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渺思虑片刻道:“其他人我倒并不担心,只是清儿,她入宗不足三月,于修习虽有资质,但道行尚浅,我有些担心她……”
云芝道:“让她历练,是我的意思。你虽将珍贵卷籍赠与她,时常督导她修习,但空有学识而不会用,便失去了意义,让她历练一番,或许对她的修习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此番历练和方寸山时不同,我担心清儿会不习惯,她常独自待着,还未曾交几个朋友,我担心她历练时无人照应。”
云芝安抚的拍了拍苏渺的手,语重心长道:“渺渺,现在你将她保护的很好,但你不能永远保护她,她总要学会独挡一面的。”
苏渺认真思索后:“师姐说的有理……清儿也确实该磨炼一番。”
云芝笑道:“在此之前,我问过她愿不愿意去历练,我讲了历练并不轻松,甚至有危险,你猜她怎么说?”
“她是如何说的?”
“她说,她并不害怕危险,希望我同意她去历练。”
苏渺惊讶道:“竟然是清儿主动请求的?”
“是啊,我也没想到,我原以为,她刚修习不久,一时半会无法适应,加上方寸山留下不好的回忆,应是不敢去历练的。本来,我没有把她列入名单,但我来通知言祁时,看到了她,就是那一瞬间,我突然就想问问她。”
云芝笑着继续道:“她并不像外表瞧着那般柔弱,她比你我想的要勇敢。”
另一边,言祁、杜帆,桓知等众弟子御剑飞往播州。
这次参与历练的都是新弟子,在去播州时是言祁领队,因着言祁弟子考核时位居第一,加之能力出众,自然没人反对。
桓知突然注意到位于队伍靠后的沈清,挥手打招呼道:“沈清师妹!”喊完还示意沈清过来。
杜帆和言祁也注意到了沈清,几人放缓了速度,等沈清跟上来。
沈清双手交叠,微微轻点头,以示礼节:“桓知师兄。不知桓知师兄喊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沈清师妹,你与我们一同走吧。”
杜帆道:“是啊,沈清师妹还未历练过,便与我们一同吧,也好有个照应。”
沈清似有所顾忌,犹豫道:“可是……”
瞧了瞧言祁,沈清开口道:“多谢两位师兄的好意,我只怕,言师兄不愿意与我一道。”
桓知笑道:“怎么会呢,你们同出一师,实打实的师兄妹,言祁兄不会不愿意的。”
说罢,桓知还拿手肘碰了碰言祁,道:“是不是啊,言祁兄。”
言祁淡淡看了沈清一眼,道:“我并没说过不愿意,不知你何来的这种想法,沈师妹最好还是和我们同行,不然,若是你有什么差池,我不知该如何与师尊解释”,言祁将‘沈师妹’这三个字咬的格外重,隐隐竟有咬牙切齿的感觉。
停顿两秒,又补充了一句:“你应当也不想让师尊担心,你说对吧。”明明是一句寻常话,竟听出了丝威胁的意味。
沈清勾起丝笑,但笑意并不达眼底:“我当然不想渺渺担心。”
听到沈清唤渺渺时,言祁的脸立刻冷了几分。
杜帆察觉两人之间气氛不对,立刻出声打断:“我们还是快些赶路吧,马上临近正午,距离整顿休息的地方还有些距离呢。”
两人立刻专心去赶路了,气氛稍稍缓解一些,不再剑拔弩张。
行至一段,杜帆笑着搭话道:“上次见沈清师妹时,师妹尚不会御剑,没想到现在已经来去自如了,真是与日俱增,进步飞快呢。”
还未等沈清回应,言祁开口道:“方寸山时,你还称学艺不精,不会御剑,央着师尊带你,前后不过十五日,你便能自如御剑。”
任谁听了,这番话都不像是在夸人的。
沈清蹙眉问道:“师兄到底想说什么?”
“你到底是日夜刻苦修习,进步有如神助,还是故意藏拙,另有心思?”
沈清气愤不已,立刻道:“师兄这话,我可不敢认同,清儿能有何心思?清儿恨不得进步瞬息千里,还能得到渺渺的夸赞,何来故意藏拙一说。”
“没有最好。”
言祁说完便领着弟子们向前方休息的地方去了。
桓知赶紧加快速度追了上去,还不忘回头道:“杜凡兄,沈清师妹,我先过去了,你们也赶紧跟上来。”
待周围没什么人了,杜凡才开口道:“沈师妹莫气,言祁兄虽嘴上如此说,但心里却并非是这样想的。”
沈清问道:“他也会对你们这样吗?”
杜凡笑道:“最早言祁刚来外门时,像浑身竖着尖刺,对谁都提防,我和桓知刚开始都不敢靠近他,他整日里冷冰冰的,对谁都爱答不理,知道他家里的事情后,桓知就天天缠着他,任他如何冷脸都不怕,我们才日渐熟悉,他虽嘴上说的难听,但有时候却会冷着脸帮我们解决麻烦。”
“平日里,他总是话很少,只有谈及苏门主,他才会难得的多说些。沈师妹你可能一时半会无法理解,但我却觉得,他这样很好。”
沈清疑惑:“很好?”
“言祁之前冷漠疏离话也少,整日里除了修习再无其他,总觉得他没什么人味,心就像是死的,但现在,他多了些人情味,整个人都鲜活生动了,他现在这样,才像个活生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