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晚餐的时候,祁连简单跟苏亦晴交流了一下上次那个求助人的信息。
他叫汪工任,为公司任劳任怨多年,被公司压榨完最后一丝价值后就被随意丢弃,确实很惨。
“他上次没跟我说他是哪家公司,我也忘记问了,我现在还挺好奇到底哪个建筑公司这么恶心。”苏亦晴歪着头,语气带着怒意。
祁连点点头,“那我明天打电话详细了解一下。”
“嗯,你今天刚回来,早点休息吧。养好精神,明天再‘打仗’。”苏亦晴跟祁连说了声“晚安”,然后回房冲凉睡觉。
这一晚,祁连睡得很踏实。
可能是终于摆脱时家那个窒息的环境回到国内,也可能是因为房间里那股强烈的熟悉感。
第二天,他联系上汪工任:“你好,是汪先生吗?”
对面一阵迟疑,“请问您是?”
祁连不紧不慢地回答:“我是祁连,社畜之家的创始人。”
对方听到后,语气激动起来:“是您啊!终于等到您了,上次给您打电话打不通,我没办法,只能打给您夫人,后来还以为等不到您的回复了。”
祁连直接切入正题:“说说具体情况。”
“哦哦好,我是吴氏旗下建筑公司的一个工程师,我们那个公司经常加班也没有加班费,本来这都没什么,毕竟现在工作不好找,但后来我身体出了问题不能熬夜,公司竟然要辞退我。”
“我之前也尝试过劳动仲裁,但……根本没用,他们上面有人。”
“情况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您看您能帮帮我吗?”
汪工任语气小心翼翼,说话也全是敬语,仿佛把祁连当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祁连“嗯”了一声,算是答应洪工任的请求。
祁连成立公益组织的目的就是为了帮助社畜,现在人家找上门了,他没有不帮的道理。
“真的吗?实在是太感谢您了!我一家老小都靠我养活,我没了这份工作真的不行……”汪工任越说越激动,一个大男人竟然带上哭腔。
祁连黑眸沉下来,语气有些生硬,“明天下午有没有空?”
“有有有。”洪工任快速点头。
两个人约在一家餐厅面谈,祁连让洪工任准备了相关的资料。
卡着时间,祁连出现在包厢,一个男人弓着背坐在那里,看到祁连后立马站了起来。
“你好,是祁先生吗?”
男人满脸堆笑,眼上的皱纹体现着他的沧桑。
祁连点点头,拉开凳子坐下来,“入职资料和工资收据,以及加班证明医院诊断证明,都给我。”
洪工任双手把资料递了上来,明明比祁连大了一轮,却下意识地卑躬屈膝。
祁连翻阅资料的时候,汪工任就在一旁安静坐着,指尖的颤抖暴露着他的不安,“这些资料行吗,不行我还可以再收集……”
“不用。”祁连合上资料,黑眸盯着洪工任。
汪工任下意识一颤,“我知道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汪工任感激得当场落泪:“谢谢,谢谢,真的太谢谢你了……”
祁连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只知道有事情就解决事情,光抱怨是没有用的。
这是爷爷从小教给他的道理。
“吴氏……”祁连把这个名字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他记得这家集团规模很大,没想到压榨员工的情况这么厉害。
他立马联系了熟悉的公益律师咨询相关法律条例。
吴氏这种行为已经严重违反了劳动法,按道理应该赔偿洪工任。
得到律师的专业答复之后,祁连立马给吴氏的人事部发了律师函。
前几天一直石沉大海,但他并不气馁,发邮件说如果吴氏再不拿出诚意,就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媒体,到时候损害的是吴氏集团的整体声誉。
祁连的几番动作让人事头痛不已,部门员工闲暇时间都在议论这件事。
“你们在说什么?”
吴燊的秘书陶智路过人事部,她微微凝眉,以为是员工在偷懒。
人事部员工欲言又止地把这件事情复述给她听,她深知事情的严重性,如果放任不管有可能会越闹越大,于是立即上报给吴燊。
“那人是谁?处理掉就可以了。”吴燊眼皮都不抬地回答,签字笔在一沓文件上没有情感地划拉着。
陶智抿着嘴,“是一个叫祁连的人,好像成立了个什么社畜组织。”
吴燊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祁连?”
“对。”
“联系他,让他来见我。”吴燊眼底闪过一抹阴翳。
如果他没记错,这个祁连好像是苏亦晴的老公。
……
“我找你们总裁。”
吴氏集团总部大厅,祁连的眼睛微眯着,盯得前台小姑娘一阵脸红。
小姑娘面露难色,“见我们总裁,必须要预约……”
祁连淡淡回复:“是他让我来的。”
老实说,接到来自吴氏总裁办的电话,祁连很意外。
他以为这种级别的小事,最多就是吴氏的人事部或者法务部的工作人员来和他对接。
一个大帅哥站在面前,前台小妹早就被迷了心智,确认了的确有这么回事后,主动把祁连引入电梯。
祁连礼貌颔首:“多谢。”
吴氏的电梯装修得十分讲究,墙面是透明玻璃材质,上升的过程可以看到大半个城市的景色。
祁连只看一眼,便淡淡收回目光。
电梯到达十二楼,秘书恭敬地将他引入总裁办公室。
“祁先生,请坐。”
吴燊双腿交叠,慵懒地坐在真皮沙发上,面前摆着一壶热气腾腾的茶。
但他并不准备给祁连倒一碗,就像是觉得他不配。
祁连并不在意,开门见山:“今天来见吴总,是为了汪工任的事,想必你已经知道了。”
吴燊挑眉,加强咬字:“汪工任?是谁?我还真不知道。”
“你的员工,你们长期不给他加班费,已经涉嫌违背劳动法。更别提因为员工身体不好不能熬夜就辞退他,更是知法犯法。”祁连盯着吴燊的眼睛,眸光沉沉,带着摄人的压迫感。
吴燊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又飞速换上另一副表情,“祁先生说什么呢?谁说我们是因为他身体不好辞退他的?每家公司都会正常的裁员,祁先生这都要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