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特助还在门口探头探脑,想着要不要进去看看情况。
下一秒,肩膀就被人拍了拍。
“别捣乱,秦虹,你说咱们要不要进去……”
话还没说完,刘特助就看到了正站在自己旁边的秦虹。
他的动作蓦地僵住了。
“想进就进去啊,这家店味道挺不错的。”少女漫不经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少、少夫人?”
刘特助僵硬的转过身,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论比得罪老板还严重的事情是什么?
——继得罪老板之后,又得罪了老板娘!
“少夫人您别误会,我不是……”
刘特助还想解释,却被秦虹毫不留情地直接揭穿:“他就是在跟踪您,不过这事先生并不知情,完全是他自作主张,您可千万别误会先生。”
秦虹说着,毫不犹豫地站到了晏寒夕身后。
开玩笑,她可是少夫人的保镖,怎么可能和他一起怀疑少夫人!
“你……”
刘特助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晏寒夕似笑非笑的目光已经落到了他身上:“刘特助,你跟着秦焱多久了?”
刘特助下意识地站直身子:“我是秦家从小培养的,毕业后正式入职成为先生的特别助理,到现在正好六年。”
闻言,晏寒夕点了点头。
“六年,时间不短了。”
少女的声音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起伏,却让刘特助绷紧了神经。
时间不短了……所以该换人了吗?
下一刻,少女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忠于秦焱,这很好,但是刘特助,有一点希望你记住——”
“我并非不能动你,但我和秦焱夫妻一体,你忠于他便是忠于我。”
刘特助下意识地抬眼看向晏寒夕。
正巧少女轻飘飘的一个眼神瞥了过来,那双杏眼清凌凌的,仿佛能直接看透人心。
刘特助整个人一震。
忠于先生便是忠于她,那么对她不敬……便也是对先生不敬。
是安抚,更是警告。
仿佛有一柄无形的铁锤敲在了他的头上,瞬间敲醒了刘特助。
少夫人看似软萌无害、极好说话,但其实只是对于身边人,那些敢在她面前耍心眼玩手段的跳梁小丑,无一不下场凄惨。
但他却仗着少夫人不和他计较越了界,竟然自作主张打探主人的行踪。
刘特助瞬间出了一层冷汗。
“走吧,回去了。”
少女移开目光,随手将手里的打包盒递给他。
刘特助赶紧接了过来,随即意识到:少夫人这是……不和他计较了?
——
三人到达住处的时候,秦焱已经回来了。
一见晏寒夕身后亦步亦趋的刘特助,他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凌厉的目光直直地看了过去。
刘特助心虚地低下头。
下一秒,少女略带惊讶的声音响了起来:“你不是说晚上有晚宴,不回来了吗?”
身上的压力骤然一松,刘特助立刻向晏寒夕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秦焱语气如常:“晚宴取消了。”
“哦,临时通知取消,这主办方够草率的呀。”
少女的语气带着几分戏谑,秦焱抿着唇没说话,可微红的耳根却出卖了他窘迫的心情。
【想让老婆吃醋编瞎话被戳穿了怎么办?急!】
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是慌得不行。
但幸而晏寒夕并未继续这个话题:“那你应该还没吃饭吧,正好菜还热着呢。”
闻言,秦焱略微紧绷的表情蓦地放松了下来。
刘特助将打包的宵夜在桌子上摆好,心中满满的都是对晏寒夕的崇敬。
他跟了先生这么多年,都还没见过他喜怒形于色的样子,可少夫人竟然轻而易举地就拿捏了。
“怎么样,好吃吗?”
晏寒夕托着下巴,笑意盈盈地坐在对面。
秦焱点了点头。
外面的馆子比之秦家专门聘请的大厨是差了些,但这是小丫头专门给他带的,意义自然不同。
秦焱仪态很好,夹菜的动作不慢,偏生十分优雅,透着一股从容严谨的。
他不说话,晏寒夕却有点忍不住了。
“你不好奇我晚上去见了谁吗?”
筷子微微一顿。
他随即抬起头,目光直视向晏寒夕:“想去哪里、见什么人,都是你的自由,别人无权干涉。”
末了,似乎觉得这话有些生硬,秦焱又接了一句:“我相信你。”
心中并非不好奇,但他尊重晏寒夕,如果她不想说,他不会让她为难。
对上男人真诚坦然的目光,晏寒夕的心似乎被什么轻轻拨动了一下。
说不出来的感觉。
晏寒夕率先招架不住地移开了视线:“其、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说完,见秦焱已经垂眸开始夹菜,似乎并不关心。
带着几分婴儿肥的白嫩双腮微微鼓了起来。
下一秒,少女的清香如一阵风般袭来,秦焱夹菜的手抖了一下,差点捏不住筷子。
“你真的不关心吗?”
不算宽大的红木椅子,晏寒夕欺身坐在扶手上,浓密纤长的睫毛颤了颤,她抬起头,目光一眨不眨地看向秦焱。
仅有几厘米宽的椅子扶手不足以让少女坐稳身子,她微微侧倾,几乎要倒在秦焱身上。
怕她坐不稳,秦焱下意识地伸出手揽住少女的腰肢。
但这又再次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少女白里透红的脸颊近在咫尺。
这个距离……有些太近了。
刚要开口,靠近嘴角的侧脸传来轻柔的触感。
他瞬间僵住了。
侧脸猝不及防地被啄了一口。
时间极短,像是在单纯的表达喜欢,还没等人反应过来,便已经离开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遗憾涌上心头。
晏寒夕如一只小兔子般跳开,在几步远处站稳,笑得像只偷了腥的小猫:“呀,有进步,比上次淡定多了。”
意识到她在说什么,秦焱的脸不受控制地“腾”一下红了。
过了好几秒,他才掩饰性地轻咳一声,抬眼看向面前的少女,目光沉沉。
“过来。”
微哑的嗓音,像是压抑着强烈的情绪,一旦放开闸门,便一发不可收拾。
晏寒夕后知后觉地有点后悔起来:
呀,好像有点玩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