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一身疲惫回到家，苏亦晴了无生气的眼和祁连明亮的双眸对上。
“回来了？”
“我回来了。”
两个人几乎同时开口。
这几天苏亦晴早出晚归，他们几乎碰不着面。
祁连看着门口憔悴的女人，不自禁皱紧眉头。
苏亦晴平时为了保持自己城市女精英的形象，每天都装扮得一丝不苟。
大到穿什么衣服配什么包，小到画什么眉形涂什么口红，她都有精心设计。
可现在她每天都素面朝天，裤脚上还沾了泥，第一次以这么狼狈的形象示人。
“你最近怎么了，是公司出什么事了吗？”祁连放下手中的书，关心地问她。
苏亦晴不由地叹了口气，“不太好，原材料全被吴衡他哥垄断了，清愿进度停滞，其他系列的香水也供不上。再这样下去，沁怡的竞争力会大幅度下降。”
她低着头，语气失落。
其实这是商业机密，不该对外人说。
可苏亦晴信任祁连，他一问，她就什么都告诉他了。
虽然跟他说并没什么用，他又帮不上忙。
“我睡了，今天很累，改天再聊。”
她捶捶自己的肩膀，无精打采地回房。
一整晚，苏亦晴都在做和清愿相关的噩梦，还没等她睡熟，闹钟又响起来。
“啊啊啊！”
苏亦晴抓狂地按住自己的头发，然后深吸一口气，洗漱出门。
听到隔壁的动静，祁连顶着鸡窝头出来，瞥了一眼被遗忘在沙发上的包，若有所思。
“香水原材料有这么难找吗？”
祁连挠挠头，不解地拿出手机。
“喂，是我。去帮我搞点香水原材料，你们公司不是有香水线吗？给我运来点，我也不知道都要什么，我不知道，也不知道，要不我给你寄过去，你闻闻，差不多是这些。”
祁连不知道苏亦晴需要什么，但联想到她之前送他的香水，他觉得大概是这些东西。
挂掉电话后，祁连拿出香水分装出十毫升，给朋友寄了过去。
另一边的苏亦晴跋山涉水，来到城市最边缘的庄园。
这里之前大片种植茉莉，她想来问问附近的农户有没有晒干的茉莉。
她挑了一家，礼貌敲开门：“您好，请问您这里有茉莉或者茉莉干吗？”
“没有。”
“砰”的一声，大门关闭。
苏亦晴气不打一处来，心里觉得真没礼貌，但又无可奈何。
虽然第一家就吃到闭门羹，但她绝对不会放弃，继续在手机地图上标记位置，然后一家一家地敲门询问。
然而苏亦晴得到的答案都如出一辙，要不是被卖给工厂了，要不就是农户们打算留着给自己用。
“唉。”
苏亦晴头靠在方向盘上，心中一筹莫展，只能开车先回公司再说。
原材料还没有着落，清愿被迫暂停。
公司上下都听到风声，路过茶水间的时候，苏亦晴听到有人在议论。
“看苏总这两天非常烦，整个人精神状态都不好。”
“为什么？是跟她老公吵架了吧？”
“当然不是，有小道消息，说咱们公司之前研究的项目好像停滞不前，因为没有原材料。”
“什么意思？真的假的？香水原材料不是都大差不差吗？”
“是啊，你没看咱公司其他项目最近都不推进了吗？”
“我靠，咱们公司不会要破产了吧……”
苏亦晴默默听着，心里窝火，直接走进去，“说什么呢？不好好工作在这干嘛？不想干了就走人！”
她的出现让两个女员工吓一跳，放下手中的一次性杯子，麻溜地窜出茶水间。
茶水间里只剩下苏亦晴一个人。
她颓然地倚着墙，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现在的局势就像是死局，她每走一步都艰难无比。
但苏亦晴向来不撞南墙不回头，纵使看不到前面的路，她也要先往前走。
一连好几天，苏亦晴都在到处跑，全国各地地寻找原材料。
她感觉身体已经在跟自己报警，于是决定休息一天。
免得原材料没搞到，身体先垮了。
回到家，苏亦晴就看到家里堆了一大堆东西，快递箱子都快要把客厅给挤爆了。
“这是什么？你最近发财啦？买这么多东西。”
拧起眉头，苏亦晴踮着脚从缝隙挤进去。
她本来就很累，还被祁连这波迷惑操作给震惊到。
祁连语气淡淡，“我让朋友寄来的，你或许用得上。”
“我用得上？”苏亦晴站在箱子前，隐约闻到熟悉的气味，一个大胆的猜测在她心中绽放，让她不自觉心跳加速。
不会是……
“对，香水原材料。”
祁连再开口，苏亦晴就激动得差点抱住他。
这五个字说起来轻巧，在她眼里却是救命解药。
她惊喜地惊呼出声，“啊啊啊！”
看到苏亦晴脸上的惊讶和欣喜，祁连觉得自己这事儿做对了。
这是这几天来，他第一次看到她恢复生机。
“打开看看吧。”他递给她一把剪刀。
拿起剪刀，苏亦晴小心翼翼拆开快递，里面竟然真的都是香水原材料！
鸢尾花，幽兰百合，茉莉……全都是真空包装。
“你从哪弄来的？”
苏亦晴一箱一箱地打开，惊讶之色溢于言表。
她看向祁连，神情复杂，怀疑和审视中夹杂着感激与兴奋。
她现在是越来越看不清这个男人了。
祁连答得随意，“跟朋友要的。”
苏亦晴想都没想就问：“什么朋友这么大本事？吴氏几乎把国内市面的制香原材料都垄断了，我这几天跑断腿都没买到。”
“你也说是国内，你看单号，国外发来的。”。
“你还有朋友干这行？”
苏亦晴还是怀疑，她自己辛辛苦苦跑遍小半个中国都买不到，祁连竟然轻轻松松弄来这么多。
她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
祁连点点头，“他对社畜文化感兴趣，经常来跟我聊天。”
不可思议。
这些原材料全都品种优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可不单单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他为什么帮我们？”
虽然很缺这些原材料，但苏亦晴还是要问清楚。
总不可能白拿别人东西。
祁连好看的眉眼染上不解，“这些很贵吗？我不清楚，至于他为什么帮我，或许是因为我让他彻底发家致富的吧。”
“什么意思？”
“还记得我伪造一家大学的学生证省钱租房吗？”
苏亦晴不知道他提这件事情干嘛，点点头，“记得。”
“他就是那里的学生。”
祁连一字一句，答得不慌不忙。
“他进了一家大企业打工，不喜欢那份工作，被压榨还不敢辞职，后来遇到我，我鼓励他自己创业。”
“貌似，他真挺成功。”
“哦对，成功后也没变成压榨别人的资本家，给员工待遇很好，搞得我都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