑了,像是后面有厉鬼追似的。
秦兮眨巴眨巴眼,转身进屋。
关上门那一刻,一房之隔的房间,探出个脑袋。
左看看,右看看,见没人,出门轻手轻脚将房门关上,蹲到秦兮房间门口。
陆露总觉得秦兮怪怪的,但又不知哪里怪。
“秦兮,啥事这么神神秘秘的?”
秦兮心说,能不神秘吗,被人知道,要关小黑屋的。
她拉着陆露坐到凳子上,一本正经的开口:“陆露,你妈想见你。”
单刀直入,不拖泥带水。
陆露是一头雾水,“我妈忙着呢,没空见我,再说,你认识我妈?”
被迫认识,算不算?
她盯着陆露的头顶。
陆露被她看得发毛。
“我身后有鬼还是怎么D?”
随口抛出的问题,没想到还有答复,“是啊,你怕鬼不?”
陆露翻了个白眼,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到底什么事?不说我走了啊。“
她还要回去揍人呢。
陆妙走之前那个阴狠的表情,肯定没憋什么好屁,她要趁她出嫁前,多揍两顿。
“陆露,你昨天不是说你觉得自己不是亲生的吗?”
“那我现在告诉你,你确实不是现在那个妈生的,你亲妈另有其人。”
陆露:。。。。。。
你确定自己不是在遛狗?
逗她玩呢?
“秦兮,有话直说,有屁快放。”
“咱们才认识几天,你还知道我是从哪个妈的肚子里爬出来了?”
秦兮卒,她在说啊。
算了,直接放大吧。
这丫头就不是个静得下的主。
“先声明啊,害怕就死死捂住嘴,不准尖叫,否则把你咔嚓了。”
秦兮比了个剪刀的动作,脸上表情严肃,表明她是认真的。
陆露又想翻白眼,就见原本空荡荡的上方,渐渐显露出一个身影。
那个身影带着一身黑气,像她看过的电影里的雾气特效,只不过这雾是黑色的。
她瞳孔逐渐增大,眼睛一眨没眨的盯着上方。
直至那个身影全部显露,一张灰白色的女人脸,眼眶蕴雾,嘴角含笑的看着她。
声音轻柔:“露露。”
陆露好像终于知道害怕二字,嘴巴张大就想尖叫。
秦兮剪刀手摆起,她赶紧捂嘴,连滚带爬爬到秦兮身后,头埋在秦兮背上,瑟瑟发抖。
像是想到什么,腾的一下远离秦兮,爬到床头角落,对着墙双臂抱腿,头埋两腿间,继续瑟瑟发抖。
秦兮:。。。。。。
还以为她胆子比磨盘大呢。
陆母心疼,离远些许,祈求的看向秦兮。
秦兮认命:“陆露,它叫钟卿,是你爸的第一任妻子,也是你亲妈,在你两岁的时候,因为你外祖家出事,它悲痛抑郁而去。”
“当时你还小,不记得很正常。”
“你妈心疼你,不舍得离开,每天陪伴在你身边。”
“它很爱你,广城的事先不说,就拿你去帝都上学后说吧。”
“因为它的魂体不能离开广省,每天在火车站逗留,就为了等你回来,这份母爱,你在孔玲珑那里能得到吗?”
“昨天,我就是在火车进入广省范围见到它的。”
“它计算着放假时间,每班从帝都下来的列车,一节节车厢寻找你的身影。”
“它脸上的喜悦,才是等待女儿归来该有的表情。”
“陆露,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人是真心爱你的,你不孤单。”
“不管你看没看到,它舍弃投胎的机会,陪在你身边十几年,不离不弃。”
“它是鬼,却比某些人有爱,不是吗?”
陆母抹泪呜咽,“露露,是妈对不起你,这些年只能看着你受苦,却一点都帮不上忙,是妈没用,呜呜。”
秦母缩了缩手,燃化一张净化符。
冷啊。
“阿姨,您悠着点,这鬼气再泄,对您投胎不利。”
陆母想说,黑气要出来,它控制不住哇。
它知道与情绪有关,可它就是想哭,替它宝贝闺女哭。
看着它蹒跚走路,牙牙学语,渐渐成长,爹不疼娘不爱,小小年纪就要在寒冬腊月洗衣服,吃饭靠抢,它心疼却无能为力。
在不知身世之下,孔玲珑偏心弟妹,对她只有打骂,她依旧能保持善心,是它的骄傲,也是安慰。
它的陆露,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孩。
秦兮发现,某个胆小鬼好像没那么抖了,耳朵也竖了起来,所以是听进去了?
好吧,初见亲妈,对方是鬼,确实难为她了。
“陆露啊,你要不要跟阿姨聊聊,我出去,让你们聚聚?”
“别……别走。”她还是怕。
敢说话,也是个进步。
秦兮靠近拍了拍她的肩膀。
“放心吧,这个世界谁都有可能害你,就它不会。”
“你们好好聊聊吧,我就在门口,有事叫我。”
秦兮最终还是决定给母女俩空间。
感人肺腑的母爱,就让陆露一个人承受吧。
她拉开房门出去。
门口蹲麻了的某人,来不及跑开,讪讪一笑,低声道:
“小兮,哥就刚路过,脚滑了。”
秦兮斜眼看他。
大哥,换你,你信吗?
安仁无声哈哈,拉着她一起蹲。
秦兮问他要房门钥匙,搬了张椅子出来。
傻子,里面还不知要哭多久,有得坐,谁想跟你一样脚麻。
被妹妹嫌弃,安仁挠了挠脑袋,也回屋搬椅子。
兄妹俩像门神一样杵在门口,相对无言。
但秦兮揶揄的眼神,看得安仁极不自在。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出现在这里,还是鬼鬼祟祟的姿态。
秦兮不止看他,还啧啧出声。
就差说出口:大哥,坦白从宽哦。
安仁别扭的把她的那张八卦脸推开。
“安静点。”
秦兮:。。。。。。
到底谁不安静了?
你那心跳声,比雷鼓还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