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要干嘛?”
小姑娘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点。
然而背后就是车门,她被困在了男人的臂弯之中。
“我可是正经人!”
晏寒夕义正词严。
秦焱没忍住,轻笑了一声。
他抬起手,就在晏寒夕以为他要对自己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之时,只见他拉过了自己身侧的安全带,“咔哒”一声扣紧。
随后,男人退回了驾驶位,整个动作没有一丝越界。
晏寒夕脸一下子涨得通红。
原来是系安全带,害得她差点以为……
为了掩饰尴尬,她赶紧正襟危坐,将手乖巧地放在膝盖上:“我自己会系安全带,用不着你帮我!”
脚趾尴尬到想抠地。
小丫头面皮薄,秦焱也不敢再逗她,平稳地开着车。
见他没提刚才丢脸的事,晏寒夕余光悄悄瞥了他好几眼,脑海里全是他专注的侧脸。
所以说刚才真的是巧合,不是故意逗她?
胡思乱想了半天,一直到车停在了苑子宁的工作室。
“你们来了。”
一进去,晏寒夕第一眼就看到了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的黄袍道士。
正是第一次去苑家时装神弄鬼忽悠苑老太太的那个神棍。
她疑惑地看向苑子宁。
到了这个时候,苑子宁也没必要再隐瞒了:“对不起,上次是我算计了你,其实请你去苑家的主意是这个人在背后指点的,霍家承诺,事成之后会为我在港城开拓自己的人脉和市场提供助力。”
闻言,晏寒夕这才正色地看向面前的黄袍道士。
对方卸下了故作高深的神棍面具,此时神情冷淡,他不屑地瞥了一眼晏寒夕:“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仗着有几分本事就敢自称什么大师了?我警告你们,赶紧放了我,否则诚爷发起怒来,谁也担待不起!”
晏寒夕疑惑地看向苑子宁:“诚爷是谁?”
没等苑子宁说话,秦焱率先开口解释道:“霍家的三朝元老,虽然不是本家成员,但却在霍家有相当的话语权。”
也就是说,想要试探她,就是霍家的意思?
晏寒夕自问之前从来没听说过什么霍家,那么对方为什么会盯上她?
一时间,她想到了那天穆道玄告诉她的话:
“近百年以来,玄门衰微,但港城那边却有不少靠玄学发家的豪门,你师父是近百年来不世出的天才,木秀于林,越是位高权重的家族,就越是奉行‘不能为我所用,亦不能为他人所用’的准则,要说能伤他的人,我怀疑可能与港城几个家族有关。”
这么想着,她的目光顿时犀利了起来。
“霍家派你来的目的是什么,那个叫李存颢的邪修是不是也是霍家的人?”
然而黄袍道士却冷笑一声。
“我警告你们赶紧放了我,得罪了霍家,你们一个都别想好过!”
说完,他又转头怒瞪苑子宁:“还有你,竟然敢背叛诚爷,你就等着霍家的报复吧!”
然而到了这个时候,他的威胁已经不能让苑子宁动容。
晏寒夕懒得和他废话,一张吐真符就拍到了他脑门上。
黄袍道士目光不屑,嘴上却不受控制地把知道的事情都全盘托出:
“诚爷说秦家大少新娶来冲喜的小丫头有点本事,让我来探探底,另外设法搞清楚是否有高人为秦焱续命,至于你说的李存颢,那是诚爷的座上宾,我轻易也见不着。”
不受控制地说出了真话,黄袍道士面露惊恐。
他并不是霍家的核心成员,但短短几句话,却也透露了一些信息。
霍家在关注秦焱的身体状况!
晏寒夕转过头,和秦焱对视了一眼。
她继续问道:“霍家为什么要关注秦焱?”
黄袍道士脱口而出:“我也是听吩咐办事,诚爷的谋划我怎么能知晓!”
连续问了几个问题,晏寒夕发现这人应该只是个跑腿的小卒,并不知道什么更多的内情。
“他找上我之后,我就一直派人暗中留意他的动向,发现他和秦家二房也有联系。”苑子宁补充道。
秦焱面上并无意外之色,似乎早已知晓。
他看向苑子宁:“这是你的诚意?”
普通的陈述语句,却让苑子宁眼中划过一丝狼狈。
“我知道以秦少的能力,查出这些并不难,只是我能力有限,的确无法深入更多。”
她脸色略显憔悴,连妆容都不复以前的精致。
晏寒夕看着她面上聚集的一团黑气,不禁起了几分恻隐之心。
即便她不说,晏寒夕也能看得出来,这几天苑子宁必定事事不顺,明显是运势已经开始走下坡路的征兆。
得罪了霍家,之前她拿到的那些资源也将化为乌有。
“你是苑丰年的女儿,他气运将尽,必定会牵连到你和你母亲,趁现在,你们最好马上和他断绝关系,彻底和苑家割裂,或许可以避过这一劫。”
闻言,苑子宁立刻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晏寒夕。
“多谢。”
大概是因为原生家庭都不够幸福的缘故,同病相怜,晏寒夕难得地多说了一句:“苑家家产虽大,但不久以后都是镜花水月,如果你信得过我,就不要贪图那些家产,不该得的东西,他迟早会一点点吐出来。”
苑子宁赶紧开口:“我当然信你。”
说完,她犹豫了一下,又开口道:“对了寒夕妹妹,秦思翊到底也是因我受过,你能不能替他求求情,别让他去非洲了。”
秦思翊要去非洲?
晏寒夕疑惑地抬头看向秦焱。
这事她怎么不知道?
秦焱面色如常:“他这段时间太过荒唐,实在应该好好磨练一下。”
没办法,晏寒夕摊了摊手。
秦焱有自己的考量,她自然也不能一味心软。
希望秦思翊回来的时候,不要被晒成黑煤球。
和苑子宁告别之后,晏寒夕看向秦焱:“你说会不会真的是霍家在背后搞鬼?”
然而秦焱却摇了摇头:“秦家与港城霍家生意来往不多,彼此之间并没有什么利益关系,判断动机时,首先要看背后是否有足够令对方铤而走险的利益。”
以秦家和霍家的关系,显然不足以令对方耗费二十几年的时间来布这么大一个局。
“那是为什么?”
晏寒夕疑惑地皱起了眉。
片刻之后,她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抬头看向秦焱:“对了,今天是不是阴历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