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焱瞳孔猛地一缩,额角青筋直跳。
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这丫头,竟然还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秦焱深吸一口气,顾念着她误喝了不干净的东西,把家庭医生叫来,确定她没事后才离开。
他得冷静冷静。
晏寒夕满脸无辜,秦焱怎么了?竟然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她双赢的提议没有问题啊!
—
次日上午,秦家正厅。
各房的人集结一堂。
按照习俗,今天是新娘子见长辈敬茶的日子。
“听说了吗,新娘子换人了,竟然是个村姑欸……”
“那得土成什么样啊……”
话题的主角姗姗来迟。
晏寒夕一走进大厅,秦家众人不免都吃了一惊。
她穿的是晏家原本给晏明珠准备的一件橙红色旗袍。
橙红这种颜色很考验人,一个穿的不好,就容易显土显俗。
可晏寒夕五官精致,气质澄澈灵秀,穿着这身旗袍,人衣相衬,只让人想到清晨海面上,还带着一丝凉意的灿灿朝霞。
美得出众又脱俗。
这个乡下来的小村姑……怎么和想象中的不一样?
众人的八卦声,渐渐散去。
正位上首,秦太太瞥了佣人一眼。
佣人立刻会意地将刚倒了沸水的茶盏递到晏寒夕手上:“少夫人,该敬茶了。”
晏寒夕面色如常地接过茶杯,好像丝毫没受到影响。
“母亲请喝茶。”
晏寒夕双手递上茶盏。
秦夫人冷笑一声,置若罔闻,把她晾在了原地。
“当了人家媳妇难道还不懂规矩?给长辈敬茶是要下跪磕头的!”
边上人推波助澜,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晏寒夕看了一眼并不制止的秦夫人,知道这话也是她默许的。
“愣着干什么,还不跪下?”
旁边的青年眼中划过一丝恶趣味,朝旁边的佣人使了个眼色。
立时就有人过来要将晏寒夕压跪在地,满座众人,皆是一副看笑话的姿态。
就在佣人要碰到晏寒夕之时,却见她突然转身,一挥手,滚烫的热茶泼到了佣人的脸上,疼的他们捂着脸哀嚎。
秦夫人一拍桌子,怒道:“你一个冒牌货还想造反不成!”
晏寒夕淡定地将空了的茶盏放在一旁,看向秦夫人的脸:“夫人息怒,当心动了胎气。”
这话一出,一屋子人面色各异,胎气?
秦董最近不在国内啊……难道是之前怀上的?
秦夫人骤然惊慌,脸色唰地一下白了。
晏寒夕顾念着她是秦焱的生母,没有当众让她难堪,只说道:“夫人幼时曾致人流产,牵连了因果。你腹中这个孩子是你此生最后的子女缘分,若要留下,须得小心照看,,切忌动怒。”
秦夫人惊疑不定。
她八岁的时候将父亲的情妇推下楼梯害她流产,这件事除了父母谁也不知道,那情妇也被封了口,这个小丫头是从哪得知的?
她还真有能掐会算的本事不成?
那她有没有算出来,这个孩子……
这事不能细想,秦夫人又慌又怕,一咬牙,指着晏寒夕高声呼喊:“信口雌黄!还不把这个野丫头给我绑起来!送回晏家去!”
佣人们自然不敢不听,都围过来要抓晏寒夕。
“我看谁敢!”
熟悉的声音在大厅响起,音量不大却带着不容质疑的强势。
晏寒夕转过头,只见消失了一个晚上的男人迎着众人的视线走了进来。
“秦焱,你来干什么?”秦夫人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和不满。
她和丈夫是商业联姻,没有感情,都是各玩各的。秦焱自小在老爷子身边长大,和她不亲,因为这怪病性子又孤僻冷漠,不得她喜欢。
母子两人,情分浅淡。
“我的新婚妻子来敬茶,都没人通知我一声……”
秦焱慢步走进来,从容不迫地,边走还边用帕子捂嘴,咳了两声血。
他随手把帕子抛给身后的管家,慢条斯理道:“我还没死吧……难不成,现在就有谁,嫌我碍眼了?”
众人都在他轻飘飘的目光里低下头去,心头一凛。
谁敢?!
这位太子爷病是真病,狠也是真狠。
即便他身体不好,这些年来也牢牢掌控着秦家的支柱产业,还壮大了半数规模,手腕之强硬让诸世家都不得不避其锋芒,何况家里人?
谁敢嫌他碍眼!
秦夫人脸色难看,气得站起了身:“这个女人是个冒牌货,乡下来的野丫头,根本不是和你订婚的晏家小姐,你还要维护她不成!”
秦焱淡漠道:“不管她原先是什么身份……”
“和我举行婚礼的是她,那她就是我秦焱的妻子。”
他似笑非笑:“母亲以后没事大可不必叫她过来,摆出这么大的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三堂会审呢。”
秦焱走到晏寒夕的身边,伸出右手,苍白修长的手指覆上她手臂,将人拉至自己身后。
直接又强势地,把她护在了自己身侧,护在了自己羽翼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