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亦晴抿着嘴点头，心里有些酸楚。
看着她怅然的表情，林歌强行把她的脸掰向自己，“晴晴，犹豫就会败北。”
“嗯，我知道。”苏亦晴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她怎么会不懂这些道理呢？只是还是放不下罢了。
“咚咚咚，咚咚咚。”门铃响起，是吴燊订的海鲜粥。
林歌到门口拿了进来，可能是吴燊不知道苏亦晴的口味，直接把店里的海鲜粥口味全点了一遍，“呀，晴晴，你什么时候点的外卖？”
苏亦晴没说话，起身坐在小圆桌旁边，给林歌分了一份，“别问，吃吧。”
她这样的表情让林歌有所怀疑。
林歌这一下午的三观都快要被苏亦晴颠覆，现在对苏亦晴的表情很敏感，会自行脑补，“这不会是时也给你点的吧？”
苏亦晴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知道林歌为什么会这么说。
“还真叫我猜对了！快给我扔掉，我一口都不会吃的！你也别吃！晴晴，咱们无功不受禄。”林歌边说边把桌子上的海鲜粥收到袋子里准备扔向垃圾桶。
苏亦晴见状连忙阻止，“小歌，这不是时也点的，这是吴燊……”
“吴燊是谁？”林歌皱着眉头抬眼，停下手中的动作。
苏亦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脑海中突然闪出一张白痴的脸，“就是，吴衡他哥。”
“吴衡？你那极品前男友？更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哥给你点外卖干嘛？那个吴衡不会要跟你复合吧？”
“唉，不是我说你啊，你挑男人的眼光真不行，你看看这一个两个都是什么玩意。”林歌看着面前的海鲜粥就来气，吴衡比时也还讨厌得多，苏亦晴和吴衡在一起多久，林歌就盼着他们分手盼了多久。
她这样的表情惹得苏亦晴想笑。
苏亦晴伸手捏了捏林歌气鼓鼓的脸蛋，“不是你想的那样，吴衡和吴燊关系并不好。”
“啊？那吴燊为什么要给你点外卖？你们关系很好吗？”林歌眨巴着眼睛，下意识问出这个问题。
她和苏亦晴的圈子完全不同，前段时间她们两个都忙，交流不多，现在提起这些人名，林歌都不知道这些人和苏亦晴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
这句话让苏亦晴想起和吴燊的那次“亲密接触”，她不自觉地颤抖，胳膊上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她扶着额头，把海鲜粥推给林歌，“没什么关系，他是沁怡股东。”
“快吃吧小歌，再不吃都凉了。”
林歌点点头，粥喝到一半又突然大叫，刺耳的声音让苏亦晴想要把她赶出去，“林歌，你能不能稳重点，你再这样大呼小叫，医院就要把我们两个人扔出去了，体谅体谅我这个病人吧。”
“完蛋了晴晴，我现在要走了，我突然忘记今天晚上要直播宣传新剧，刚刚跟你聊得太开心了，经纪人给我打了二十个语音电话，我都静音没看到！”
“完蛋完蛋，真的要完蛋，我走了我走了。”林歌慌乱地扔下勺子，拎着包跑向房间门。
还没等苏亦晴开口，林歌就跑没影了，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苏亦晴叹了一口气，不管林歌多少岁，性格永远都不会变，但她倒是很羡慕林歌，每天都开开心心的，遇到什么坎儿也很快就过去，不会一直停留在不好的情绪之中。
本以为林歌走了，世界就清静了。
但……
苏亦晴刚吃完饭没多久，门口再次响起敲门声。
“进来。”苏亦晴提高音量，让门口的人可以听到。
但那人一直没进来，苏亦晴有些疑惑，现在都快九点了，会有谁这么晚来找她。
如果是护工，那苏亦晴说了进来之后就应该立马进来，但这人怎么不进来？
皱着眉头，苏亦晴去打开门，“一凡？”
她微微一怔，门口的男人带着鸭舌帽和口罩，一身都是黑色，只露出一双眼睛。
但苏亦晴还是第一眼就认出这是鹿一凡。
“你怎么来了？”她让他进来。
鹿一凡低着头，默默地把帽子和口罩摘下来。
他看起来比苏亦晴还憔悴，声音沙哑，“听说你生病了，我来看看你。”
“我们家小区有公司的眼线，所以耽误了些时间，来得有点晚。”鹿一凡看着桌子上的外卖，还有苏亦晴手背上的针眼，有些心疼。
苏亦晴不知道是谁告诉他自己生病，毕竟现在祁连都不知道。
但她现在更担心鹿一凡会不会被公司发现造成坏的影响，“那你怎么回去？”
“从我们小区后面翻进去。”鹿一凡音色淡淡，眼神一直停留在苏亦晴身上。
“我没事的一凡，你不用为了我跑一趟，你快回去。”苏亦晴看着眼前的男人，又想起林歌说的话，一种愧疚感油然而生。
鹿一凡没说话，自顾自地起身帮苏亦晴热了一壶热水，又把她散落在沙发上的外套叠起来。
一声不吭的，他的身影在病房里忙碌。
他知道自己多做一点，苏亦晴就可以轻松一些。
苏亦晴的心里不是滋味，之前经历过的种种历历在目。
“一凡，坐下来聊聊天吧。”她内心一阵酸楚。
鹿一凡现在已经跟之前意气风发的样子完全不同，虽然胡子已经剃干净，身上的衣服也很清爽，但他脸上的神态却带着一股子倦意，仿佛经历了很多事情，受到莫大的打击。
鹿一凡原本清澈的眼神也蒙上一层雾，让人看不真切。
他很听话地坐下来，视线却有些不敢看苏亦晴，“一凡，其实唐艺，已经告诉过我了……”
她的声音不算大，轻轻地落在鹿一凡心上，却掀起惊涛骇浪，他猛然抬头，“所以你都知道了？”
苏亦晴没有否认，目光复杂。
鹿一凡自嘲一笑，“也是，知道了又有什么用，你的心里只有那个祁连。”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苏亦晴的心还是“咯噔”一声。
她痛苦地闭上眼，“我和祁连，准备离婚了。”
鹿一凡当场愣住，语气带着微微颤抖，“什么意思？”
“我说，我们要离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