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过后,是三个月的长假,我也没做什么,一直在查找国内的医学教授。我想学医,但是家里并不允许,所以我只是在利用假期来做这些事情。
这几个月我成为了一名老中医的学生,一直在尽力的去学习中医,同时也报了金融专业。我需要继承家里的公司,高考志愿报完之后,我只等着录取通知书,分数出来后,我得知了妜晚的志愿。
她是文学专业。她说,喜欢汉字的美妙,喜欢用文字去表达心中情感。
是了,对于妜晚来说,喜欢是最重要的。林伯父虽说严格,但是对于妜晚这个女儿,一般来说都是支持的。
再说的直白一点,妜晚的家境,完全可以支持她去追求喜欢的事情。黎锌?我不记得了,他好像和妜晚在一个学校,具体的专业,我没有问过。从他和妜晚正式在一起之后,我再也没有翻开过他的朋友圈和空间。
我不想去看,仿佛那样我就可以逃避这个事情。忽略他们在一起的事实。
妜晚和我十九岁的这一年,两家聚会,林伯父试探着提出要我们订婚,妜晚皱紧了眉,欲言又止。我开口回绝,“阿姨叔叔,我们是兄妹,不可能在一起的。”母亲诧异的看向我,她是最清楚我心思的,只是在这种时候,她也没有说什么。
林阿姨大概也知道,妜晚不喜欢我,便开口打圆场“没事没事,本就是以前的一桩口头婚约,既如此,便作罢吧。”母亲没有反驳,点点头。父亲也只是沉默的喝茶。林伯父询问的看着林阿姨,林阿姨瞥了伯父一眼,伯父再没有说什么。
大概过了半年,妜晚即将二十的时候,黎锌上门了。我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大概是疼女心切,林伯母一直再劝伯父接受,伯父一向疼女儿的人,在此刻却格外的别扭,说什么也不肯答应。
是了,林家和黎家差距太大,难免不让人多想。就这么别扭了几个月。因为一件事,伯父松口了。
是妜晚,查出了心脏的问题,加上肠胃一向不好。身体突然就垮了。本来林伯父以为,黎锌一定会抛下妜晚,可是,没有。
他向妜晚求婚了,可是因为不到法定年龄,两人无法结婚。
我得知消息后请师傅帮忙,希望妜晚身体能好起来。师傅搭脉,却连连叹气。我和黎锌都一直陪在她身边,林阿姨更是寸步不离,林伯父白发日益变多。所有人都很难过。
她却一直笑着,那天她忽然对林伯母笑“母亲,我能不能,办一场婚礼?”伯母看向黎锌,黎锌握紧了她的手“好,我娶你。”
婚礼办的匆忙,却很盛大。凤冠霞帔,中式浪漫。二人举行了中式婚礼,拜天地,敬父母。我站在台下,心中一片哀凉,不是为她嫁人,而是因为她不久于世。
我看着她,脑海中是这十九年来的点点滴滴。母亲拍拍我的肩膀。我低眸一笑。
“我没事,母亲。”“嗯,我知道”
台上忽然一片骚乱,黎锌抱着妜晚,伯父伯母慌乱的打着120。我心中一紧,整个人发懵,看着黎锌将妜晚抱出礼堂,母亲也拉着我开车跟去医院。所有人都守在外面,林阿姨靠在伯父怀里哭的不行,母亲则是一直紧盯手术室门口,黎锌望着窗外,身上的婚服都没来得及脱。
我此刻终于理解了那句话。医院的墙壁比教堂听过更虔诚的祈祷。
从前,我只觉手表的声音让我放松,因为是妜晚送我的十八岁成人礼,现如今,我只是害怕,手表的秒钟一刻不停,滴答的声音于我而言,更像是催命的符咒。
忽然,秒针停了。
手术室的门开,医生摇摇头,“病人没剩多少时间了,你们好好陪陪她吧。”
我的心脏仿佛一下停止,如同停下的秒针一般,不知如何自处。
我们守在病床前,她始终没有清醒,却也没有异常。
夜幕降临,就在我以为医生判断出错时,心跳检测仪忽然画上了直线,
我脑袋混乱,不经意的向外看,一轮血月,挂在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