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要什么补偿,嗯?”
微扬的尾音像带着鱼饵的钩子,他抬手松了松领带,慢条斯理的动作,被他做出几分禁欲的诱惑意味。
晏寒夕叼着吸管,眼睛有点发直。
怎么感觉秦焱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
一提到补偿,晏寒夕圆溜溜的眼睛转了两圈,像是在憋什么坏主意的小狐狸。
她想要什么补偿,
“我先问你。”她放下奶茶,故意板起小脸:“知不知道公司里有好多人对你有非分之想啊,刚才我去公关部,还被你的仰慕者为难了呢。”
虽然不是真生气,但是在气势上她得占据高地!
但秦焱却不慌不忙地朝她伸出了手:“你也知道那都是非分之想,我是个已婚男人,只对自己的妻子忠诚。”
分明是平淡的陈述语气,但晏寒夕却还是觉得他是在向自己表忠心。
脸上迅速飞上两抹红霞。
男德典范了属于是。
她靠在秦焱身旁,被他一句话瓦解了“兴师问罪”的气势。
算了,他这么优秀,被人仰慕又不是他的错。
但晏寒夕没想到,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秦焱话锋一转,语气蓦地危险起来:“对了,谢舒怀入圈这么多年以来,从来不接代言类的通告,今天却主动提出要和秦氏合作,关于这个——你不想解释一下吗?”
晏寒夕身子一僵,没想到兴师问罪不成,反倒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没有男人会大度到容许其他异性接近自己心爱的人,除非他是装的。
晏寒夕抱住他的胳膊:“这说明你运气好,娶到的老婆这么优秀,谁见了都喜欢!”
小姑娘笑眼弯弯,甜的像颗饱含汁水的草莓。
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没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气氛。
“笃笃笃”
休息室的门突然被敲响。
晏寒夕立刻移开脑袋看向门口。
只见刘特助快步走了进来:“先生,少夫人的母亲现在正在公司大楼外面,吵闹着要见您和少夫人。”
魏丹梅?
晏寒夕目光一冷,站起了身。
——
秦氏集团办公大楼外,魏丹梅正不管不顾地大声喊着:“大家都来评评理啊,我是秦氏集团太子爷的丈母娘,我女儿那个白眼狼,嫁入豪门就不管她亲妈的死活啦!”
门口的保安好声好气地想要把她请进去,但魏丹梅却硬是要站在门口把事情闹大。
她可不是什么好打发的,晏寒夕那个死丫头发达了就不认亲妈,她今天非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涉及到豪门隐秘,记者们都像闻到了腥味儿的猫。
“你真是秦家太子爷的岳母?”有记者表示怀疑。
魏丹梅顿时一瞪眼。
“那还有假?我那女儿可是专门从乡下接回来给秦家大少冲喜用的,没想到这死丫头竟然翻脸不认人,让她亲妈露宿街头,还害她姐姐毁容,我今天就是要来好好讨个说法!”
提起自己的小女儿时,她话里话外都是厌恶和轻视。
前台的小姐姐一听,都忍不住有些心疼起晏寒夕了。
少夫人性格那么好,没想到也有个这么一言难尽的原生家庭,什么叫“专门接回来冲喜用的”,这话分明就没有把她当人看!
魏丹梅显然很有搞事的天赋,门口人围得越来越多。
“你要讨什么说法?”
少女清脆的声音盖过周围的嘈杂。
晏寒夕面无表情,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中径直走到魏丹梅对面。
“这么个钟灵毓秀的小姑娘,没想到竟然是个忘恩负义的不孝女!”
“秦家好歹也是华国第一豪门,怎么连亲家都不认?”
“这些有钱人,没一个好东西!”
……
周围的议论声一字不漏地传入晏寒夕耳中。
大概是有了围观群众的支持,魏丹梅挺起了胸,底气又足了。
“讨什么说法?我是你亲妈,你必须得听我的、孝敬我!嫁进秦家这么久你一毛钱的好处都没给家里带过,真是个吃里扒外的赔钱货!还有,你害得明薇毁容,马上去把她的脸给我治好,要是治不好,你就把自己的脸换给她!”
这样匪夷所思的话,她却说得理直气壮。
晏寒夕差点被气笑了。
“晏明薇毁容是她害人不成咎由自取,与人无尤。至于你,我答应嫁进秦家已经还了生身的因果,从此以后便和你们再无一点关系。”
“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魏丹梅顿时不干了:“你身体里流着我的血,跑到哪儿去都割舍不掉,哪怕你飞上枝头,也照样得听我的话!”
魏丹梅虽然无理取闹,可自古以来伦理就是如此,无论有什么理由,子女不孝顺都会被人戳脊梁骨,舆论会天然地站在她的对立面。
刘特助犹豫地小声道:“少夫人,要不咱们先想办法把人请进去,再这样闹下去,影响恐怕不太好。”
对方是有备而来,甚至已经提前联系好了媒体,她倒是不管不顾,可这样堵着公司的大门,影响实在太过恶劣,恐怕用不了多久,股东和长辈们的电话就会打到先生那里。
晏寒夕深吸一口气:“你到底想怎么样?”
闻言,魏丹梅以为她是要服软了,顿时得意地道:“我到海市来都没落脚的地方,我看秦家的别墅不错,这几天我要住在那。”
“另外咱家的公司正在海市拓展业务,你让秦焱行个方便也就是一句话的事,还有……”
魏丹梅狮子大开口,一口气提出好几条要求。
若是其他的也就罢了,可是让晏寒夕损害秦焱的利益来满足魏丹梅的贪欲,她绝对不会答应。
但不明就里的围观人群却都在劝她大度:
“哎呀小姑娘,你丈夫这么有钱,帮扶一下娘家又怎么了?”
“孝顺父母天经地义,你可不能当白眼狼啊。”
“哪有女儿生亲妈的气的?她就算有哪点做得不对,你也应该谅解,人都找上门来了,快把她接回家去吧。”
所有人都在怪晏寒夕太冷血。
父母把她丢到乡下十八年不理不睬,可他们不是道歉了吗?
你还计较这么多,那就是不孝!
晏寒夕抿着唇站在人群的对面,身影单薄而又倔强。
秦焱走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