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队……你看”张斌看到木制楼梯顶端的木地板上有一堆污秽物,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看来是什么反胃的胃酸物。
“不好意思……是我们的民警受不了现场的………!”孙福感觉地上有个洞就像钻进去的冲动,这就是差距,民警和刑警在本质上的区别。
王鹏和张斌无奈地摇摇头,看来以后要专门对乡镇派出所的民警展开一场专业的现场勘查课!
整个案发现场法充斥着一个主题——鲜血,可以说鲜血布满了这个房间的三分之二的地方,两具尸体都躺在一张刷红膝的木板床上,粘稠的棉被像一团大血棉一样摆在床的下方,也就是尸体的脚下,最令人感觉头皮发麻的是女性尸体的死状,虽全身赤裸,但是已经令人无法把她和人类联系在一起!可以想象一下,在菜市场买的冰冻鸡骨的样子,此刻她呈现的就是这个样子,更恐怖的是楼板上东一块、西在一块地人体器官,什么大肠、肾脏、心脏、肺什么的,因为年久失修,楼地板被蛀虫蛀得千呛百孔,而且还有很多灰尘,此刻也扬栖在器官上面,女性尸体呈大字形仰卧在床上,伤口(也不能称之为伤口了)从双腿之间至胸口开放性的开腹。经过一夜地水份流失,尸体大面积缩小,双眼圆瞪,脸色呈猪肝色,口腔、鼻腔都有血迹,看口腔四周残留喷洒斑斓的痕迹可以推断死者有过气血翻涌地经过。手段之残忍、血腥、变态简直是人神共愤。
男性死者相对来说,就比较“斯文”了,上身穿着一件“安迪达斯”的黑色背心,下身着一条海滩中裤,脚上只有一只拖鞋,另一只在床底下!双手都有大面积的血迹,虽然身上有不少划痕,但是致命伤在脖颈的三刀,其中两刀只是割断皮肤组织和小静脉,最致命的是其中一刀,这一刀深达脊椎,而且喉管都被割断!
法医季欣正在为死者检验,量位和判断死亡时间,几名技术警察强忍着呕吐的冲动,但仍然手持勘查工具对现场进行细致入微的取证,看到王鹏和张斌进来,季欣愤狠地说道:“变态……”王鹏也点点头,对张斌说道:“从警多年,这种现场还是第一次接触,怎么样?”
季欣停止手上的工作,说道:“女死者,徐美娟;二十二岁,生前患有妇科炎症,内分泌失调,根据尸僵和局部干瘪状态推断女死者死亡时间是凌晨一点左右,男性死者;二十八岁,死亡时间较晚,初期推断是凌晨一点四十分,这些地上的人体器官均属女死者的,王队你看……”季欣指了指女尸腰部的一个伤口,王鹏和张斌看到女尸的这个伤口,呈细长型,季欣继续解说道:“这个伤口应该是最早的一个伤口,这一刀不足于致命,因为尸体被野蛮破坏,已经无法辨别清楚这其中致命伤口,所以无法检验出其他信息!”
“再来说说这个男尸,根据本村民提供死者姓名;严守六,外号老六,是个闲散人员,我们先来看看他双手所遗留的血迹,基本可以和女尸的血迹做同一认定,再看这脖颈的伤口,其中两刀只是切破皮肤组织和软组织,不足以致命,最致命的是这一刀,已经完全割断喉管,凶器就是男死者右手握着的杀猪尖刀,死者因为有过挣扎,所以现场的器官表面出现过踩踏现象,我在男尸脸部提取到一些泪液,根据现场地所遗留的线索,只能做出这点判断,但具体案情究竟如何?需要你们进一步的调查。”
王鹏表情严肃地问道:“你说这是一件自杀案?”
“从目前情况来看!是这样的,杀死女死者的凶手,就是男死者,男死者因为内疚,然后自杀。等回去后,我会给你一份详细的验尸报告。”
王鹏苦笑道:“这么简单?”
“你以为呢?王队!我怀凝这个男死者精神可能出现病态,具体情况,把这具尸体拿回去,进行解剖才能做最后认定。”季欣说完让技术刑警把尸体画好体位,把尸体抬离现场,但致于这具支离破碎的女尸。这让刑警们为难了!
现场充满血腥和令人头皮发麻的肉腥味让这些经常接触刑事命案的警察都无法继续多停留片刻。
张斌让外面等待的诚守派出所所长孙福唤来叶愉村的村治保主任,治保主任是个谢顶的中年人,叫叶盛彪,他见孙福唤他,马上跑上楼,“所长……”叶盛彪献媚般地说道,
“你组织一下,把现场血腥处理处理,但是不可以移动位置,和房东说一下这间房间,4时内不能乱动。”诚守派出所所长孙福把叶盛彪拉到一边,交待道,叶盛彪点点头,转头看到一个中年汉子站在人群朝这边张望,叶盛彪大声喊道:“合保大头,你来………把这些包起来。”叶盛彪指了指女尸,说道,
“什么?让我来。”合保大头显得很意外,也很意外,但显然很犹豫!
