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三张符纸以三千万的价格被电商龙头马总拍下。
其他人虽然有些不甘心,却都还是礼貌地鼓起了掌。
善意的掌声之中,却传来了一道极不和谐的声音:
“这一看就是骗人的把戏,马总家大业大不假,可千万别被人当了冤大头了!”
众人都循声看了过去。
只见宋凝雪此时正带着一脸的怒气和嘲讽站在楼上。
她刚从休息室补完妆换好衣服,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情并不知晓,但一看那几张样式熟悉的符,她就想到了晏寒夕。
那臭丫头本来就是个神棍,用这种办法招摇撞骗混进来也并不奇怪。
宋凝雪认为自己真相了。
晏寒夕刚才让她出丑,她怎能咽得下这口气?
闻言,拍卖师立刻控场:“各位,所有的拍品都是经过多名权威鉴定师鉴定、确认来源和真伪后才会送拍的,请大家不必担心。”
马总皱起了眉。
东西是真是假暂且不说,宋家的女儿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他拍下之后提出质疑,难不成是得了宋家的授意,故意给他难堪?
宋凝雪丝毫不知自己害整个宋家都被马总记了一笔。
虽说是突发状况,但是主办方也有预案,很快,负责的鉴定师就走上了台。
“各位,对于这件特殊拍品,后期我们会持续跟进商品的情况、并通过基金会官方账号同步通报,欢迎大家监督。”
另一边。
马总正愁眉不展地在座位上听着合伙人的数落。
“宋家的丫头虽然鲁莽,但说得也有道理啊。你说你是不是急糊涂了,有这时间不如去想想怎么解决现在公司的困境,找什么大师!那大师要是管用的话,大家还努力干什么?都找人转运不就行了!”
马总捏着那三张黄符,心里不由得也有些后悔起来。
或许……他真是病急乱投医了?
他脸色不太好看地站起身。
“我去趟洗手间。”
合伙人不放心,三两步追了上去,见马总精神恍惚,不禁有些担心:“老马,你没事吧?”
不料这一嗓子却闯了祸。
马总本正打算下楼,突然听到合伙人叫自己,脚步顿了一下,整个人瞬间失去了平衡,直接就从二楼的楼梯上跌了下去。
合伙人吓了一跳,连忙跑下去扶他。
“你别动,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虽然说只是从台阶的一半摔下去的,但磕伤必定少不了,说不定还有可能骨折。
然而片刻之后,马总却自己站了起来。
他疑惑地活动了下胳膊:“我感觉好像没什么事,哪都不疼。”
“怎么可能,你还是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吧!”
合伙人还以为他摔糊涂了。
马总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从口袋里拿出了刚才顺手揣在身上的三张符纸。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第一张符纸上的朱砂颜色明显比其他两张黯淡了几分。
——
随着拍卖进入尾声,交谈声也变得多了起来。
“你看介绍册了吗,压轴的是陈千山老先生的作品。”
“我今天就是冲着它来的!三年前在港城,陈老的一幅画就拍出了1.7亿,今天这幅据说可是老先生的巅峰之作,不管是收藏还是艺术价值,都是绝无仅有的珍品!”
“可惜老先生已经作古,不知这幅作品会花落谁家。”
……
晏寒夕明显感觉到,现场的气氛突然变得热烈了起来。
她疑惑地看向秦焱:“原来大家都这么喜欢国画的吗?”
秦焱勾了勾唇,眼中带了几分嘲讽。
“不过是附庸风雅罢了。”
闻言,晏寒夕轻轻“哦”了一声,有点惋惜地看向那幅画的活灵活现、气宇轩昂的八骏图。
这样好的画若是落在了不懂得欣赏的人手里,还真是浪费了。
“说起来,陈千山老先生还是苑子宁的曾外祖父。”秦焱开口道。
想起刚才见到的陈老先生,晏寒夕有些困惑。
对方看起来也不像是缺钱的人,这幅画不论是艺术价值还是对老先生的意义肯定都不一般,他为什么要把它送来拍卖呢?
看到外面显示屏上的数字,晏寒夕捂了捂胸口。
这些人怎么都这么有钱?
是她没见过世面了!
竞价已经到了白热化,晏家和另一位外籍收藏家出价到两个亿,但收藏家出价的速度明显慢了不少。
若无意外,只怕这幅画最终会花落晏家了。
然而正在这时,突然有工作人员紧急上台对拍卖师耳语了两句。
拍卖师脸色微变。
片刻后,她重新带上了微笑,开口道:“抱歉,我们和送拍者在沟通上出了点小问题,这幅画并非是今天拍卖的拍品。”
这话一出,现场顿时一片哗然。
有史以来,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
难道陈家反悔了?
正在众人议论纷纷时,只见陈老先生被搀扶着走上了台。
见老先生亲自出面,大家也都给面子地安静了下来。
只见陈老先生拿着话筒,语气沉稳:“这幅八骏图是家父在世时的得意之作,老夫本也没动过要拍卖它的心思,只是有一位小友对我的家人有多次救命的恩情,所以我打算将这幅八骏图送给她。”
送?
话一出口,大家都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价值两个多亿的东西,就这么白送?
这得是多大的恩情啊!
晏寒夕也傻眼了,陈老先生说的这个人……应该不是她吧?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只见陈老先生目光转向了这边,似乎隔着玻璃和她对视:
“这幅八骏图,送给天字一号房间的小友。”
一时间,晏寒夕感觉全场的目光似乎都凝聚到了这边。
虽然隔着单向玻璃,可那目光却无法忽视。
有刚才看到晏寒夕进入这间房的,此时都在暗暗揣度。
陈老这人情到底是送给秦家,还是秦焱?
总不可能是那个十来岁的小丫头吧!
晏寒夕声音都有点飘忽:“你掐我一下,看是不是在做梦?”
秦焱不客气地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
“唔”
不是做梦!
但随即,她又有些苦恼起来。
她帮苑子宁只是一时恻隐,要收人家这么贵重的礼物,实在是有点良心不安。
陈老先生此行目的完成,便带着苑子宁打算离开。
“陈老请留步!”
闻言,陈老先生转过身,不出意外地看到了追过来的晏寒夕。
只不过下一秒,他的注意力就被跟在这小姑娘身后的男人吸引了。
一身会场工作人员的衣服,却丝毫掩盖不了对方出众的相貌气质。
陈老微微一顿,随即笑道:“想必这位就是秦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