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辰一边朝着驿站的路走去,一边想着自己身边错综复杂的关系。
孙药师对待自己恩重如山,自己制药识药皆为其传授,此等大恩实在是无以为报。
自己又跟门主的小舅子古远有仇怨,生怕连累到孙药师。
毕竟自己跟杨逍日后可以回到福海县,但他还要在这里生活,这些事实在是不便牵连进来。
杨逍当年倒是没有的罪过古远,可是后来自己去求药暴露了两人关系匪浅,怕是也早已经被记恨上了。
想起来实在头疼,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驿站。如今摆在自己面前的紧要之事,等杨逍伤势一好二人便立刻回福海县分舵。
暂时还奈何不了古远,还有就是周家祠堂看来要尽快走上一遭,这修仙者到底是什么,现在自己还一头雾水。
“杨兄,药我拿回来了~”说着,就将刚才孙药师制成的蜜丸掏了出来,递了过去。
杨逍也连忙接住,现在的气色比之前可是好了很多,想来多日的休养,伤势已经好了大半。
“黑玉断续膏,孙药师也已经做好了,只待七日之后就可以用了,你也不必担心,到时候伤势肯定能够痊愈~”
“咱们两兄弟以后还要相互扶持,怎么能少的了我呢~”杨逍,稍微大声说了几句,居然咳嗽了起来。
张辰连忙端来了水,让其将蜜丸服下。
咕噜一声~
杨逍服下了这掺着血灵芝的蜜丸,脸上顿时红润了起来,这百年血灵芝的效果果然不同凡响。
“杨兄,我这几日要出去一趟,短则三五天就回,这蜜丸我全给你留下,每日服下一粒, 会渐渐地滋润五脏六腑,等七天后。黑玉断续膏成,到时候外敷内服双管齐下~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痊愈了。”
“辰哥儿,多亏了你......”
“好了,咱俩之间何必客气,我这就去了~”
“路上小心~”
告别了杨逍,张辰又去了一趟药堂,见了孙药师。
“孙老,我......我想找你借一些银两应急~”
孙药师淡淡一笑,不紧不慢的说道。
“我之前不是特意给你留了一些灵芝片么,你拿去在药堂兑换一些银两就是了~”
“多谢孙老指点~”
张辰闻言,脸上露出喜色,本来就不愿事事都扯上孙药师,唯恐连累了他,只是这次去,怕是要用些银两,这才厚着脸皮来此。
说罢就走向了药堂一处,只见眼前是一座土木结构的瓦房,屋顶开了个天窗,屋内通明一片,来往的尽是一些年长的师兄,背上都背着药篓。
想来这里就是药堂专门兑换药材的地方,只见一个脸型瘦长,身穿青衣的师兄正在跟其他弟子交易着。
“这位师兄,我这里有一些灵芝片,你看能兑换多少银两~”
“哦~这位师弟是新晋弟子,第一次来吧,灵芝片三十到五十年份的 十两银子一斤 五十年以上的,每多十年份,价格翻一倍。百年以上的一千两银子一斤~”
听到这个价格,把张辰的下巴都惊掉了,那他采摘回来的那一朵血灵芝岂不是价值接近一千两。
“师兄,我这里有些三十年份的,你看看值多少银子~”
那位师兄翻看着张辰送过来的灵芝片,放在鼻下轻嗅一番,满意的点了点头。
“师弟,你这是三十年份的灵芝片,这火锻的手艺是跟谁学的,着实不错~”
“不满师兄,之前孙老曾经教导过我一段时间~”
那位师兄闻言,好奇的询问起来:“师父,你是师父的弟子~”
张辰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师兄确实是的,当初孙老教导过我们几个月的时间~”
“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福海县的新晋弟子吧,我听师父提起过,天赋极佳,想要收你为徒,还被你拒绝了。”
“既然这样,你也别见外了,叫我一声孙师兄就是了,我是孙老本家的侄子,后来拜师学了些手艺,一直在药堂任职。”
“孙师兄,我这里急着走,你看~”
“都怪我,光顾着聊了,这里是一斤九两的灵芝片,我就给你算两斤,一共是二十两银子,拿去吧~”
多谢师兄,张辰拿了银子便匆匆离去。
踏上了去南岭的路。
数日后,风尘仆仆的张辰赶到了南岭山下的小镇,来到了当时的集市,想要在找到当时那个汉子问个明白。
谁知,逛了一圈下来不见踪影,张辰心里有些着急,在集市中来回踱步。那本密录里记载的,祠堂里的东西正好能解他现在的疑惑。
有个小贩突然看见了张辰,顿时围了过来,凑近一看正是之前要卖他灵芝片的那个。
“这位公子,您有什么需要么~小的在这集市待了十年,也算是都了解~”
“哦~”张辰眉头一挑,颇有些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那你可知,那晚叫卖祖传秘籍的汉子在哪?”
小贩搓了搓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看着他这幅样子,张辰立马明白了,掏出来了一两银子放在手心,随后笑着看着他。
小贩顿时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银子:“公子,他就在出了集市往东走,大概两盏茶的功夫就能到~”
张辰闻言,将银子往他手里一丢,嗖的一下就出了集市,径直朝着东面走去。
往东边走去,越走越荒凉,终于一个破旧的瓦房出现在眼前。人还没到,就闻到了里面传出来的药香。
只见一个汉子,正在熬药。抬头一看是那天买他秘籍的公子,还以为是来退还秘籍的,扑通往地下一跪。
“公子,我可不是故意欺骗你的,实在是老娘重病,才不得以......”
张辰眉头一皱,开口问道。
“那这密录,你是从何得来?”