叶盛彪见他好像不想干,就拉下了脸,“你村北的地难道不想继续承包吗?我想癞皮狗他可是………”
“我来……我来……”合保大头无奈地戴上手套,把堆积在楼板上的人体器官一一放入一只大的证物袋内,然后把床上的残缺女尸包裹进一只尸袋内,两个军装警察忍着恶寒抬起,就离开。
来到楼下,小秋看到抬着男性尸体的其中一个军装警察鼓着嘴,似乎马上要吐了,陈寒秋二话不说,马上窜上去,帮他抬住尸袋,“师兄,你没事吧?让我来吧!”说着抬住尸袋继续往二十四间的大出口而去。
“谢了兄弟,我实在憋不住了!”这个军装警察来到一边狂吐起来,王鹏无奈地摇摇头,这种案子可以说是千年难遇,也是太平日子过得太久了,自己何曾不是如此!看得出来连季大法医都有点受不了,何况他们这些普通的军装警呢!
陈寒秋并不像其他军装警察那样紧张,他所表现的是一种从容不迫地镇定,还有一丝兴奋地窥望。小秋问旁边地一个军装警:“师兄,案子定性了吗?”
“季法医说是自杀!这种情况真是不多见啊!哎………估计这几天,我是吃不了肉食了。”
“什么?自杀!”陈寒秋很惊讶,他很想再查阅一遍案发现场,但现在自己的身份根本不可能越级查案的,虽然本能的感觉这次恶性事件决对不可能是自杀这么简单,但他不能做任何事,现在也只有回家后,好好化验在门口边角的一团灰烬物质,到底是什么?
现场的村民见尸体被公安局的拉走,顿时一哄而散,留下几个胆大的村民,简单地处理一下现场血渍,便匆匆锁上门,立刻离开。
刑警队在大队长王鹏的带领下,率先离开案发现场,而法医季欣则拉着尸体往市公安局法医鉴证科而去,其中季欣让几名军装警一起,陈寒秋乘机搭上季欣的长安面包,车子还没开出叶愉村,陈寒秋便对季欣说道:“季姐…你确定这是自杀?”
季欣对陈寒秋忽然问这个,感觉很奇怪,反问道:“难道你有不同看法!”
“不是………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件案子是畜谋已久地谋杀。”陈寒秋语不惊人,死不休,继续说道:“虽然没看到案发现场,但我也可以猜测到,现场是不是惨绝人寰,骇人听闻?”
“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之前发现过案发现场?不可能啊?我们是一起过来的,而且我们是第一时间勘查现场的,怎么……?”
“你有什么根据,说这件案子是蓄意已久地谋杀呢?”
“我在第二现场,发现了这个!”陈寒秋从口袋里拿出一只装有灰烬的证物袋,然后说道:“我在第二现场,发现在木门旁边的这个!”
“哦……这是……?”季欣带上手套,接过证物袋,看了看,说道::“这能说明什么?”
陈寒秋微微一笑,说道:“看,当然看不出什么?只能通过化验,才能清楚这些灰烬在这件案子中扮演什么角色?”
“这都已经成了灰烬了,还怎么化验?”季欣很费解地问道,
“季姐,难道你忘记了还有一种鉴证法是专门检验物证被火焚毁的?”陈寒秋很镇定地说道,
季欣此刻真的有点看不懂这个平常沉默寡言的小弟弟,刚从去年警校毕业,调入南源公安局刑侦外围,一直默默无闻,是辄伏待机吗?此刻我怎么从他的眼神中看到老师的眼神,这是一双不容置疑的眼神。
“有吗?难道………难道是?”季欣震惊道,
“溶剂刺激法!”陈寒秋平静地说道,
“你……你竟然知道溶剂刺激法?太不可思议了!但知道也没有用,这种试验方法,要求非常苛刻!没有丰富地实验经验根本难以成功。”季欣转喜到忧虑说道,
陈寒秋微微一笑,说道:“我父亲是教授,物理化学也是他的专修课程。”
季欣彻底无语,没想到这个军装警察是个高手,早知道如此,勘查案发现场的时就应该把他带上,因为案件血腥,不适合当着这么多老百姓面前说这是谋杀、凶杀,这样很容易引起恐慌的!再者叶愉村作为市文化古村,发生这样的惨案,也不是一件光荣地事情。
季欣今年二十四岁,毕业于京北医学院法医专科学院,在南源市公安局鉴证机关工作了二年,但接触到的大案几乎没有,最大的案件和刑事案件无关。就算是一把锋利的小刀,不用…也会生锈的。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路程,终于到市局,季欣让几个技术警察把案发现场的照片处理一下,证物袋相关地检验工作安排一下,然后让陈寒秋一起和她去法医检验中心,对现场男尸进行尸检!
陈寒秋知道这样做可能会有越级办案的嫌疑,于是提出让陈寒秋对灰烬部分进行单独化验,如果真如陈寒秋所料,那么日后化验报告上就由季欣签字!进行尸检的时候,陈寒秋则在一旁观摩,如果陈寒秋有不同意见,可以等季欣完成尸检后,私底下进行交流。季欣知道陈寒秋这是完全站在她的立场上说的话,也完全可以接受。所以同意这个方案!到市局已经是午饭时间了,相约饭后休息时间进行对灰烬物的检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