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
手机在床头震动不止，季可惺忪的睁开眼，是顾连城，
“喂，顾连城，”
“什么事啊？！困得睁不开...”
“您好，请问是小可女士吗？”对面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可以听得出对方所处的环境很是嘈杂。
季可猛的清醒，睁开眼睛，再次看了看手机备注是顾连城没错，便忙回答：“我是，请问你是？”
“这边是医院，昨晚本该落地在C市的飞机出了故障....”
“不好意思，如果你是捡到手机了的话，请尽快归还，不然我会报警处理的啊！”季可说着准备挂电话。
“小可女士！”对面喊住，
“情况有点紧急，请听我说完可以吗？”
“好，你说，我听着。”季可坐起身，准备仔细听听这个人怎么狡辩。
“这边是人民医院，”
“我是重症医学科的护士长，昨晚本该落地在C市的飞机出了故障，而顾连城先生不幸的也在这架飞机上...”
季可听着听着眼神渐渐空洞，脑袋一团乱，仔细梳理着这些信息。
“现在处于重度昏迷...”
“这位乘客的第一联系人...”
“...”
“请问您在听吗？”
“我，在听。”季可轻轻回着，
“你是说，这个手机的主人，”
“顾连城，他受伤了，现在在医院？”她眼眶发红，不敢相信的再次询问。
“对，麻烦您尽快赶过来，并且联系他的家人。”
“好。”季可强装镇定的挂了电话，心里憋着几百几千个疑问不敢问出口。
例如他现在怎么样？能不能睁开眼聊聊天？能吃东西吗？还是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在例如，他为何会出现在回国的飞机上？而不是回家去了？
ICU门口，季可已经望眼欲穿了一天一夜，她嘴唇干裂，眼眶猩红，浑身提不上劲却又像是有无穷大的力量，撑着她等到好消息。
比起身体，心里的难受才是最让她崩溃的那个。
“小可！”顾妈妈匆忙赶到，看到呆愣着站在门口往里看的季可，便再也止不住眼泪，哭着喊她。
“阿姨，”
“不哭，我们不哭。”季可回过头，忙上前扶住顾妈妈。
顾妈妈情绪绷不住瘫了下去，季可也跟着跪坐在顾妈妈身旁，豆大的泪夺眶而出，声音哽咽。
“小可，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他怎么会突然就一个人出了国？”顾爸爸在一旁表情悲伤，努力掩住情绪问道。
“叔叔，”
“我也不太清楚，也没听他说起元旦有交流会，我也想不明白他要去干什么。”季可抬起头，眼泪婆娑的看着顾家爸爸。
“唉！”顾爸爸叹了口气，转身去找医生问问顾连城的情况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三人吃喝睡全在重症医学科门口，顾家爸妈肉眼可见的苍老了许多，不停的来回踱步。
季可更是嘴唇裂了又开，眼泪总是在没有顾家爸妈的拐角里，流了又干。
从不爱皱眉的她，这些时日眉头却未曾舒展过。
“你能不能不惹事？！！”一周后的下午，张莲脚步飞快，怒视冲冲的在走廊里大喊，朝着挽着顾妈妈的季可走去。
“小莲？！”
顾妈妈率先反应过来，惊讶的喊道，随即开口：“你怎么来了？还有，
“你刚刚说什么？”
“啪！！！”只见张莲走近，越过顾妈妈，朝季可脸上扇过去。
季可抬起头，看清眼前一脸怒气的女人，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虽不知道为什么事对方要这样不由分说的就打，可心底积久了的情绪也让她不禁眼含愤怨，咬了咬嘴唇。
她终究还是没勇气扇回去。
“你干嘛？！”顾爸爸拉住还要动手的张莲，生气的问。
“对啊？你干嘛一来就打孩子？！”
“电话里不是说不用赶过来，怎么还是来了？”顾妈妈揉了揉季可印着手指的脸，头也不转的问着张莲。
“你不说我都不知道城城出事了，也怪我没送他...”
“什么意思？”
“他是去了你那里？”顾爸爸见张莲肯好好说话，便松开了手。
“对啊！你们不知道？！”
见顾家二老显然一副不知晓的表情，于是看了看季可，立马别开脸去，
“那她应该知道，”说着抬手指着季可，
“城城不就是为了她才去的？”
张莲说完走到对面的长椅上坐着，一脸平静的看着对面三人。
“小可？”顾妈妈诧异，轻轻的问，
“你不知道对吧？”
“阿姨，我不知道。”季可没有犹豫，眼神坚定的看向顾妈妈。
“切！”张莲一脸不屑，
“他又不是第一次为你去了，这你还装？！”
“你别扯远！”顾爸爸皱着眉头，生气的看着一脸无所谓的张莲，继续开口：
“就直接说，顾连城他为什么去，去的话为了什么事就行！”
对于季可的性子和为人，她这个几乎没有好好带过季可一天，名义上这个的“妈”，根本一无所知！
张莲见状扯扯嘴，收回不屑的表情，随后说了这两次顾连城为何而去，又发生了什么事。
“所以，城城出事，还不是因为那个丫头爱惹事？我打她十巴掌都不过分！”
张莲补充似的说完，眼底逐渐露出恨意，像是要把自己生意上的“好主顾”李段文的“离开”全归咎到季可身上。
明明离了婚，一个人过得风生水起，有人追不说，还带给自己财务自由。
可偏偏有个“赔钱货”要养，养就养吧，大不了再养个一两年。
可谁知突然出了个顾连城三番两次的“打探”，最后连李段文都站在自己对立面。
“城城他...”顾妈妈听得心碎，不忍的喊着“城城”，随后对着对面的人说道：
“张莲啊张莲，从前你做了什么我们都没有说过你也没有埋怨过你，”
“只是这次...”顾妈妈说着顿了顿，只听张莲接过去：
“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
“不是那丫头在背后怂恿他，城城他能千里迢迢跑去找我、为了她去一次次的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