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寒夕出了书房,没有立刻下楼,而是去了二楼的露台打算透透气。
秦焱不在身边,她一个人也没意思。
刚撑在露台边深呼吸了两口,就听到楼下隐隐传来说话声:
“对不起,Y国那边出了些麻烦,回来晚了。”
晏寒夕动作一顿,这才反应过来声音应该是从楼下的露台传来的,露台是露天式,因此对方在她楼下说话,听得就十分清楚。
这就有点尴尬了,她继续留在这是不是不太合适?
只不过这个人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点耳熟,她是不是在哪里听到过?
正想着,另一个声音清晰地传入了耳中:
“你的行程怎么安排是你的自由,不必告诉我。”
慵懒的语调、声线极为特殊,晏寒夕几乎是瞬间就意识到了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
“别这样,我这次回来后也打算退居二线了,公司的事有阿焱主持,就算他身子不行了,大不了让给二房,你别生我的气。”
晏寒夕实在忍不住心中的好奇,身子探出露台朝下看了一眼。
就这一眼,让她瞬间瞪大了眼睛。
只见露台的圆桌旁,程曦正靠在椅背上,姿态慵懒而随意,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撑着下巴,另一只手却朝着身前的人伸去。
他的手指修长而又苍白,被身前的男人托在手中、半跪在他面前,虔诚而又暧昧地一寸寸吻过。
男人微微抬了一下脸,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回国的秦董。
程曦任由他托着自己的手,桃花眼狭长潋滟,蓦地,他抬眼朝着头顶瞥了一眼,似笑非笑。
晏寒夕猛地退了回去,心跳得又急又重。
他刚才应该没看到自己吧?
程曦抽回了手,目光落在不远处草坪上一点璀璨的反光上,缓缓站起身来拈了起来。
“极品蓝钻……居然改成了耳夹,连耳洞都没有的小丫头,呵。”
——
晏寒夕匆匆离开露台,深呼吸了几下后才往楼下走。
刚才她应该没看错,程曦和秦焱的父亲,他们竟然……
果然,豪门圈子里乱得很!
之前的情形此时在脑海中一幕幕闪过,曾经在书画交流会上秦焱提起程曦时的态度、父子之间疏离得像是陌生人一样的关系……晏寒夕忍不住去想,秦董夫妇年过四旬才生下秦焱,会不会也与此有关?
似乎无意之间发现了豪门秘辛!
脑子里乱糟糟的,冷静下来之后,她不禁有些心疼起秦焱来。
虽然生在豪门、鲜花着锦,但是有这样一对父母、身边又群狼环伺,怪不得他总是冷冰冰的。
“小婶婶,你跑到哪去了,你都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刚下楼,秦思翊就急吼吼地拉住她把刚才的事喋喋不休地说了一遍。
晏寒夕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好像错放了一张雷符到寿礼里面,幸亏歪打正着,否则到时候秦爷爷一不小心把房间给劈了,她可就罪过了。
“都怪那个王总没见识,非说是那人自己遭天谴,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迷信呢!”
秦思翊气哼哼地和晏寒夕吐槽,丝毫没意识到周围人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
你都相信一个小丫头的鬼画符了,怎么好意思说别人迷信的?
“翊少,不帮我介绍一下嘛~”
一个穿着性感的网红脸美女亲昵地挽上秦思翊的胳膊,顺势递给他一杯鸡尾酒。
秦思翊的目光瞬间变得温柔了起来,接过酒杯十分狗腿地送到了晏寒夕手边:“小婶婶你喝这个,度数低又甜滋滋的,女孩子都喜欢,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小雪,漂亮吧!”
晏寒夕正好也渴了,喝了两口,感觉味道确实不错,一口气全都喝光了,末了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
叫小雪的网红脸笑得似乎有些勉强:“小、小婶婶?”
“是啊,之前我不是给你说过,我小婶婶可厉害了!”秦思翊不疑有他,说得一脸骄傲。
晏寒夕看了一眼小雪,只觉得自己要脸盲了。
这个,和上次那个莹莹,长得有区别吗?现在的小年轻审美怎么都千篇一律的?
不知是不是鸡尾酒后劲比较大,晏寒夕摸了摸脸颊,感觉有点发烫。
“奇怪了,这两天后脖子怎么感觉这么痒,该不是过敏了吧?”
秦思翊嘟囔着,又伸手挠了挠后脖颈。
小雪撒娇地晃了晃他的胳膊:“翊少,人家脚站得好痛,咱们去那边坐一会吧。”
声音娇嗲中略带一丝做作,晏寒夕脸颊红红的,略带疑惑地歪着头看向小雪。
这个女人怎么给她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可是对方身上并没有煞气,难道是她看错了?
还没等她仔细想,小雪就带着秦思翊离开了。
晏寒夕只得收回了视线,摸了摸愈发烫起来的脸颊。
她大概真的喝醉了,没想到这种鸡尾酒比师父酿的白酒后劲还大。
“秦焱把你一个人丢在这?”
一个声音从身后极近的位置传来,晏寒夕立刻转过身,懊恼自己警惕性竟然也变得这么差,人都到了身后还没感觉到。
齐宗邈今天穿了一整套白色西装,清瘦笔挺,加上鼻梁上一副金边眼镜,显得十分斯文有礼。
但晏寒夕却知道,这人的外表下是一颗时刻都准备搞事的心。
她警惕地看向齐宗邈:“他马上就回来了。”
齐宗邈笑容不变,在她脸上扫了一眼:“你脸很红,我带你去醒醒酒吧。”
——
“少夫人呢?”
秦焱扫视了一圈,没有见到晏寒夕的身影。
佣人闻言愣了一下,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道:“刚才还见和翊少在一块来着。”
闻言,秦焱薄唇紧抿,大步走向休息区正在和女朋友卿卿我我的秦思翊。
“小叔?”秦思翊下意识地站了起来。
“寒夕呢?”
见秦焱脸色发寒,秦思翊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犹豫着说道:“刚才还在一起说话来着,她好像有点喝多了,会不会上楼休息了?”
秦焱目光如炬,看向秦思翊身旁目光躲闪的女人。
“说,怎么回事!”
他的气势太过迫人,小雪本来就做贼心虚,被他这么一吓,颤抖着全盘托出:“我、我只是想和翊少玩一点情趣,在酒里加了一些助兴的东西,谁想到被她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