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关心了,不过就算我离开秦家,我也有自己的房子,能养活自己,用不着你费心了。”
晏寒夕这话本是客气敷衍,但在晏清嘉听来,却有了另一重意思。
她这是愿意离开秦家了?
英气桀骜的少年眼睛蓦地一亮,感觉整个世界仿佛都豁然开朗了起来。
“这样也好……也好,那你什么时候……”
不等晏清嘉的话说完,晏寒夕却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开口打断了他:“对了,晏宝珠是不是去了港城?”
晏清嘉不知道她怎么突然提到宝珠,但还是下意识点了点头:“是啊,应该这几天也就回来了。”
“是这样,晏宝珠的生日不是快到了吗,之前我和她之间有点误会,晏爷爷和清学哥一直以来对我都挺照顾,我也不想因为一些小事坏了我们之间的感情,所以我准备了生日礼物想给宝珠,也算化解一下我们之间的矛盾。”
晏寒夕本就生了一张很无辜的脸,她有意想要表现得单纯无害的时候,是相当能取信于人的。
“不过我要是亲自给她,她肯定不会收,所以我想能不能请你帮忙转交一下,但不要说是我送的,如果她喜欢,再捡着她心情好的时候说出来,不就皆大欢喜了吗?”
晏清嘉本来就有着自己的小心思,一听晏寒夕想和妹妹缓和关系,自然没有不愿意的。
他拍着胸脯说得信誓旦旦:“你说的有道理,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你放心!”
闻言,晏寒夕顿时眉开眼笑起来,杏眼弯成了可爱的月牙,看得晏清嘉都不由得有些失神了。
“那太好了,你等我一下,东西我放在家里了,马上让司机帮忙送过来。”
她说着,给司机老刘打了个电话,请他帮忙把去房间里取一个小盒子。
目的达成,晏寒夕难得地对晏清嘉都有了好脸色。
她早就想找机会探一探晏宝珠的底细,有的事虽然师傅和秦焱总是对她避而不谈,却不代表她感觉不出来。
当初晏宝珠逃婚本来就有些蹊跷,现在又得知她在港城有个什么干爹,据她所知,晏家的势力大多在北部,港城涉猎极少,况且晏宝珠那个干爹连晏老爷子都不熟悉,她一个不学无术的大小姐,又是怎么认识的?
防人之心不可无,更何况秦焱身上的问题还没解决,她多一分小心总是没错的。
老刘动作很快,晏寒夕随意聊了几句的功夫,就已经把盒子送到了。
她带着晏清嘉一起到了楼下,从老刘手里接过盒子:“之前在海市的时候因为一枚白玉吊坠,我们有过一点不愉快,我又精心挑选了一枚,希望她能喜欢。”
盒子里的白玉吊坠莹润无比,触手生温,上面还雕刻着简洁又古朴的纹路,一看就不是凡品,晏清嘉顿时愈发肯定了晏寒夕的诚意。
看来之前真是自己误会她了,能拿出这么好的东西送给宝珠,甚至还“送礼不留名”,可见之前宝珠和母亲都误会她了。
晏清嘉拍着胸脯答应了下来,拿着盒子高高兴兴地走了。
司机老刘站在车旁,看着那傻大个欢快的背影,不禁同情地摇了摇头。
少年人,还是太天真,被少夫人卖了都还帮她数钱呢。
目的达成,晏寒夕刚打算上车回家,旁边冷不丁就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没安好心,也就是晏清嘉那种没心没肺的人才会上你的当!”
晏寒夕闻声一顿,转头看向说话之人。
只见周卓政刚从医院门口出来,正警惕地看着她,也不知刚才的话听到了多少。
诚如他所说,晏寒夕自然是不可能以德报怨,无缘无故送礼物给晏宝珠,但也没有他想的那么阴暗,那块玉坠上被她加了一个小小的阵法,只要有身怀阴煞之气的人靠近,就会自动触发,向她预警。
当然,如果晏宝珠身边一直正常,那雕刻的阵法也不过就是个普通的装饰花纹而已,对佩戴者没有任何的影响,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还算是送给晏宝珠的护身符呢。
她只是想确认一下,晏宝珠究竟和红霞大师以及港城的那方势力有没有牵连而已。
但刚才的话被周卓政听到,如果他去告诉了晏宝珠,总归会有点麻烦,晏寒夕想了想,没接他的话,反而笑眯眯地开口道:“对了,是不是要到给你治疗的约定时间了?正好我没事,就顺路去你家一趟吧。”
周卓政顿时更警惕了:“你、你别以为这样就能堵住我的嘴,我……”
不等他说完,就已经被晏寒夕拽着塞进了车里。
另一边,晏清嘉带着盒子回了家,直到进门还一个劲儿地傻乐。
刚刚从公司回家的晏清学瞥了他一眼:“怎么,中彩票了?”
闻言,晏清嘉顿时收敛了表情,但嘴角还是忍不住地往上扬。
“哥,我是说如果,我要是交了女朋友,你会支持我的对吧?”
早就习惯了弟弟的不靠谱,晏清学兴趣缺缺,甚至连眼皮都没再抬一下,随意地应道:“嗯,你都上大学了,交女朋友也是正常的事,注意别伤害人家女孩子就行。”
“你真没意见?那要是我找的对象妈或者家里其他人都不愿意呢?”
晏清嘉想了想家里人的态度,又试探着问道。
家里人都不愿意?
闻言,晏清学皱着眉抬起头:“你这个‘女朋友’,确定是‘女’朋友吧?”
一听这话,晏清嘉还没反应过来,片刻之后,他面上顿时羞得涨红了:“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喜欢的是女的,女的!”
……
周家老宅。
家庭医生再次确认了周卓政的身体状况,周老太爷激动得面上都涨红了,拄着拐杖的手颤巍巍的。
“寒夕,爷爷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我这一辈子最疼的就是我这个曾孙,他出生的时候早产,从小就体弱,比起其他孩子少了很多童年时光,我心里都清楚,没想到他竟然还有完全康复的一天,我这心病啊也终于了了!”
周卓政本来还想找机会再和晏寒夕对峙,但看着太爷爷激动得满是皱纹的手都在颤抖的样子,那些话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
太爷爷九十高龄还在为他的身体担心,对晏寒夕一个比自己还小的丫头这么客气,自己怎么能扯他的后腿呢?
想了想,到了嘴边的话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周爷爷您太客气了,周卓政本来就是我的同学,我当然也不会坐视不管的,他身体底子薄,以后还是要多注意饮食和锻炼,不能一味养着。”
说着,晏寒夕似笑非笑地朝周卓政瞥了一眼:“毕竟男孩子嘛,总不能文文弱弱的像个小公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