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租下了整个会展中心,规模空前,上百个玉石商人带着自己的货品前来参展,好东西自然是不少。
晏寒夕看中了几块,领了卡片正要写上自己的投标底价。
刚要下笔,她突然抬头看了一眼秦焱。
不等她开口,秦焱立刻会意:“随便写,有我在。”
短短几个字,霸气侧漏。
有秦焱兜底,这下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不过她若是出手,肯定也是稳赚不赔就是了。
不等她上前去查看原石,几个气息沉稳、步伐轻盈的年轻人就抢先一步围着原石仔细查看起来。
这一行人和会场里大多数富商和玉石爱好者气质截然不同,因此晏寒夕下意识地多看了一眼。
看样子,也像是习武之人,而且他们看玉石的方式,明显和普通玉石爱好者不同。
孙老推了推眼镜,语气有点纳闷:“这块石头品相不算上乘,看这皮壳表现,就算有翡翠也顶多是个糯种,体积还小,怎么还挺热门?”
孙老师经验派,显然很不能理解这些小年轻们的想法。
人傻钱多是怎么着,专挑冷门的来呗?
但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的雇主居然也是这样。
当晏寒夕第三次站在一块无人问津的拳头大小石头前,孙老的表情已经皱成了一团,俨然是一副一言难尽的样子。
“要不,你还是另请高明吧,这个顾问我当不了。”
晏寒夕轻咳了两声,连忙安抚孙老:“反正这些小石头也不值钱,能捡漏就先试水玩玩呗,反正我们也不差钱嘛,是吧老公?”
说着,她悄悄朝秦焱眨了眨眼。
老、老公?
孙老有点不敢置信,这丫头看上去也就还在上高中的模样,难道就结婚了?还是这是人家小年轻之间的爱称?
眼见老人家看自己的眼神都变了,秦焱轻笑一声,心情却不由得因为她那一句称呼愉悦起来。
两个人一个败家一个纵容,看得孙老心肝疼。
想当年他还没败落的时候,都不敢这么把钱扔着玩儿!
但是很快,孙老发现原本无人问津的石头前,又走过来了几个人。
竟还是刚才遇见过的一行年轻人。
领头的是个穿着白T恤、气质稳重的寸头青年,对方显然也认出了晏寒夕几人,谨慎而又带着警惕地打量了他们一眼,最后目光落到了秦焱身上,略带倨傲地冲他微微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
显然是把秦焱当成了几人之中的话事人。
然而这一个示好的打招呼却被秦焱完全地忽视了,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
寸头青年眼中不禁带上了几分难堪,却忍着没有发作。
直到晏寒夕拽了拽秦焱的衣袖,他才勉为其难地扫了对方一眼。
“你……”
对面一个面容略显稚嫩的少年按捺不住冲动,下意识地想要发火,但不等他冲出来,却已经被寸头青年给按住了。
“好了阿轩,不要惹事。”
说完,他深深看了秦焱一眼,随即记下了石头的编号,一行人转身离去。
晏寒夕耳力好,隐约还能听到对方的交谈声:
“师兄,刚才那人居然敢对你不敬,要是在港城,他今天都别想轻易走出这个地方!”
“别忘了临行前师傅交待过什么,内场有向明金在,外场是给我们锻炼眼力的机会,少说话多做事。”
……
寸头青年似乎很谨慎,声音压得很低,离得远了,晏寒夕便无法听清了。
但短短几句话,她已经得到了几个有用的信息。
港城,内场……
这几个青年年纪都不大,但天资却是不凡,必定不是出自玄学世家,就是哪个大门派的弟子。
想起刚才听到的名字,晏寒夕抱着试一试的想法问孙老道:“向明金这个名字,您听说过吗?”
“向明金?等等……好像有点耳熟。”
孙老皱着眉想了半天,半晌,终于一拍脑袋:“我想起来在哪听到过了,如果你说的这个名字和我听的是一个的话,那位红霞大师的本名,就是叫向明金。”
红霞大师?
这一点晏寒夕可着实没有想到。
难道这几个人是他的弟子?
但很快,她又否定了这个可能性。
从那两句对话里能听得出来,他们的师傅和向明金很显然是两个人,而且能直呼其名,可见态度也不十分尊敬,对方的师傅必定是个地位比红霞大师还要高的人。
另外,这位早已经闻名多次的大师此时就在内场,也引起了晏寒夕的注意。
她看着还在会场里到处查看的几个青年。
对方显然和自己的目标一样,不是奔着那些半赌和全赌的毛料,亦或者是热门的料子,而是致力于在冷门中捡漏。
但……捡漏若是那么容易,恐怕全天下就都是富翁了。
想了想,晏寒夕果断决定:“不逛了,我们直接去内场看看吧。”
“你居然有内场的邀请函?”孙老再一次被震惊到了。
他这到底是找了个什么样的雇主,本以为就是个家里面有点钱的小姑娘,没想到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然而找到工作人员出示了邀请函,新的问题却紧接着来了。
“抱歉,一张邀请函只能进一位客人。”
这可难到了晏寒夕。
哪怕孙老不进去,她也总不可能把秦焱也落在外面啊!
她转头看向秦焱:“你这么厉害,难道就不能让苏总送你一张内场的邀请函?”
然而秦焱却耸了耸肩。
“苏家对外并没有说明公盘还分内外场,连我都不知道,可见这进入内场的条件并非是用资产和社会地位划分的。”
晏寒夕和秦焱两人都没觉得这句话有什么问题,旁边的孙老却若有所感地看了秦焱一眼,面色愈发严肃起来。
这一句话透露的自信和理所应当,没有给他邀请函便不是按照资产和地位划分,可见这男人在这两样上绝对都是顶尖的了。
自己好像真的攀上了位了不得的雇主!
“那怎么办?”
晏寒夕摸了摸下巴,片刻后,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