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次之后，他虽然不确定季可究竟是怎样的心意，也不明白这两个人到底是谁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但他知道，有些事，再不争取，就晚了。
加上李芊羽那个大嘴巴在季可面前说溜了嘴，致使她知道了自己喜欢她的事，这下也不得不把表白的事情提上日程。
偏巧的，季可不知道是不是听了这些心里有压力，还是忙起来忘了吃饭，最近总是觉得胃一抽一抽的疼。
临近元旦时，她还是不争气的胃痉挛在医院挂吊水，每天在医院看着管子里滴下来的液体，想想自己努力赚的钱也在加速流失，心都要碎了。
又看见卓然跑前跑后的照顾自己，回想起李芊羽那天一着急说出的话，实在也是不想让他误会下去，再加上心里过意不去，终于在一日午后开了口：
“卓然，顾连城快来了，我没事的，放心吧！”
“不如你先回去休息会吧？”季可说完仰着双眼看着他，等着对方的回应。
“小可，别推开我。”卓然走近，表情突然认真，季可见状觉得吊瓶里得水都凉了几分。
“没...没有。”
“那这几天怎么和我话这么少？”
“啊！因为身体不舒服嘛！”季可有些想要搪塞过去。
“不舒服就好好养着，别乱想。”卓然语调轻柔，抬眼看了看瓶里的药水剩余。
季可被一句话噎了回去，刚想开口在另找话题时，顾连城提着苹果走了进来，
“小可，这苹果等会我用热水烫一下你再吃，那样不凉肚子，”说着看见卓然站在床边，季可则是一脸担忧，两人似乎在聊些什么，随即挑挑眉，
“呦？你还没走呢？”
卓然点点头，心底主意定了几分，喉结微微滚动，看着季可说：
“小可，别推开我，”
“正好今天最熟悉你的发小也在，”
“我想...”
“你想干什么？”顾连城预感不妙，立马打断他。
卓然对上他的眼神，并未搭话，眼眸微紧，似乎在说“我想干什么你不知道吗？”
季可也察觉出一二，只在想着等会怎么拒绝才不会让几人尴尬。
“你别...”顾连城欲言又止，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卓然不慌不忙，继续对着季可开口：“我只想说一件尘封往事而已。”
季可闻言抬头，以为刚刚是自己想歪了，便有些好奇他想要说什么。
“那年高一，有个孩子的爸妈在一次车祸中离开，平时他心里最敬爱的亲戚却立马吞了他们的股份，还美其名曰他太小不懂事，暂时替他保管，随即就再也没见过那些亲戚的好脸色。”
卓然顿了顿，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眼睛望着窗外北风抚动的树杈，继续开口：
“从那以后，他变得异常颓废，用不良少年来形容他就最适合。”
“喝酒，抽烟，打架斗殴，所有孩子所禁止的事情，他都尝了个遍，”
“直到他认识了一个女孩，她和自己一样都经历过家庭的不幸，都在心底有个巨大的窟窿难以填平。”
顾连城和季可听到这里，互相对视了一眼，也都瞬间明白了卓然说的那个男孩是他自己。
“他慢慢改掉坏习惯，默默关注着那个女孩，”
“她哭他也哭，她笑他也笑，她身体不好，爱生病，他也就日日在医院门口徘徊，纠结要不要进去看看她，心里来回的想着，如果进去了，她会不会被这个陌生人的唐突吓到...”
“看着她一天天变好，他也跟着开心，”
“只是她应该，一直都不知道有个他的存在吧...”卓然说完苦笑一声，眼眶渐渐发红。
“后来呢？你们相识了吗？”季可轻轻追问。
“后来啊？”
“嗯。”她点点头应着。
“后来高考女孩考上了C大，而他却被其他学校录取，他自然是不愿去，于是选择复读，”
“终于在第二年如愿进了C大。”
顾连城听完蹙了蹙眉，明白了事中缘由，心里隐隐不安。
“卓然，”季可打断他，也清楚了卓然口中说的那个女孩就是自己，明明是一个怦然心动的暗恋故事，她却听的其中幼稚万般的心酸，
“谢谢你，”
“谢谢你一直以来的默默陪伴。”
“小可，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谢我，”卓然坚定的看着她，深吸了一口气，
“我想问你，愿不愿意做我女朋友，让我继续陪着你。”
“小可！”顾连城有些着急，脱口而出季可的名字。
卓然见顾连城有些激动，知道他对季可的心思，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一直藏着不愿说。
“小可，这些年我知道照顾你最多的就是顾连城了，说实话，我很羡慕他能天天近身守护你，甘愿做你一辈子的好朋友。”
好朋友？季可心一沉，咬了咬唇。
他对自己，就仅仅只是好朋友吗？
“你别胡说！”顾连城瞥了卓然一眼，知道他心里的如意算盘是怎么打的。
“我可没胡说，”卓然缓缓开口，
“这么多年，你对小可形影不离，不是恋人的话当然就是好朋友了。”
季可听完慢慢的抬起头看向顾连城，眼神期待的等着他的回答。
只要他说，她就会立马点头。
哪怕只是眼神示意，她也会立马接收，只需要他一个回应或是表态就好。
顾连城看着季可递过来的眼神，又看了看卓然胸有成竹的眼神，心底却像是没了刚刚的硬气。
小可，若是我说了，你会不会以为我是疯了或是认为我又在发神经，到时别说是朋友，就连陪在你身边都不行的话该怎么办？！
“我们当然不只是好朋友，”顾连城试探性的说着，心里七上八下的。
季可闻言眼眸弯了弯，像是猜到了他即将要说的话，心跳加速喜悦之情难掩。
“我们还是亲密无比的家人，对吧小可？”
季可闻言瞬间失望，只觉得胸口闷得很，喉咙酸涩，低着头努力收着眼泪，艰难的掩盖住低落的情绪，
“对，我们是亲密无比的家人。”
顾连城闻言咬了咬牙关，并未察觉出季可的不对劲。
心下只在暗叹刚刚还好没挑明，以小可的性子，既然对自己没有感觉的话，说开了怕是以后见面都会躲着他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