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琨非但没觉得自己有错,反而冷冷道:“嫦虞身为门主,以身犯错,不思悔改,罚其在悔过崖禁闭十日。”
其他几位长老面面相觑,欲言又止。
陈琨见没人反应:“你们都愣着做什么,难道你们都忘了宗中规矩?”
最为心慈的王长老开口道:“陈兄,嫦虞与丘晨洋所为,虽然有违背伦常,坏了宗规,但嫦虞终归是宗主的血亲,惩罚一事,理应让宗主定夺,陈兄此番行事,实在有些不妥。”
王长老又斟酌了片刻,道:“而且…丘晨洋已经为此失了性命,陈兄便对此网开一面吧。”
陈琨微眯了眯眼道:“不妥?那又如何,难不成,宗主会让我给那丘晨洋赔命不成?”
听到这话,嫦虞像是终于清醒了,眼中充斥着滔天的恨意,唤出佩剑,便向陈琨冲去。
陈琨虽然迅速反应,闪身躲避,但还是被嫦虞划伤了手臂。
陈琨又惊又怒道:“嫦虞!你这是做什么!”
嫦虞咬牙切齿道:“什么人世伦常,我才不在乎!你害死了晨洋,我便要你一命还一命。”
陈琨握紧了雷鞭:“既然你如此糊涂,我便打到你清醒为止!”
其他长老慌张道:“陈长老。”
“顽固不化的明明是你!”嫦虞红着的眼眶含着泪水:“你口口声声将宗中规矩摆在前面,可你当真有这般公正高尚吗?”
陈琨一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晨洋天资极高,本该有大好前程,若不是你心生嫉妒,怎会害得他落下不可逆的病根,许多法术再也不能修习。”
长老们面面相觑:“这……”
陈琨面色一黑,语气不自觉激昂起来:“他一个小辈,有何让我嫉妒的,你说是我害了他,你可有证据?”
“我是没有证据,但他曾是你门下弟子,你平日待他如何,想必其他人看得清楚。你嫉妒他资质比你强,你曾用一年才通晓的术法,他一月便学会了。所以你便常常对他动辄打骂,随便从你门中揪个弟子,也知道这件事。”
陈琨颤抖的用手指着她:“你……你血口喷人。”
“晨洋本不与你计较,还让我不要为此与你争斗,他这般好,可你却不知收手,反而还害了他的性命!”
“你住嘴!”说罢,陈琨便高高挥起雷鞭,朝嫦虞劈去。
嫦虞用佩剑抵住了雷鞭,两股力量碰撞,霎时间将周围的人都震的后退一步。
嫦虞用灵力化出一条巨大的青蛇:“今日,新仇旧恨一并跟你清算。”
长老们看情况不妙,立刻想上前阻止。
却被陈琨立起屏障隔绝在外:“你们全都不许过来。”
然后,陈琨用灵力化出一只紫虎,紫虎周身雷电围绕,他不屑的看着嫦虞道:“我倒要看看,就凭你,能拿我怎么办。”
“我是敌不过你,但你害死了晨洋,我就算拼上这一身,也要让你付出代价!”
青蛇率先进攻,紫虎也不甘落后,一时竟也分不出谁强谁弱。
可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嫦虞便已觉得吃力,青蛇攻击的速度也慢了一分。
陈琨见状,加速了紫虎的攻击,青蛇险些就被紫虎咬住。
又交战了几个回合,嫦虞额间已经布满密密麻麻的细汗,看起来似乎快要撑不住了。
一旁的王长老劝阻道:“陈兄,嫦虞她只是一时有些冲动,你何必与小辈计较呢。”
另一名长老道:“嫦虞,你服个软,给陈长老道个歉,这件事便就这么算了。”
嫦虞讽刺一笑:“有错的,没有任何损伤,没错的,反而要服软认错,这又是什么道理!”
“长老们,我知你们是担心我,但嫦虞这一生,从没学会如何含垢忍辱。”
言罢,嫦虞念动口诀,周身散发出蓝青色的灵力,灵力化成许许多多利剑,围绕在青蛇周围。
青蛇眼睛泛红光,又向紫虎冲去,行至一半,利剑忽然调转方向,向陈琨刺去。
陈琨反应迅速,立起屏障,轻笑一声:“雕虫小技。”
但不稍片刻,他便面色惊恐起来。
只见那些灵力化成的剑,竟然穿过了他的屏障,剑尖狠狠扎进了他的身体。
陈琨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些剑:“怎么可能……”
趁着陈琨分神,青蛇迅速逼近紫虎,蛇身将紫虎缠的根本无法动弹,獠牙狠狠咬住了紫虎的后颈。
陈琨反应过来,让紫虎释放出雷电,雷电将青蛇狠狠击落。
青蛇被击败,嫦虞吐出大口大口的鲜血,血好像止不住般一直从她的嘴角流出,但她却笑的明媚。
蛇牙有剧毒,紫虎也已撑不住,也落下去了,青蛇和紫虎在落地瞬间便消失了。
忽然,那些灵力化的剑,全部变成红黑色灵力钻入陈琨的体内,陈琨全身剧烈疼痛,身体像是要被撕裂一般,他疼痛难忍,跪在地上。
屏障消失,长老们上前查看,有一长老大惊:“这是……禁术!”
玄云宗有册记载过,有种秘术,即使是能力在自己之上的人,也可以使其修为尽失,根骨皆废,再也不能修习,每月中有一日身体便会疼痛难忍。但此法须用大量寿元才能使用,使用时更是消耗施法者的生命。
因此法太过凶邪,凡使用者无不代价惨重,更甚者没了性命,故此被禁。
陈琨听了后精神失常:“我的修为……我的修为……修为…”然后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便昏了过去。
嫦虞一直站在那里,不知何时头发已经全白了,她俯视着这一切道:“死对他而言太轻了,陈琨此生注重修为,我便废了他的修为,让他往后皆受此折磨,浑噩终生。”
她大声笑着,笑着笑着便哭了。
她缓慢走近了丘晨洋,跪下将他轻轻抱起,道:“晨洋,我为你报仇了。”
鲜血从她嘴角溢出,她将嘴边的血迹擦掉,继续道:“晨洋,我的头发白了,会不会不好看了……”
转而又像想到什么,柔和的看着怀中的丘晨洋:“我不管,就算我变丑了,你也不能嫌弃……晨洋…我来陪你……”
“晨洋……你走慢些…你等等我……”
语毕,嫦虞渐渐闭上眼睛,没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