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秦少请便。”
霍章华一句话,便判定了李存颢的下场。
视频挂断,秦焱淡漠地扫过李存颢。
明明只是不经意的一个眼神,压根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可李存颢却做贼心虚,自己生生在秦焱的眼神里看出了讽刺和杀意。
不等他发话,刘特助就已经很有眼色地让保镖将人给制住了。
李存颢此时丝毫没了先前的硬气,神色惊慌地去抓霍诚的胳膊:“诚爷,诚爷你得救我啊!”
霍诚不耐烦地一挥手避了开来,俨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他尚且自顾不暇,一个成事不足的蠢货,死了也就死了!
而此时,躲在里屋柜子里的晏明薇忍不住直打哆嗦。
她绝不能让别人看到自己这副样子!
如果晏寒夕知道自己在这里,她一定会给自己难堪的!
但是越紧张,就越是出错。
柜子里充满了木头的味道,晏明薇一个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啊秋”
声音虽然不大,可晏明薇却瞬间浑身僵硬。
糟糕!
但晏寒夕却恍若未闻,抬腿走到秦焱身旁。
程青时终于放下胳膊站直了身子:“这就要走了?”
“事办完了,我还得回医院呢。”晏寒夕说着,朝她挥了挥手:“放心,用不了多久还会再见的。”
躲在衣柜里的晏明薇瞬间松了口气。
应该是没发现吧?否则她怎么会放过这种羞辱自己的机会?
这个霍大师也真是个不中用的,居然连个臭丫头都对付不了。
方才霍诚要她的血,晏明薇便偷偷留了个心眼。
她偷看到了霍诚点燃了写着晏寒夕名字的纸条。
晏明薇当然清楚对方要自己的血肯定不会做什么好事,但,她根本不在乎。
她巴不得能让晏寒夕永远消失。
恨意和不甘充斥着胸腔。
晏明薇咬着嘴唇,心中不断地诅咒着晏寒夕,希望霍诚的邪术成功。
正在这时,柜子外却突然传来少女刻意提高的声音:
“今日我没空和你计较,再有下次,可别怪我不再顾及手足之情!”
少女提高的嗓音像一柄利箭直插晏明薇胸口。
她瞬间如坠冰窖。
她……竟然知道自己在这里?
——
晏寒夕根本无暇理会晏明薇。
离开程家,她急急地拽住秦焱,脚步停了下来。
“你为什么要答应霍家的条件?”
她百思不得其解。
哪怕千亿百亿,又怎么抵得过秦焱这么多年受的罪!对方布局这么多年,甚至不惜对当年还是个婴儿的秦焱用如此阴毒的手段,必定不会轻易放弃,这样一来岂不是放虎归山了?
晏寒夕两腮鼓鼓,明显是气得狠了。
但看她这副样子,秦焱却忍不住微微勾唇,原本冷淡的表情如冰雪初融。
小丫头这是替他鸣不平呢。
一只大手覆在她头顶,轻轻揉了揉。
“别气,这桩交易我并不吃亏。”
对上晏寒夕纳闷的目光,秦焱很有耐心地慢慢解释:“霍诚是霍家老爷子的心腹,早在六年前他就来了海市,成为程家家主程煦的第二任丈夫,代表了霍家与程煦一脉的联盟,程家的局势,这些天你大概也有所了解。”
晏寒夕点了点头:“程煦有和霍家的联姻,又与齐家交好,因此才能稳坐家主之位,而程兆一派无法动摇她的地位,便只能从继承人之争上下手,以程青时没有符术天赋为由,企图推程铭章成为下一任家主。”
秦焱笑着摇了摇头:“你只说对了一半。”
“齐家交好的是程家,而非程煦。”
秦焱说得简洁,但晏寒夕却是一点就透。
“你是说齐宗邈真正支持的并非程青时,而是程铭章?”
因为程青时与齐宗邈的联姻,她下意识便认为齐家会力挺程青时,可按照秦焱的说法,自己似乎进入了一个思维误区。
联姻的消息确有其事,可或许从一开始,两方就都不是真心的。
回想起当时自己拐带程青时的过程,似乎过于顺利了些,况且齐宗邈也并未出手阻拦。
若是两家真打算联姻,又怎么会这样轻易不了了之?
“程青时没有符术天赋,扶持她做继承人对齐家没有任何好处,齐家真正支持的人应该是程铭章,而程煦自然也清楚这一点,为了维系和霍家的纽带,她就非保霍诚不可。”
刚才程煦虽然没有露面,但霍章华那一通视频已经说明了一切。
必定是有人给他透露了消息。
秦焱继续道:“霍家派系林立、各房争权不断,霍章华刚上位不久,根基不稳,与其扣下霍诚,不如放长线钓大鱼、与霍章华配合,顺藤摸瓜找到真正的布局之人。”
这也正是方才霍章华真正许下的承诺。
否则区区财帛,岂能打动秦家太子爷?
晏寒夕眨眨眼,反应了好几秒,整个人看起来有点呆呆的。
原来刚才他们说的那几句话里,有这么多隐藏意思吗?
大佬们的世界太复杂了!
“所以说你早就查到了霍家?”她后知后觉。
知道的这么清楚,显然不可能是刚刚查到的。
秦焱含笑看向她。
“这么多年如果连这点线索都查不到,我便真是活该被人家算计了。”
似乎想到了什么,晏寒夕急忙抓住秦焱的袖口:“即便霍章华当时对这事不知情,可他现在是霍家话事人,不可能一点线索都没有。”
这次实在太过惊险,差一点秦焱就要没命了,她可不想每天都要防着被人暗算。
还是要早点把背后的人揪出来才行!
秦焱点了点头:“是时候要去港城走一趟了。”
但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把寒夕的师父救出来。
晏寒夕懊恼地咬了咬嘴唇:“可惜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我刚才试了很久,一点也感觉不到身体里的内劲。”
这症状来的蹊跷,好像一觉醒来她就变成了个普通人,十分的没有安全感。
正说着,刘特助突然走上前来汇报:“先生,那个李存颢嚷嚷着要见您,说事关少夫人的性命,去不去……您自己看着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