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恬、蔡柏溪、孟文箬如果听到这么一句话,一定纷纷点头赞同。
吹灭别人的灯,并不会让自己更加光明;阻挡别人的路,也不会让自己行得更远。
也许,贵妃真的从未想过让自己的女儿宝寿公主拥有接受和朱宣伊一样教育的机会。
她靠美貌与迎合上意从一介舞女成为盛宠不衰的贵妃,想着自己的女儿贵为公主,千金之躯,只需在美丽的衣裙、精致的饰品以及一个出类拔萃的好夫婿间无忧无虑即可。
这是她和王皇后的一个差距。
也是最终她是凄凉的贵太妃、王清然是尊贵的皇太后的一个重要原因。
【陆逢秋攻击力极强的谏言让惠帝也有些不高兴,在贵妃枕边风的影响下,惠帝抱怨:
明明是朕提拔了陆逢秋,给予他恩遇,他却无礼于朕。
惠帝决定,要让这位一直顺风顺水的状元郎感受一下人生的起落——找了一个机会,以“越职言事”的理由把他发配到积安州做参军。】
这事臣子们可是记忆犹新。
当时,惠帝鼓励官员们上奏谏言,即使越职言事也基本不会被追责处理,甚至,说得好还有奖赏。
谁也没想到,陆逢秋居然会因为越职言事而被贬谪。
这道旨意一下来,大家都知道,陆逢秋大大得罪了贵妃。
这贵妃受宠,公主也受宠。
一个是爱妃,一个是亲女,在惠帝心里哪一个分量更重呢?
不好判断,只能说,那时候贵妃风头无两!
不过呢,陆逢秋被贬后几个月,贵妃突然被降低位份,直到一年后才恢复。
据说,其中有王皇后的手笔。
有些因贵妃一时心情不快而被肆意惩罚的宫人回想往事也心情畅快。
贵妃啊贵妃,平时皇后娘娘懒得搭理你,你还真当我们皇后娘娘是吃素的?
【根据《紫云记》的记载,十二岁的舜阳公主得知消息后非常气愤,想要让惠帝收回旨意。
陆逢秋制止了公主。
“天子岂可朝令夕改?况臣确越职言事,陛下罚之有理。”
公主也明白这个道理,原本生气的她担心老师心情低落,开始安慰。
“《韩非子》有言:宰相必起于州部,猛将必发于卒伍。舜阳以为,老师具宰相之才,当施之于四方,以深晓国事、济民安国。”
陆逢秋笑了,其实当时他并没有多么失落。
诚如舜阳殿下所引《韩非子》之言,宰相必起于州部。他有宰相之志,一直希望能有机会通晓各级政务,深入民间,体察民情。
一直待在洛京,国朝中心,自然离天子近,但离万民远,难见民之疾苦。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前往积安州任参军,并不是一件坏事。
陆逢秋用实际行动为舜阳公主上了一课。
多年之后,舜阳公主婚后游历四方、考察民情;登基后也时常白龙鱼服到洛京附近微服私访,以至于很多百姓都能认出她,甚至主动请她到家中小坐。
在教育继承人上,朱宣伊也特别注意让孩子深入士农工商各阶层实地体验民情。
比如,和农民同吃同住,穿差不多的衣服,向农民学习怎么种地,体会农民的艰辛。】
一个宽慰鼓励,一个以身作则,好一对模范师生啊!
让储君实地切身体察民情,确实是培养储君的好办法!
不止储君,家里的孩子也可以这么教导嘛。
浪费粮食,大手大脚,不爱读书,不求上进?
好,去体验一下农民的艰辛!
再不上进把你赶出家门,你这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富贵闲人讨饭去吧!
等一等!
越观唐发现了没有被注意到的重点——继承人?男的女的?
其实,包括越观唐在内的朝臣们根据前面的视频猜测,继承人应该是位女子。
但天幕一直没明确,他们也不敢肯定。
可怜的越观唐,他失去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尚且不是很久,现在只不过想知道未来孩子的性别,怎么就那么难?
【扯远了,回到正题。
舜阳公主为老师的离去而伤心,她请求惠帝准许她能时常写信给陆逢秋,请教学问。
惠帝贬谪了爱女的老师,心中有几分愧疚,又见女儿一如既往地勤学好问,身为父亲欣然无比,爽快地答应了公主的请求。
同时,他提出,要让公主和姊妹们一同接受宫中女师的教育,学习诗礼妇徳。
公主拒绝了:“天下贤德知礼、识见卓越之女子,岂有胜于母后者?既有母后谆谆教诲,又何需劳其余女师?”
惠帝只好作罢。】
朱宣伊才不想跟着女师们学什么三从四德呢!
可怜的妹妹们,从小被灌输些什么?
她必须为妹妹们做些什么。
朱宣伊马上吩咐钟灵韵:“即日起暂停教导诸公主三从四德!暂停诸公主课程!新课内容需经母后审阅同意方可教学。”
臣子们想说话:女子怎么能不学三从四德呢?不学是想干嘛,想造反啊……
看着舜阳殿下,他们选择闭嘴。
舜阳殿下要提高女性地位,必须徐徐图之,其中的阻力,可不止来自他们这些顽固老臣。
老臣们冷笑:殿下,你且等着吧。
【舜阳公主频繁地与陆逢秋书信往来,不仅向他请教学问,还询问地方人情物景。
每每收到回信,她几乎当日便回。】
钟灵韵记得,殿下收信后会开心上好几天,并且会热切地同王皇后、徐玫真还有她探讨信中提及的地方风物。
那是一段充满期盼的快乐日子啊。
那些书信依旧被殿下珍藏。
或许有一天那位叫做许树的史官出现,殿下会愿意和她分享部分书信。
【积安路遥,交通不便,书信往来耗时长久。
惠帝见此,又给舜阳公主找了一位新老师——时任太常寺卿欧阳敏。】
“是祖父!”欧阳敏的孙女欧阳珂激动地摇晃祖母的手,“祖母,青橘说起了祖父!我还以为她只说殿下与陆中丞的师生情,不说祖父了!”
欧阳老夫人想起丈夫小心翼翼保存藏匿的占卜测算记录,目光悠远而慈祥:“怎会?你的祖父也曾全心全意教导殿下,史书后人,会记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