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下,四个人抡着四把锄头按着系统给出的位置卖力锄着。
大队长身上的汗就没有停歇过,他的里衣已经湿透。
他弱弱的问:“领导,这是何意?”
叶以轩眼皮子都没抬,直勾勾盯着地下。
“看着,一会自会揭晓。”
司澜墨从堂屋搬下来两张凳子,让妻子和老爷子坐下慢慢观看。
“兮兮,饿吗?饿的话咱们先到上面吃点东西。”
出来几个钟了,一个人要负责三个人的营养,可不能饿坏了宝妈。
“还不饿,我喝杯奶粉就好。”
她从包里掏出两个水杯,一个递给老爷子。
老爷子很自然的接过,家里奶粉不断,他都喝习惯了。
两人吨吨吨的喝着奶粉,系统在老爷子脑袋上喝着自己的迷你牛奶。
大队长看一眼打酱油二人组,再看另一边乒呤乓啷的挖坑四人组,总觉得这样的组合有些诡异。
突然,砰的一声引回他的神游。
“叶局,挖到东西了。”
四人加快手上的速度,很快,一个水缸完整的露出来。
又是水缸,大队长顿感不妙,心跳怦怦怦的不停加速。
四人合力将水缸搬上地面。
郑景阳上去把神婆押下来,将她的脸怼到水缸前,然后将盖子打开。
盖子一掀开,一股刺鼻的药水味扑面而来,神婆咳个不停。
她使劲的扭头,想要避开荼毒她鼻腔的味道。
郑景阳使劲按着,让她分毫动弹不得。
对她人下狠手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她们的感受?
里面的尸体整个泡在药水里,没有腐烂的迹象。
从上往下,可以清晰看出是一个女性的身躯。
大队长哆嗦着身体走近。
当他看到尸体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又是一个屁股蹲,结结实实跌倒在地。
恶魔!
余氏绝对是恶魔。
那张温和的脸,骗过了村里所有人,包括他这个自诩有眼力的大队长。
他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谢老哥家人死绝了,会不会有余氏的手笔?
谢老哥常年务农,体质好,当年才三十多岁,绝对不像滚下后山再也爬不起来的弱小群体。
谢老哥的父母一病不起,会不会同样也有隐情?
“大队长,去喊熊斌过来。”叶以轩将思索中的大队长唤回神。
大队长:“......”
他颤着手指向水缸,嘴巴张大到极限。
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领导的意思是,里面的是...柳枫?”
刚才只看到头顶,没有看到脸,他没认出人。
叶以轩木着脸,“队里还有失踪人口?”
大队长连滚带爬上了地面,他深深呼吸十几个来回,都没能把心里的担忧压下。
完了,这不仅是柳枫的命,有可能还会搭上熊斌的小命。
可如何是好?
他要去找熊斌过来吗?
柳枫是他的妻子,他有权力知晓事情真相。
可他疯癫几个月了,思念能压垮一座大山,他能挺过去吗?
大队长瞬间老了十岁,他驼着背,唉声叹气的走出院子。
熊斌没有未来了,大队也没有未来了。
等这事完结,他就进城申请卸下头上的乌纱吧。
他不是个合格的大队长。
瘦得皮包骨,在地里麻木的挥舞着锄头的熊斌,听到大队长喊他,无神的眼睛里,眸子没方向感的转了转,丢下锄头上田埂。
“有事?”轻飘飘的声音不是无礼,而是他不愿多说。
大队长再次叹气。
想起熊斌刚下乡时的意气风发,清俊潇洒。
如今,行尸走肉一个,身上和脸上都没二两肉,瘦得不成人样。
以前跟现在一比,不认识的,真不知道是同一个人。
家人助他离村回城,他也不愿意,就要在这里等柳枫。
今天终于等到了,却是阴阳相隔。
“走吧,带你去见一个人。”
熊斌没动,眼神也没聚焦。
大队长明白,他不说柳枫,这人是不会跟他走了。
他靠近他耳边低语两个字。
眼前人影忽闪,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跑出十来米。
大队长:“......”
斌子啊,你知道该去哪吗?
能不能等等我这老胳膊老腿啊?
不记得今天是第几次叹气了,他连忙跟上。
一边跑一边想,要不要给他打预防针?
一会他真接受不了怎么办?
可如果自己跟他说了,他在路上发疯了,他应付不来可如何是好?
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好难。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领着人直奔余氏的家。
地窖。
得了自由的神婆,如死狗般趴在地上猛呼吸。
那股刺鼻的味道呛得她差点原地去世。
用的时候怎么不觉得这么难闻?
熊斌飞奔下来的时候,眼里满是期待的光。
他的妻子回来了,她没有丢下自己。
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不回家,而是来这个地方。
但无所谓,只要是她回来就好。
“枫儿。”声音雀跃,脸上带着满满的喜悦。
当将地窖里所有人的脸看完,没有那个日思夜想的人,他疑惑的看向大队长。
水缸已经盖上,他并没有看到里面的尸体。
大队长眨巴着眼看向叶以轩。
叶以轩命郑景阳将神婆带上,领一众手下,包括大队长上地面。
熊斌的疑惑更大了,枫儿不在,眼前的四人他并不认识,喊他来做什么?
“熊斌,我叫秦兮,是你妻子柳枫拜托我找你过来的。”
闻声,熊斌看向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向自己的女孩。
“我家枫儿呢?她怎么不自己来见我?”
“接下来的事,你需要有个心理准备。”
“我会让你见到柳枫,你们可以当面聊,如何抉择,看你们自己。”
秦兮掏出一张开天眼符递给他,“拿着,压在掌心,一会我帮你燃化。”
看到是禁忌符纸,熊斌心里咯噔。
枫儿,难道......
他踉跄的往后退了两步,紧紧的握住手上的东西。
秦兮打了个响指,熊斌感觉掌心发热,再次张开时,里面的东西已消失不见。
神奇的一幕,并没有引发他的好奇,而是心里的恐惧更甚。
“熊斌,柳枫出事了,但我可以帮助你们在一起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听到出事二字,瘦弱的男人再也稳不住身体,连连后退,一直退到墙根,才稳下身形。
眼里的星光不再,泪流满面。
他蹲了下去,脸埋在腿间,用灰扑扑的衣裳包裹住自己。
枫儿,你真的不要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