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域拿了那龙纹木,就不会放手了。他明白了傅在清的意图,于是他决定反其道而行,装作不知道傅在清的计谋,反而主动招惹。
“你不知道拿了拿那珠子的祸端吗?”傅在清问道。
“太傅,你喜欢这龙纹木,本王可以给你,以后这种好东西,太傅可以随意拿来赏玩。”
沈域眨了下眼睛,惊讶地道:“至于什么祸端?本王刚才没有注意。”
傅在清嘴角抽搐了下,他真想揍人。
“你不要再胡闹了,现在立即将那珠子还给恭亲王。”傅在清压抑住怒火,努力维持着君子的风度。
沈域摇头,一副无奈的模样,“太傅,这怎么可能呢?你也看到了,刚才你都没有说话,我总不能违抗圣命吧。”
傅在清冷冷地瞪着他,恨不得咬死他,却又不得不忍耐。
他早该料到的,这人就是个疯子!他根本就不按牌理出牌!
傅在清闭了闭眼,睁开眼睛,冷声道:“你若是敢乱来,你自己看着办。”
沈域笑道:“放心吧,我不会乱来的。”
沈域这话说得暧昧至极,仿佛是在宣布自己跟沈夫人之间的奸情。
傅在清冷笑不语。
这个人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太傅,这珠子本王已经拿走了,你可千万不要反悔?”沈域突然凑了过去。
傅在清避开了沈域的靠近,心中却十分明白沈域为什么要这样干。
傅在清淡淡地道:“既然摄政王喜欢,本官自然是愿意割爱的。”
语气虽然平静无波,但是沈域听的出傅在清这是在给自己警示,但现在收都收了,沈域可没打算还回去。
“太傅果然是聪慧之辈。”沈域赞许地道,“既然太傅如此大方,那本王也不吝啬。
本王这里有几块玉佩,都是当初先皇赐予本王的御赐之物,本王觉得与太傅十分投缘,正巧太傅也尚未娶妻,这玉佩就赠给太傅罢。”
“太傅,你放心,咱们的约定依然有效。”沈域又低声在傅在清耳边轻声细语,说着暧昧至极的话。
傅在清冷淡如水的脸上露出几丝异样,却又无法反驳他。
“本王还有点急事,就先走了,改日再登门拜访。”沈域笑眯眯地站了起来。
傅在清抿唇看着他,直到沈域站起身来,傅在清忽然问:“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沈域转过身来看他,笑容愈发灿烂,声音很低,只有他们两个人可以听见,“本王想做什么,太傅应当最清楚不过了。”
“你……”
“本王先告辞了。”沈域冲他一笑,和小皇帝行了一个礼,就带着侍卫扬长而去。
恭亲王刚才气得胸膛起伏,脸色铁青,握紧拳头半晌后,终是颓然坐了回去,神情变幻莫测。
小皇帝坐在上位看着傅在清,也没有注意到恭亲王的不对,问:“太傅,你怎么了。”
“无事。”傅在清淡淡地答了一句。
沈域和傅在清的互动,看的这些堂上官员的一脸迷茫。
不是朝上政敌吗?怎么还勾肩搭背起来了?而且两人谈论的话题,也让人难懂。
这也未免太匪夷所思了,他们二人可是死对头啊,从开始斗到现在,怎么现在却……
难道传闻不实?还是说傅大人其实很欣赏这个年纪轻轻的摄政王?
众人脑海里闪过这些念头,心里越发摸不透沈大人的想法。
沈域从殿内出来后,径直往宫外走去。
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后,一名黑衣护卫闪身出现在他刚才的座位旁,低声道:“主子,这龙纹珠有问题。”
“哦。”沈域挑眉,“怎么?”
“事前龙纹木被属下取出来时,有股奇怪的味道。”黑衣护卫顿了一下,说道:“那味道有些像西域的毒药。”
“西域毒药?”
“嗯。”黑衣护卫道:“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属下确信无疑。”
沈域皱起了眉,问道:“这珠子有毒?”
“应该没错。”
护卫摇头,“而且我猜这珠子应该是别人偷换的,恭亲王应该不敢干这样的事,他没有十足的把握。”
“谁干的?”沈域皱眉。
“暂时查不出来。”护卫摇了摇头,“属下已派人调查此事。”
沈域把那颗龙纹珠放进荷包,吩咐道:“不用管这件事情,继续追查。”
“是。”护卫领命而去。
沈域眸色微深。
这次来参加宴席的都是各国使者和京城贵族,因而每个人的举止言行都需要格外谨慎。
今天这样的场合,自然更加要小心翼翼。
沈域带了几个暗卫,离开乾元殿后就去了这行宫后园散步。
他漫不经心地走着,路遇几个官员和女眷,官员们看见他便停下脚步寒暄几句。
这些女眷都是朝中大臣的嫡妻或者庶妻,有几个沈域倒是认识的,比如户部左侍郎之妻林氏、工部右侍郎的妻子张氏、刑部右侍郎的妻子赵氏等,另有几位沈域不熟悉的,应该是新晋升的官员。
沈域随意扫视了一圈,便收回目光,打量着四周的景致。
他一向对这种热闹的宴会没多少兴趣,但为了傅在清,也只好硬着头皮来赴宴。
沈域慢吞吞地踱步走着,一阵凉爽的春风吹拂而来,夹杂着花香扑鼻,沁人心脾。
他仰望着头顶蓝蓝的天空,心绪渐渐平静下来。
沈域一路走过来,目光落在几位新科状元身上。
那些新科状元们看向他的目光多少有些畏惧。
沈域微微一哂,这些新科进士似乎都知道他是个随时可以谋反的异姓王爷,手中沾满鲜血,凶残狠戾,令人闻风丧胆。
沈域的目光在几位年轻的新科进士身上掠过,随即收了回来。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已近黄昏,便准备找个偏僻的地方躲藏起来,等待夜晚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