逞强的代价是严重的,一个没注意手上的方向盘撞到路灯眼睛和思维彻底闭上。
要问白静为什么没第一时间阻止,因为他睡着了。
再次清醒过来,李瑞连撑起身体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盖得被子是红色的,血是不是已经流干了。
索性干瞪着眼看天花板,墙上没有蜘蛛网床头柜落了点灰,还贴着喜字是个很新的房间。
没想到白静随便找个地休整竟然能找到间婚房,说不定能沾沾喜气走运一点,这一路走来过于危险和倒霉。
后面还会遇见什么,李瑞不敢去想,房间门被轻声推开琳琳伸着脑袋看了看,好像在确定他醒了没有,不一会就拿着食物和水过来。
“瑞哥哥,来吃点东西吧。”
李瑞想动一下手臂却麻痹的动弹不得,可能是肩膀被捅的右边,“你先放旁边吧,我们这是在哪?你哥哥呢?”
“我们好像在别人的新家,哥哥在睡觉。”琳琳好像看出李瑞身体的不便,拿过水爬在床边伸过来。
“喝点水吧,你已经昏睡了一天。”琳琳大大的眼睛满是关心,凑近看得李瑞很是不忍心,让这么小的孩子来照顾他实在是不好意思。
倒也没拒绝。
当她光洁的小手要触碰到下巴时,李瑞突然一个激灵退开缩到床角去,“琳琳你还是离我远点好,我的病还没好会传染。”
琳琳吓了一跳,有点受伤的声音道:“没关系,我不害怕的。”
虽然前面几次有过近距离接触,但那是在没办法的情况下,现在安全了再反复感染又是死路一条。
李瑞苦笑一声讪讪接过她手中的水,呼吸着同一片空气谁也跑不了。
药已经吃完,皮肤溃烂的斑块才结痂,没有药物缓解甚至能感觉到还在继续溃烂,再加上新添的伤无疑是雪上加霜。
命还真是大,身体已经摧残的千疮百孔。
刚刚就那么剧烈动了一下,肩膀就已经渗出了血李瑞猜测伤口应该裂开了。
在没有药物的情况下怎么能好的下去,想到这些问题头都是分裂的,李瑞想下床去跟白静说两句话都费力。
只能通过琳琳来简单的传达。
连续躺的久了脑袋会胀,每走出一步都觉得不可思议,阳台看着挺近走的挺远,空气比想象中清新,还没完全离开这座散发尸瘟的城市。
远远的能看见灰色的高楼大厦,李瑞看了看四周接近人迹罕至的郊区,植被茂密的能掩盖来时的马路。
还来得不及多看两眼,喉咙里发出的咳嗽打破了片刻的宁静,不过是停药第三天又开始发作。
白静和他的情况大同小异,在趁能动之前李瑞想出去一趟碰碰运气,继续往前是是未知荒凉的马路,距离下一个城市有多远并不清楚,也许是一天一夜或许是三天两夜。
身体经不起日夜颠簸的路途,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根烟闭,李瑞决定敲响白静的房门商量一下。
“进来吧。”
他的房间有些暗,血迹斑斓的纱布被解下,狰狞的伤口在惨白的背脊骨上微微发红,李瑞连忙去搭把手。
消毒用品的告急宣告了他的虚弱,导致手上动作慢的不敢触碰他分毫,呼吸都是小心翼翼,“你怎么样?”
“还好。”
灰色的衬衣迅速掩盖所有伤痕,面不改色的系上扣子,脸色却和那刚刷的墙皮如出一辙,来一阵风都能将他吹倒,还死要面子的逞强李瑞也不戳破他。
“旁边有几栋房子,我出去一趟看能不能找些酒精什么的。”
“嗯,你的刀。”他指了指旁边的桌上。
李瑞再次握上熟悉的短刀心中百感交集,琢磨着藏哪里不容易被发现。
郊区的房屋比较稀疏,两层楼的房子,三层楼的房子无人的厂房,偶尔还能看见几只丧尸在游荡。
来到这座城后李瑞发现天就没晴过,一直阴兮兮的一副要下不下雨的样子,现在要下了。
李瑞选中一栋大一栋的房子停驻,看上去有人烟的样子窗户边晾晒着比较旧的衣物。
砸断门锁对身体来说还是有些勉强,总比一直躺着不动好就当是散步。
生活过的家里总会备点应急的药品,李瑞是这么想的然而翻遍了每个抽屉角落却一无所获,距离下一栋房子有点远。
徒步走的久了李瑞感觉头有点晕,要是晕倒在路上指不定会被丧尸吃了去,想着问题的时间就已经到达门口,专心的思考能稍微保持意识。
这一次门不需要砸,半开的。
李瑞有点儿发怵,能看见整齐里面落灰的地步踩出笔直的脚印。
在进去和不进去之间,李瑞退后了半步身体状态实在是太差,随便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都能把他打倒在地。
还没走两步左边窗户的传来一道男声,“喂,你是谁?哪里来的人?”
李瑞十分错愕,手不由自主的摸向了刀,“我是城里逃过来的幸存者,没有恶意只是想来找点东西,打扰到你我马上走。”
身后传来一声玻璃窗被推开的闷沉声,“我劝你还是赶紧离开这里,这附近住着一伙穷凶极恶之徒,见人就绑杀。”
听到这善意的提示,李瑞浮起了一点点希望回个身望去,一个衣着朴素的中年男人带着几分戒备的看着他。
虽然很厚颜无耻但李瑞必须开口,“那个大哥,你有消炎药吗?我可以用其他的东西跟你换。”
“没有,快走吧。”说到药这个敏感词,中年男人的语气变得不悦甚至退后了几步。
本地人都知道城里爆发大面积的尸瘟,嫌弃和远离是人之常情,李瑞不死心的追问,带着哀求的意味。
“那大哥,你有消毒用品之类的吗?我和我的朋友受了很重的外伤。”
求人求的多了姿态就能低的不像话,“拜托大哥,有的话我拿其他东西跟你换,一点点也好,求求你帮我这点小忙吧。”
或者是李瑞憔悴虚弱的恳求,中年男人动了一点恻隐之心,“你有盐吗?”
“有有有。”没有也得有李瑞紧抓这渺茫的机会,保持着一定距离商量。
一番交谈之后这位中年大哥是个没什么心思的老实人,三言两语的功夫就得知了他的情况。
前面马路的远处有一片潭加一个山头,他们一大家子就在那偏僻的山头搞养殖为生养了几百只鸡鸭,虽然不缺食物但缺盐以及一些生活用品,不得不促使他们冒着风险出来搜寻。
他肯定是没有多余的药给,但身上携带了消毒用的半瓶酒精,就这样李瑞答应下来用五包盐换那半瓶小酒精。
大哥再次等候,李瑞去拿。
盐这种刚需品,李瑞记得在那边庇护所做菜时提过一嘴少盐的事,白静就搞了一箱大概十来包的样子一路没做几次饭,压在车底至今没开封。
当李瑞拿上盐返回到这栋房子面前时,喊了好几声都不见他的声音。
半开的门里面一片死寂,没有在下雨却比刚才暗一点,只是站在门口都能感觉温度低了几分。
踏进进去的第一步,浓重的血腥味夹杂着花香扑面而来,李瑞没有发现无光显现的地板上多了一排小巧的脚印。
不安随着门口的鲜血蔓延进客厅,眼球头皮内脏肉块宛如炸开般溅射在每一个角落。
在生出逃跑这个念头之前,半开的门不知什么时候关闭的一条缝隙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