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林还处在懵逼状态。
他孩子的娘不是王大力会是谁？
这女同志是怎么知道的？
他怎么不知道？
说是在医院生孩子抱错有可能。
可孩子明明是在家里生的啊？
众人还没缓过劲，秦兮又抛出另一个炸弹：
“你们不觉得，铁蛋跟楚西林大哥长得很像吗？”
“我就是看他俩长得像，所以猜测的，没想到王大力不打自招。”
楚西林刚从知青点下工回来，路过楚南林的家，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人震住了。
这是咋啦？
人太多，他脑袋探了探挤不进去。
拍了拍边上的汉子，“同志，里面出啥事了？”
本想实话实说，见到来人，脑袋木了一下，往旁边挪了挪。
“楚哥，你还是自己进去看吧。”
铁蛋是他侄子，他听说楚西林夫妻对铁蛋很好，还是现场听更合适。
楚西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挤进去。
正好听见秦兮这一句。
他挠了挠脑袋，扯了扯嘴巴张大满脸惊愕的楚东林。
“大哥，出什么事了？谁跟我很像啊？”
楚东林脑袋转了一圈，看了看楚西林，又看向铁蛋那张小脸。
然后又看回楚西林。
是真的挺像的。
所有人也都跟楚东林一样，视线在楚西林和铁蛋间来回转换。
还别说，相比楚南林，这两人更像父子。
亏他们在村里抬头不见低头见，都没新来几天的知青眼尖。
其实不怪大家。
铁蛋太过瘦小，脸上没二脸肉。
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若不是秦兮发现楚西林有儿子，林秋娘和铁蛋有母子线，也不会想到。
现在两人站一起一对比，有了主观意识，大家很快发现相似之处。
眉眼，鼻子，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楚南林猛然想起生产那日的情形。
孩子确实是从房里抱出来。
不可能是外面的孩子。
那就只有一个疑点。
那天，二嫂跟王大力同在一个屋生产。
所以......
楚南林将铁蛋拉到楚西林边上，他站远些。
一点一点将二人从额头看到下巴，耳朵。
这一看，他信了。
铁蛋就是小版楚西林。
说不是楚西林的孩子，给他一万块钱，他都扯不下那谎。
楚南林咬牙走近王大力。
王大力和刘草两人已经抖成筛子。
她们不明白，不是在说卖孩子吗？
怎么就扯出孩子的身世了？
她们想不承认。
可是一验亲，真相照样容不得她们抵赖。
到底是谁这么可恨研究出验亲法子的？
“你说，是不是你和娘抱了二嫂的孩子？”
问完王大力又问刘草，“娘，是你的主意？还是大力的主意？”
当初是刘草抱出孩子给他报喜的，说这两人没有狼狈为奸，他一个标点都不信。
秦兮在说出楚西林和铁蛋模样相似时就退向人群了。
接下来，只要楚南林不傻，就能捋出真相。
他身为王大力的丈夫，妻子生孩子，不可能不在场。
楚西林本来被自家三弟看得一头雾水。
此话一出，他瞳孔骤缩，“三弟，你在说什么？”
楚南林没理楚西林，眼睛直勾勾盯着刘草。
刘草已经控制不住哆嗦。
她知道，今天过后，她的产婆生涯结束了。
不止如此，还有可能后半生都......
两眼一翻，晕了。
王大力眼神闪烁，她也想晕。
可是没等她倒下，又是一醒脑耳瓜子。
“贱蹄子，我就说你生两个孩子，怎么还跟牛一样壮，第二天就能下地？”
“秋娘又不是没生过，怎么可能生一个丫头就病倒？”
“原来生龙凤胎的不是你，而是秋娘。”
“怕我把你赶出家门，你就伙同你娘使这样下作的手段让人家母子分离。”
“我老楚家是作了什么孽，才娶回你这样的毒妇？”
楚老太太越说越气，啪啪就是好几巴。
王大力本来就肿的脸又高了些，嘴里的血跟电力不足的喷水机似的。
在秦兮说出铁蛋在楚西林长得像的时候，就有人跑牛棚去喊林秋娘了。
她一进屋，听到老太太这番话，心头猛的揪起，脸色一寸寸变白。
“娘，你说的话，是...真的？”
楚老太太面对这个被赶出门的二儿媳有些心虚。
“你不会看吗？铁蛋跟西林一个饼印似的。”
铁蛋见到最喜欢他的二伯娘，委屈的扑进她怀里。
“二伯娘，姥姥要卖铁蛋。”
林秋娘脑子嗡嗡的，推开铁蛋仔仔细细看他的小脸。
她都不用看楚西林。
枕边人长什么样，她一清二楚。
铁蛋虽然经常去牛棚找她要吃的。
可她从来没往这方面想，也没仔细看孩子的长相。
孩子可怜，她能帮就帮点。
总归是亲人。
可这一看，越看越心惊。
像，实在是太像了。
她看了许久，抬头看向丈夫，声音有些发抖，“林哥，是真的吗？”
弱柳扶风的模样，仿佛下一刻就要晕倒。
楚西林心疼妻子，近身扶着她，“秋娘，我也还没弄清楚。”
其实他心中已经相信了。
他想起秦兮之前问过妻子生产时的情形。
他觉得，可能在那个时候她就已经发现了。
不然她为何无缘无故问起生产之日的事？
楚老太太说：“刚才那个女同志说城里可以验亲，西林，你们带铁蛋去一趟。”
“要是验出是你跟秋娘的孩子，我非扒了王大力的皮。”
楚西林期待的看向秦兮。
秦兮点头，指着叶以轩，“喏，我叔在那呢，他是公、安局一把手，他最有话语权。”
验不验，就看王大力了。
若要真验，还真没办法。
她纯属瞎诌的。
DNA技术只在国外有。
不仅需要人脉，还要大量财力支撑。
显然不可能。
但她笃定王大力不敢。
叶以轩很配合，“嗯，去吧，王大力也一起去。”
“只要一验，真相就能浮出水面。”
“到时证实孩子并非王大力所生，跟卖孩子一罪并罚。”
王大力两眼一翻，陪她娘去了。
众人都捋顺了。
楚老太重男轻女，王大力二胎依旧生女孩，怕被撵出家门，母女俩合伙偷了林秋娘生的男孩。
担心铁蛋长大后跟楚西林太像东窗事发，卖了一干二净。
不止断事根，还白得一笔钱财。
这...还是人吗？
心怎么这么脏？
好可怕！！！
楚老太太岂会给王大力蒙混过关的机会？
进厨房舀出一瓢水，面无表情的泼她个满脸。
王大力被泼成落汤鸡，悠悠转醒。
周围一张张怒视的脸就像魔鬼一样。
吓得她又想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