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兰熏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我当时就说了,况且如果当时我告诉你,沈海不对劲的话,你能信?”
白崖瞬间熄了火,他把头低下去。
诚实的摇头说道。
“不会信,当时在空官驿的时候,沈海帮了我们很多,要是没有他,我们当时也不可能那么快接手沈家……
也就是因为当时的情谊,昨天他派人来说,他姨娘肚子里的孩子不好的时候,我才没有怀疑,直接就赶了过去。
这件事是我的失误。”
白崖低头承认自己的错误。
舒兰熏眉头微蹙问道。
“然后呢?你赶到沈家之后,发生了什么?”
听到舒兰熏的话,白崖回忆起昨天晚上的事情。
脸色变得更加不好了。
“昨天我去的时候,是刚刚天黑。
一开始进门的时候还很正常,屋子里只有沈海和他的青姨娘。
我一进门放下药箱,就打算去给孕妇把脉,
但这个时候沈海拦了我一下,说是要把油灯挑亮一些,抱怨屋里的光线有些暗,
说世子爷狠心,没有给他们留蜡烛,只留下了一个油灯,
他问我能不能和世子说一说,让世子给他几根蜡烛。”
舒兰熏眉头微微跳动,有种不好的预感。
“所以你和他说了沈逸兴不在家?”
白崖面色一僵,愧疚的把头低的很深。
“是,我就随口说了一句,等世子回来的时候我会提一嘴的……
我错了,我不应该念在往日的情面上,对他不设防。”
白崖紧张的低头,他现在才想明白,
就是因为昨天他的多嘴,才差点酿成大祸。
对此舒兰熏只深深的叹了口气,却没有多说什么。
就算这次没有白崖的说漏嘴,沈海也会找别的时间找茬的。
不过通过白崖的叙述,舒兰熏确定了一件事。
“所以青青的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事?”
白崖摇头。
“没有,她的脉象甚至要比流放的时候好很多。”
舒兰熏眸色闪了闪。
“所以,沈海身体中的这个蛊虫,只是针对我,
而对沈家的人却格外的好?
还特意挑选沈逸兴不在的时候出手,说明对沈逸兴更是有一种惧怕?”
白崖听到舒兰熏的分析后,猛的拍着身边的桌子。
激动的说道。
“对!我也有这种感觉!他疯成这个样子,也没有对沈家人动手。
要不然以他现在的身手,还用撒谎把你骗过去吗?
直接杀几个沈家人,或者用沈家人的性命作为威胁,这不是更快么!”
舒兰熏认同的点头,继续说道。
“不仅如此,他对其他人也手下留情了,昨天马车旁边的8名士兵,只是被气浪掀倒了,不过也没有受伤。”
白崖听到舒兰熏说完后,反而重新恢复了平静。
他思索了片刻。
表情变得有些奇怪。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好像知道沈海身体中的蛊虫是什么了。”
舒兰熏眼睛瞬间瞪大,连忙追问道。
“到底是什么?”
白崖表情有些犹豫,不过事关舒兰熏的安全,他没办法隐瞒。
白崖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
“兰熏姑娘,这件事你听起来可能有些离谱,而且我也没有办法给你证实它的真实性。
我也是听我爷爷说的,早在我们晋朝之前,就有‘通神’这传说……”
通神?
舒兰熏听到这两个字汗毛顿时都竖了起来。
这是她第二次听到这个词了,她觉得自己距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白崖也注意到了舒兰熏的反常。
“兰熏姑娘,你怎么了?”
舒兰熏摇了摇头,认真的看向他。
“没事,你继续说。”
白崖听到她说没事,就继续说道。
“修炼者到一定程度,最终的目的都是通神,在我和我爷爷在云洲找蛊师,尝试唤醒当时变傻的沈海的时候。
就遇到过,有的蛊师正在通神的路上,不轻易杀生,尤其是与之有因果的人家,更是碰都不碰,一旦再次沾染,修为就会折损。”
舒兰熏听到后。表情有些微妙。
“那他为什么,明知道折损修为也要杀我?”
白崖看了舒兰熏一眼,欲言又止。
舒兰熏有种不好的预感。
“白崖,没事,你说吧。”
白崖想了半天,才吞吞吐吐的开口。
“如果有正当理由的为民除害不算。”
舒兰熏咬牙切齿。
“所以,他觉得杀了我是为民除害?”
白崖挠了挠头。
“大概是这个意思吧,不过像是他这种,可能是死过后,通过蛊虫唤醒的老东西,脑子一般都不太正常。
他应该是认错人了,可能是你当时给夫人念清心咒,不知道刺激到那个老家伙的,什么神经了。
所以他把你认成了必须要消灭的人。”
白崖现在还不知道舒兰熏的身份,所以他按照自己的推断,给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毕竟现在任谁来看,沈海都是一个疯子。
疯子的话谁都不会信。
只有舒兰熏本人知道,这个蛊虫疯子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过她也不需要给白崖解释。
白崖把自己的分析说完,舒兰熏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没有就这这个话题说下去。
而且转而问起。
“白崖,既然你确定了沈海的身体中是蛊虫作祟,那可以把蛊虫逼出来消灭掉吗?”
白崖摊开手,叹气道。
“你以为我不想吗,可是我们这一支学的是医术,不是蛊术,
以我现在的能力,只能用牵丝线定位到时蛊虫的位置,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
“牵丝线?是什么?”
舒兰熏好奇的问道。
白崖也不瞒着她,从医药箱的最低层。
掏出一块破旧的红布。
小心翼翼的把红布打开。
露出里面繁琐的图形。
白崖指着最中间说道。
“把和对方有关的东西,放在这里,四周的络子线,就会指向对方本体的方向,这可是我们白家的看家本领。”
说到他们白家的手艺,白崖眉目微挑,整个人眼里都是自豪。
舒兰熏第一次听说这种东西,想要试一试。
她袖子里面的指尖微动。
沈海的心头血出现在她的手中。
舒兰熏把玻璃瓶拿出来,微微晃动着瓶身问道。
“可以用这个试一试吗?”
白崖不准许任何人,对他们白家的看家本领有异议。
他果断点头。
“当然!这是沈海的心头血吧?放进去吧,我来演示给你看。”
白崖一边弄着红布,一边感慨的说道。
“兰熏姑娘,你是真厉害是,我当时还在想,你为什么要那么多沈海的心头血。
没想到你真是有先见之明,现在正好用的上了,
他的心头血就是蛊虫的精华所在,用在牵丝线上最合适了,你看……”
白崖话音刚落,在他手里的红布就剧烈的颤抖了起来。
在红布外圈的垂下去的络子,突然全部飘了起来。
都统一指着一个方向。
白崖自信的给舒兰熏介绍。
“你看这就能看到,那个蛊虫的位置了,你看不就是刺史府的方向……”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
红络子飞快的开始变化方向,向着相反的方向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