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几分钟，我上楼换鞋！”
明杨也不怕他跑掉，自顾上了楼。
先把西瓜抱到水池里，放满凉水镇着。
再换鞋拿篮球，顺便把雪糕票揣兜里，提上保温桶。
回到楼下，也没用二分钟时间。
孟海军已经帮他锁好储藏室的门，
骑着车子单腿撑住，等在单元门口。
明杨把保温桶挂在车把上，自己夹着篮球坐上后座，
拍了拍孟海军的肩膀，
“司机，出发！”
“咴儿嗯啊嗯啊……”
孟海军学了一声驴叫，弓起身子，脚在地面上使劲一蹬，
接着猛蹬几下脚踏板，往前冲去。
好吧，司机大变身，自行车改驴车了！
篮球场就在家属院的西南角，跟食堂对着。
来到球场，孟海军把车子停在场边的树荫下，
两个人把背心脱掉，光着上身，
就在有阴凉的这半边场地，
开始热身找手感，
投了一会篮，两人又开始玩起了斗牛。
几个回合下来，孟海军一点便宜没占着，
他叉着腰气喘吁吁的，
“行啊明杨，几天没见，你这球技见涨啊，
是不是在家偷偷练过？”
“不是我球技长了，是你虚了！
放假才几天，你这肚子就粗了一圈，没少霍霍粮食吧！”
孟海军嘿嘿嘿的，笑得很是心虚。
“继续，这次我来防！”
“来就来，湖怕户！”
两个少年在球场上，嗵嗵哐哐的，
肆意地挥洒着汗水，
就如同这没有忧愁，不知疲倦的青春。
打了不到一个钟头，两人都跟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坐在树下休息了片刻，
明杨站起来，踢了踢了孟海军的脚，
“走，领了雪糕，去我家凉快会儿！”
孟海军飞快地爬起来，把背心搭在肩膀上，
去推车子。
两人就这样推着车，步行来到冷库。
划票领了6支雪糕，
一人先来上一支，其余4支放桶里。
明杨又跟那个眼熟的阿姨，要了些碎冰块放进去，
以免雪糕过快化掉。
回到明杨家楼下，孟海军非得要把车子放到储藏室去，
“你是不知道，现在的小偷有多多，
我这山地车可是最惹眼的目标！
也就是来家属院，去其他地方，我都不敢骑。”
“呵呵，真被盯上了，放哪儿都没用。
你这U型锁都能轻松打开，
这门上的小破挂锁，更是跟摆设一样！”
孟海军这么一提醒，倒让明杨想起来一件事，
大概就是这段时间，他们家属院的储藏室，
一夜之间被撬了17家，
但凡值点钱的东西，全被洗劫一空。
在这个没有监控没有物业保安的年代，
没有明确线索，报案后也就那样了。
对了，那天是个雷雨天，
电闪雷鸣的，下了一夜的大雨，
即便有线索，也被大雨淋没了。
当时这个事情，传的很是玄乎。
有说是流窜作案的，
也有说是燕子李三的徒弟来立名的，
那么多东西，怎么搬走的，
成了个谜！
其实，在明杨心里，这事儿是有些眉目的。
肯定是熟人，别的传言都是这帮人编出来，用来混淆视听的。
不过明杨却有些犹豫，要不要提醒厂保卫科。
这事儿比较有意思的地方，
就在于，遭贼的都是厂里的中上层干部家，
被盗的东西，多是各种烟酒礼品，
自行车只是顺捎弄走的。
普通职工包括明杨家这样的，却是一家也没被波及。
踩点之准确，要不是本厂的人，根本办不到。
明杨之所以知道一些内情，是因为前世他做生意的时候，
认识了一个搞烟酒批发的，
有一次喝酒喝高兴了，听说他是机械厂的子弟，
为拉近关系，顺嘴说起，
他们厂有几个小年轻，叫什么什么的，
多年前曾经低价卖过一批烟酒给他，
还问明杨认不认识他们！
现在想起来，这事八成就是他们做的。
不过明杨并没有啥圣母心，
这件事，在他看来应该算是黑吃黑了。
当年出了这事以后，
听说都是厂里大小领导家被盗，他还高兴了一段时间，
直呼大快人心！
这也是传言是燕子李三徒弟作案，有人相信的原因。
他关上储藏室的门，也有了决定。
不管这事了，这回依旧还是看热闹吧。
反正这几个待业的子弟，
也就做过这么一次，并没有以此为生，
后来生活也没好到哪里去。
待业数年，才有机会进厂，刚转了正就遇上了下岗。
再后来，明杨还碰见过其中的两位，
都是靠着蹬三轮维生，过得艰难却没有继续为恶，
本性还是不错的。
这段记忆，在脑子里打了个漩儿，就被明杨抛之脑后，
带着孟海军上了楼，回到家。
明桦已经睡醒了，正趴在茶几上画画玩。
看到明杨和孟海军进来，小丫头甜甜的喊了一声，
“海军哥哥！”
把这货乐得找不到北，抢过明杨手里的保温桶，
就给小丫头拿雪糕吃。
明杨笑了笑，把背心扔在床上，
又去里屋拿了两罐健力宝分给两人。
“我先冲澡，一会你也洗一洗，下午就在我家吃饭，
晚上我们一起，去河堤抓结了龟！”
说完看了看时间，又道，
“趁没下班，赶紧给沈姨打个电话说一声！”
孟海军的爸妈虽然也都是机械厂职工，却没在家属院住，
而是住在附近，一个平房区里，
也因此没能享受到安装内部电话的便利。
孟海军一点也没客气，吃着雪糕摆了个OK的手势，
“行，我这就打！”
两人自小一起长大，还是同班同学，
谁在谁家吃饭、睡觉，都是很稀松平常的事儿。
明杨冲完澡出来，
孟海军正手舞足蹈，跟明桦讲着学校的趣事，
把小丫头逗得咯咯大笑。
他手里的健力宝罐，已经捏瘪了，
而妹妹面前那一罐，还没打开。
注意到明杨的目光，小丫头吐了吐舌头，
“我等着跟哥哥一起喝！”
见明杨洗完出来了，
孟海军脱了球鞋也不穿拖鞋，拽过他手上的毛巾，
赤脚就钻进了卫生间。
大概是一开始水温没调好，烫的他鬼哭狼嚎。
这二货……
明杨无语地摇摇头，拿起健力宝打开，
给自己倒了半杯子，把剩下的给了妹妹。
一会还有西瓜呢，少喝点就少喝点吧！
晚上留好兄弟吃饭，得想想做什么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