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一抖翅膀,向着身下的猿飞俯冲下。
猿飞双手按在石柱上,扭动身体旋转,双手猛的一沉借力让自己高高跃起。
一条血鞭从猿飞的眼前扫过,猿飞双手结印,眼睛的余光看向后面。
鞭子一击不中,顺势缠绕到柱子上,老者调整翅膀,手上如同放风筝一般用力一拉,让他飞速靠近猿飞的同时,鞭子也如同风筝线一般朝猿飞逼来。
猿飞目光沉着,他张口吐出强风,推动自己沿着龙卷风的方向火速避开。
嗯?
老者血色的目光微敛,见猿飞如同断线的风筝般被火龙卷卷入。
他用力一扯,让自己落到石柱上,血液覆盖满他全身,让老者看起来如同一个可怖的怪物。
老者微微喘气,划开手臂让血液流出,如同水流一般环绕在周围。
在火龙卷中,猿飞紧闭着双眼,此时他全身上下已被砂衣弯曲覆盖,如同一尊雕塑。
狂风卷积着火云,发出恐怖的怒吼,在这吼声中,扉间老师的话语仿佛仍然在耳旁回荡。
“猿飞,你知道为什么要建立忍者学校吗?”
“可以稳定的培养出合格的忍者,降低忍者在任务中的损失。”猿飞低头思考片刻回答道,扉间老师老师建立忍者学校,对忍者进行系统的培养,极大的增强了木叶的实力。
扉间哈哈一笑,“这么说的话也没错,但是啊!”
扉间将手放在这个年轻人的肩膀上,“但是呀,对于想要成为强者的忍者而言,家族的传承远远大于学校。”
猿飞正对着扉间,他能在那双红色的瞳孔中,看到自己迟疑的脸。猿飞一族在战国时就是名动一方的大族,加入木叶后也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他当然知道对于忍者而言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家族】,不论是血继限界还是独传秘术,依靠家族的忍者实力远超只从忍者学校学习的忍者。
果然,扉间回答道,“是秘术和血继限界,两者的威力远超普通的忍术。”
“但是呀!猿飞。”扉间的目光从弟子的身上移开,他看向窗外,一群孩子正在嬉闹,一阵温柔的笑容在他冷峻的脸上浮现,“秘术并非家族独传,我设立【秘术卷轴】(封印之书)新开发的秘术,恐怕比有的家族,从诞生至今的积累还要多。”
“只要能继续收集下去,总有一天,忍者学校的秘术会超过世界上所有的忍族,甚至超过他们的总和。”
窗外阳光明媚,温暖的阳光隔着玻璃照在人身上,让人痒痒的。
“所谓【血继限界】,实际上是两种查克拉的混合。”
扉间的目光注视着外面,他轻声问到猿飞,仿佛又像问自己,“猿飞呀!如果能让普通的忍者一起释放忍术,就能达到和血继类似的效果,那么家族、血继又还有什么重要的哪?”
猿飞愣愣的看着扉间,阳光照耀着他白色的头发,他的脸上浮现着温暖的笑容,红色的瞳孔深邃又哀伤。
嘭~
窗外的爆炸声惊醒了猿飞,他下意识的转头看过去,两个小孩嬉笑着赌斗,他们一人喷火一人吐水,剧烈的碰撞下大量的蒸汽奔腾而起,将操场炸的七零八落。
老师们紧张的看护这些捣乱的小鬼,被弄得狼狈不堪。
沸遁?
常规的火遁或者水遁都没有这样的威力,但是在水和火的配合碰撞下,瞬间蒸腾的气体差点击飞众人,高温的蒸汽肆意破坏,让老师们也不得不暂避锋芒。
扉间注视着窗外吵闹的模样,笑道:“终有一天,忍者们会取代家族,他们任意汇合起来就是一个血继限界,随意组合,威力倍增。”
“那个时候,那个时候他们终将团结起来,会像家人一般,而这个家就是木叶。”
猿飞睁开了双眼,隐隐的风暴在他的耳边呼喊,奔腾的火焰,照得他的眼睛通红。
他举起手,流动的粘土在他的头顶浮现【土遁·天降粘土】,在奔涌的狂风中,粘土被不断拉扯带到龙卷风中,高温使得粘土不断加热熔融,明明暗暗的岩浆在龙卷中浮现,又汇聚成一条流动的熔岩大河。
暗红的熔岩顺着狂风被带上天空,它如同天河般在空中奔涌横流。很快岩浆便如同红色的火烧云铺满整个天空,它的表面明明暗暗,烧尽的尘埃和火星飘散在天地间,将大地映照得一片通红。
“看看吧,这超越血继的力量,忍者们的联合。”
老者惊望着这天灾般的场景,喃喃自语,“猿飞,你......”
“不管是你的血继限界,还是你深藏不露的秘术,睁开眼看看,忍术结合的力量。”
“什么家族,什么被诅咒的力量,终有一天他们都会被终结。”
被诅咒的力量,从小时候开始,老者的耳边就时常浮现出这个词语。
地狱谷是一片很荒凉的地方,血色的河流穿过那些干枯嶙峋的石头,仿佛把天空也照得通红,血之池一族就生活在这里。
他小时候并未有那么多的感触,只是感到每日的时间过的很慢,族人们总是满腹怨言,他们痛恨流放自己的大名,痛恨看守的宇智波,痛恨自己血色的眼睛。
他们说这是被诅咒的力量,他也还是不懂,这谷中是如此孤僻,但也不是那么难熬。
“你又过来看河了吗?”少女在耳旁轻松的笑道。
男孩微微勾起嘴角,矜持的不作回答,少女也早有所料,她熟络的拍了拍地上的尘土,然后坐到男孩身边,就这样一起看着这条大河静静的流淌,两人也如同大河一般沉默。
就这样直到太阳落下,直到月亮升起,月光落在两人身上,将两人盖在一起。
真是美丽的月色。
老者从小便展露天赋,他总是能轻松击败同龄人,父母的眼中总有忧虑,但是他却很淡然的接受着一切,只是每天都去看河水流淌。
“你就这点实力吗,天才?”一个高大的族人将他踢开,血红的眼眸低垂的瞥向他。
“你都二十多岁了,居然还找我们这样的小孩切磋。”女孩气愤的为他打抱不平。
族人面色难堪,还是嘴硬嘲讽道,“你的对手可不会管你成没成年,难道生死相搏的时候,你要跟他说,等等,我还没成年,过几年再来杀我?”