“这.......这密录确实是我家祖传,只是那祠堂早就被镇里的大户霸占了~”
“无妨,你告诉我方位就是了。”
那汉子指了一个方向,张辰见状又开始飞奔而去。
一盏茶的功夫后,来到一处,只见这里三五座瓦房连成一片,院子也是精致一些,想来是本地的富户。张辰也不迟疑,上前敲门。
咚咚~
出来一个小厮打扮的瘦小男子,问道你是何人。
“在下张辰,有事前来拜见,还望禀告一声~”
“我家老爷今天不见客,家里小少爷病了,郎中都治不好,老也没心情。”说罢,小厮正欲关门。
张辰眼眸中接连闪烁了几下,沉吟片刻后,还是出手拦住了小厮。
“在下是药王门弟子,说不定可帮上忙,你向老爷再通传一下。”
小厮面露迟疑,犹豫了一番后,听到是药王门弟子,还是将此事告诉老爷。
毕竟药王门在整个济州也是举重若轻的存在,也不好直接回绝,
“这位公子,你在此稍候。”
说完转身离去,不一会,府门大开。
一个蓝灰长锻的中年人出现在眼前,此人正用着审视的眼光看着张辰,看到其身上药王门特有的青衣服饰和胸前绣的药字这才信了三分。
“阁下是药王门弟子,可懂医术?李某现在可没心思还玩笑~”
“不错,在下在药堂跟着孙药师学医过一段时间,略懂一二,希望能帮上老爷的忙。”
李老爷眉头微皱,随后又想到了什么,脸上神情放松下来。“罢了,既然来了就看一看吧。”
看来李老爷的儿子情况不容乐观,也不至于请一个底细不清的人进府救他的儿子。
说着两人便一同往屋内走去,路上李老爷缓缓道来,自己中年得子,今年不过五岁,经常生病,如今更是大病一场,找了大夫也无济于事。
来到房间内,一个面色通红的孩童正双目紧闭躺在床榻之上,张辰快步走到身前。
将手心贴在其脸颊上,发现有些烫手,分别探测了眉心腋下等皆如此,放在鼻翼下感受下呼吸频率。
此时张辰脸上透露着古怪之色,很是不解,于是开口问道。
“之前的大夫,是如何确诊令郎的病。”
李老爷也是一脸焦急的看着,见张辰问话连忙开口。“大夫说是风寒,可是吃了好几剂药也不济于事。”
张辰听了以后,顿时疑惑大解。将孩子的嘴掰开,看到牙关紧闭后,又分别摸了孩子的颈部、手臂、腹部、腿部等位置,又仔细观察了其脚部,看到一处伤口后,一切已了然于心。
“令郎并非是风寒,其身上高热是由破伤风引起的,此症多是引发低烧不止,但是少数情况下也会引发高热,而且令郎怕是重病时,已经昏迷,这才使误诊。”
“这是为何?”
“我仔细看过了,令郎腿部有个小伤口,应是被什么金铁之物擦伤感染,才会如此。”
见李老爷一脸的不解,张辰也不管他,当即掏出怀中的药瓶,递了过去。
“此药乃是我药王门秘制,对于这种外伤有奇效,只要服下,不出一日就可让令郎醒过来,将一颗切成三半,用温水化开服用即可。”
李老爷听到这里,大喜过望,连忙叫丫鬟取温水来,给少爷服下去。
看着孩子服药下去之后脸上潮红之色渐渐褪去,呼吸平稳下来,这才放下心来。
拉着张辰来到大堂,脸上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公子,真不知道如何感谢你了,真不愧是药王门的高徒~”
“不必客气,在下也有一事相求,希望老爷能够答应。”
张辰略一拱手,将自己的事也说了出来。李老爷十分痛快,让他有事尽管说。
“希望能带自己去之前的周家祠堂~”
“这~”李老爷面露难色,这周家祠堂上一辈人收过来的,早就拆了。
张辰听闻,祠堂被拆心中大惊,随后想到周玄既然留给子孙后代的肯定不是凡物,连忙开口询问道。
“那祠堂拆了以后,可有什么奇物~”
李老爷陷入沉思之中,突然眼前一亮,吩咐下人去库房取来一物交给了他。
是一个漆黑的木盒,上面还封着符纸,上面写着周氏后人亲启,上面堆着厚厚的灰尘,怕是几十年都不曾碰过了。
李老爷将事情原委道来,说自己祖上收购了祠堂,当时周家已然败落。
此物是祠堂内发现的,可是有符纸封着,打不开,就只能放在库房中吃灰了,若不是今日提起,早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张辰听了,伸手想去打开,发现符纸上面产生一种阻力,暴力破开又怕伤了里面的物件,只得带着盒子离去。
此间事了,张辰一路疾行,心中依然有了打算,既然要周家后人亲启,看来只能带着去试一试了。
不多时,回到周家汉子面前,对方正在伺候老娘服药,张辰就站在那里静静地等着。
等到服药完毕,老人沉沉的睡去,这才招呼他过来。
张辰神情淡然开口道:“我想要你几滴精血,作为交换与你二十两银子,你意下如何?”说罢伸手递上一个瓷瓶。
有些事知道的越多越危险,索性不告诉他祠堂木盒之事。
那汉子迟疑了一下,又回头看了一眼躺在病榻之上的老娘,当即跪下说道。
“多谢公子,我愿意。”说着就取出一把小刀,毫不迟疑的割破手指滴了几滴进去。
张辰将银子递了过去,见他救母之心,心中也是感动不已,自己虽然没见过母亲,但李婶对他如母一般。
转身离去之时,又往他身丢了一瓶珍贵血灵芝制成的蜜丸,告诉他将蜜丸切碎,每日少量服用,可补元气。
汉子在地上磕头谢过,抬头时张辰已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