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岛?不会是咱们青山市人工湖上那种小土堆吧?”程麟狐疑地开口道:“那屁大点的地方,吃个饭人都坐不开。”
“啊?地方不小啊,那可是公海数一数二环境好的岛,面积足有咱们A市一个区这么大呢。”
秦思翊和程麟完全是鸡同鸭讲。
晏寒夕听了,额上不由得划出了几道黑线。
她忍不住开口道:“师傅,这个小岛不是那种人工岛,是正经的地图上能查到的私人岛屿。”
程麟一个穷光棍,所有的钱都拿来养娃和买古董玉石了,自己口袋里经常穷得叮当响,连带着晏寒夕小时候都过得紧巴巴的,十八岁了还拿着翻盖手机当宝贝,贫穷程度可见一斑了。
“嚯,那么大?”
程麟一听,眼睛顿时亮了,摩拳擦掌地,一看就是好奇心又起来了。
秦思翊多会察言观色的一个人,自然看出了程麟的跃跃欲试,他趁机献殷勤道:“师傅,我小叔叔现在正布置小岛呢,您要是有空正好可以过去做做指导,毕竟您是最了解我小婶婶喜好的人,有您把关,不愁这个惊喜她不喜欢啊!”
“你这小子,说得很有道理啊!”
眼看两个人一唱一和,晏寒夕气哼哼地抱住了胳膊。
臭老头,就是仗着她不会真的生气故意在这里打哈哈!
但不管怎么插科打诨,该交代的还是一样都少不了。
拍马屁的秦思翊走后,晏寒夕翘着腿坐在沙发上,程麟站在她面前,连抬眼都小心翼翼的。
让小徒弟担惊受怕小半年,现在外人都走了,他要是再没个说法,估计今天也不用睡觉了。
他委委屈屈地看向秦焱寻求帮助:“徒婿啊,你倒是说句话啊。”
听到这个称呼,晏寒夕眼皮一跳,小脸绷得更紧了:“别瞎叫!”
“我也没瞎叫啊,徒弟女婿,叫声徒婿怎么了。”他说得理直气壮。
晏寒夕还想再开口,却被身旁的秦焱按住了手。
男人表情平静,但说出来的话却让晏寒夕柳眉倒竖:“师傅千里迢迢地赶回来,一路上肯定也受了不少罪,你也别逼得太紧了。”
秦焱一贯喜怒不形于色,带着和年龄不相符的沉稳,绝对叫人看不出他这拉偏架是因为方才程麟那一声“徒婿”。
“没错没错,我坐了一整天的飞机,现在浑身上下都和散了架儿似的,哎呦!”
晏寒夕鼓着嘴巴仍旧愤愤不平:“哼!臭老头最会装了,我才不会上当呢,今天非交代清楚不可!”
心知今天不说清楚点什么肯定过不去,程麟只得坐在对面,叹了口气道:“这件事啊,说来话长。”
他一边回忆着一边说道。
“十八年前,你师傅我也是名噪一时的少年天才,当时玄学届还没有现在这么衰微,我虽然出身程家,可一身功夫和手段却是集众家之所长,所以当时的那些老头很少有能打得过我,他们现在不承认,大多也就是怕丢面子而已。”
他说得轻描淡写,晏寒夕却轻嗤了一声:“说的好听,什么集众家所长,我看是偷师的本领超群吧!”
她可是还记得自己当初在蓬莱山和盛悦滢面前百口莫辩的场景。
臭老头,坑她坑得不浅啊!
但程麟却丝毫也不觉得尴尬,他理直气壮道:“什么叫偷师,老子看一遍就会了,还能怪得了我?”
要是换了别人,肯定要被他这话气死,但晏寒夕却知道他说得是实情。
作为一个天才,对于他很正常的事情在其他人听来就是“凡尔赛”,偏生他自己还从不收敛,这大概也是为什么他这么欠揍的原因吧。
“大概就是因为太优秀了,当时我去港城执行任务的时候无意中得罪了一个隐世家族,对方势力庞大,又对我穷追不放,不得已之下,我只能隐姓埋名、掩藏真实样貌到了青山村。”
晏寒夕皱了皱眉:“你说的隐世家族,是霍家?”
程麟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非也,港城屁大点的地方,各方势力却复杂得很,霍家是明面上的,那些真正的玄学世家向来不喜欢露面居于人前,你有没有听过港城徐家?”
徐家?
一提到这个,晏寒夕突然想起之前在蓬莱山遇到的那位少年。
“徐燕存,难道就是那个徐家的人?”
她之前从未出过青山村,对这些玄门势力知之甚少,只能凭借最近仅有的接触到的人联系到一起。
“徐燕存?”
闻言,程麟却蓦地一顿:“你什么时候碰到的那小子,他可是徐家年轻一代的魁首,号称‘潜龙’,天赋差点都能赶上我了。”
徐燕存竟然是那个什么隐世家族徐家的人,怪不得当时霍家父子对他颇为恭敬。
一时间,晏寒夕终于能把事情联系到一起了。
“所以追杀你的是其实是徐家的人,你到底怎么得罪了他们,还有最关键的,我的亲生父母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从小就把我带走?”
说了半天,这才是晏寒夕最关心的。
她的父母究竟是谁?
虽说到了现在,亲人于她已经不再那么必要,但她在意的是程麟为什么要刚出生就让她骨肉分离。
凭借多年的了解,她不相信他是那种为了一己之私罔顾他人的人。
“这个嘛,说来……”
程麟刚要开口,一阵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他浑身上下摸了半天,才发现响的手机是晏寒夕的。
晏寒夕一看屏幕,竟然是盛星萌打来的电话。
她和盛星萌的关系可不到大晚上的打电话聊天的程度,她给自己打电话干嘛?
疑惑归疑惑,晏寒夕还是接通了电话。
“喂,我小姑姑有话要和你说!”
盛大小姐别扭又不情愿的声音从听筒中传过来,不等晏寒夕开口,听筒中就传来了一道温柔的女声。
“寒夕同学你好,真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我没有你的联系方式,只能让萌萌帮忙打电话了。”
女人的声音柔和悦耳,极有涵养,让人根本无法生她的气。
晏寒夕也下意识地放缓了语气:“没事的盛姨,有什么事您说。”
“是这样的。”盛悦滢说着,语气停顿了一下,随即声调变得有些奇怪,似乎在强行压抑自己的情绪:“我听说……程麟回来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