“明明是同族......”女孩反驳,她知道对方只是嫉妒男孩的天赋而已。
“闭嘴!”
高大的族人一脚将女孩踢开,她就这样翻滚几圈,撞到男孩身上,她挣扎着爬起来,去看男孩的伤势,却控制不住地从口中吐出一口鲜血,瘫软在男孩怀中。
那鲜血喷到男孩脸上,瞬间便染红了他的眼睛。
他一只手抱住女孩,眼中一片血红,他随手一挥,一道血刃从他的掌心飞出,打得族人皮开肉绽血肉模糊,接着他将手心一握。
嘭~
那人便爆炸开,血肉飞溅打在四周族人的身上,他们恐惧的看着这一切,然后惊叫着四散开。
男孩毫不在意他们,他心急的看向怀中受伤的少女。
然后,他看到,一张恐惧扭曲的脸,那血色的瞳孔。
终于,他的耳边回荡起了族人的声音,真是该死的、被诅咒的眼睛。
老者血色的瞳孔如同被点燃的火焰。
哈哈哈哈哈。
他疯狂的大笑着,每一根血管都在狂喜,它们将全身的血液榨干,让血液汇集在老人周围。
奔涌的鲜血如同大河。
他弯腰躬身,然后猛的跃起,强大的力道将石柱崩碎。
“猿飞!!!”
他高声呼喊着,鲜血将他包裹,整个人融合在血河中,一往无前的向着天空激荡。
奔腾的岩浆化作恐怖的天灾,天空塌陷了!
熔岩如同天河倾泻与血河撞在一起,剧烈的爆炸在血河中响起,它将熔岩炸飞,不断穿透着厚重的熔岩,飞溅的岩浆如同陨石般坠落,将整片森林点燃化作无穷的火海。
但是熔岩绵延不断,它如同天幕般将血河包裹,势不可挡的带着它倾泻到地面。
嘭~
巨大的熔岩撞击到地面四散奔涌,这天地间的一切都被它吞噬,变成沸腾的人间烈狱。
灼热的气浪喷到猿飞脸上,他站在一根忍术抬起的石柱上,大地已经被完全摧毁,只剩下滚烫的岩浆在地面蠕动着。
啪啪啪~
猿飞摸了摸脸颊,他抬头望去,雨滴从空中落下。
下雨了,上升的热气流在高空凝结,带来了降雨。
雨落到地上便被蒸发,水雾弥漫,岩浆逐渐停止流动,然后凝固。
猿飞踩在温热的地面上,朝着老者走去,碳化的树木在雨中冒着青烟。
凝固的血甲,一块块的从他的身上脱落,露出里面几乎被烧焦的身体,猿飞走到他的身边蹲下。
老者的双瞳已经被烧尽,空洞洞的眼孔朝着天空,他艰难的抬起手臂似乎朝空中抓去。
猿飞抓住了他焦炭般的手掌。
“初,初代......大人。”他的嘴唇微微的动着。
猿飞俯身靠到老者耳边,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宇......智,波......不......可信。”
大雨倾泻下,砸到猿飞的身上,让他背影显得更加的佝偻了。
他说不出一句话,就这样紧握枯黑的手掌。
“您好像很伤心,蓝染大人。”鞍马八云看着蓝染的侧脸问道。
刚才毁天灭地的战斗没有影响到这里分毫,山间的亭落中,月色就这样照耀着,一如往昔。
“又一个故人逝去了。”蓝染望着天空的圆月。
“我也变得软弱了吗?柱间。”
理想者总是因为彼此的信念互相厮杀,而利欲熏心者却能肮脏的媾和。
轰隆隆~
瓢泼的大雨在木叶肆虐,但是却不能影响这里分毫,这里是柱间厅的地下,【根】组织总部的所在。
一名心腹凑到团藏的耳边低语。
“知道了。”团藏挥手将他打发走。
猿飞呀,这些老家伙只会牵绊着你的脚步,既然要和宇智波妥协,那就必须先处理掉这些不安定因素,你总是太过软弱,畏手畏脚。
宇智波,只要老夫当上火影,只要当上火影......
他下意识的抚摸着被绷带藏起来的眼睛,黝黑的独眼散发着冷光。
团藏伸手将一封密信在烛火中点燃,“人手怎么样了。”
“根的人已经提前出发赶往边境了,但是忍族的动作十分迟缓,他们内部为了谁能出征,斗得不可开交。”一名橘色头发的暗部半跪在下面回复道。
“无妨!”团藏大手一挥,“老夫的指挥本部明日将开拔,到时候那些忍族们将像苍蝇样蜂拥而至。”
“不等军队集结完毕吗?”手下担心问道。
”铁之国只是小国,只要大军一至旦夕可灭。“
“在木叶和这些忍族扯皮,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只要中军开拔,那些想着分封建国功劳的忍族自然会争先恐后的赶来。”
“否则就被瓜分光了。”团藏自满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