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弱到不能自理的花见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柔弱,一下课就准备冲出教室出去找人晦气,却在马上踏出教室门的时候,被班主任拎到了办公室里。
逃课逃了一周多的报应终于在此刻来临。
在班主任的怒火之下,花见被迫签订了一堆不平等协议,含泪在办公室赶着检讨。
为了防止她作弊,去网上查其他人的检讨,走之前班主任还特地将她的手机收了回去。
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身为青春阳光普通女子高中生的她怎么可能没有备用手机呢?
所以,当班主任再次打开办公室门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差点没让她气死的场景。
“走位走位,奶妈是干什么吃的?我就说嘛,男孩子就没有适合打游戏的,还是乖乖回家相妻教女吧。”
“又来了,带弟狗。送你爹的送,举报了不谢~”
“玩得挺好?”班主任,也就是许诺华冷笑了一下,伸手就夺过了花见的手机。“我是让你在这里写检讨,又不是让你在这里打游戏。真把办公室当成游戏厅了?”
“那哪能啊。游戏厅也没有这么简陋的。”花见犟嘴道,成功换来了一个带着极强力道的‘摸头杀’。
这使她觉得更加委屈。
女孩子玩点游戏多正常的事,而且她也没有说错,谁家游戏厅都没有这么简陋,只有堆积成山的试卷跟破得不成样子的桌椅。
不过说起来……
“许阿妈你的办公室怎么这么简陋?连学校里的杂物室都不如。”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凑合能用就行。”许诺华一边说着,一边挽了挽袖子,如往常一般准备开始批改起作业跟试卷。却在下一秒,将右边的袖子又放了下去。
花见眼尖,清楚的看见许诺华右边袖子还没有放下时裸露出来的皮肤,青青紫紫的,看样子极为吓人。
本着关心老师的想法,她开口问道:“许阿妈昨天是不小心摔倒了吗?右边的小臂看样子伤的好严重。”
“…是的,昨天不小心摔倒了。”许诺华脸色僵硬了一下,瞳孔微微缩小,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嘴上却非常自然地顺着花见口中的话回应了起来。“你的眼睛还蛮尖的。”
她在说谎。
花见支着下巴如此想到。
人在撒谎的时候,总是习惯性的看向右上方,眼睛也会频繁的眨动,瞳孔缩小这种事情更不用说。
以上符合一条就已经构成说谎的可能性,更何况许诺华一个人就符合了三条。
“真的是摔倒摔出来的吗?那可不像是摔出来的伤口。”打破砂锅问到底是花见的习性,虽然这个习性在很多人看来非常不讨喜。“反而是像被人故意用力摔打出来的。”
“…别关心这些有的没的,赶快去写你的检讨去。”许诺华闻言脸色更加僵硬了起来,连忙转移起了话题。
可她不知道的是,这种行为只会衬得她越发心虚。
只是下意识就此开了个玩笑的花见‘哦’了一声,闷头写起了检讨来。
她大概知道了对方的伤口到底是怎么来的。
“许阿妈很幸福吗?”
“你在说什么胡话,我当然是幸福的了。有一个自己爱的丈夫,又有一对自己爱的儿女,不愁吃不愁喝的,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过来。”
“可你…”明明在假笑啊。
…
……
雨水。
不断地从天空中下坠的雨水,仿佛要将整座城市彻底淹没,一直没完没了的下个不停。
巨大的降水量让排水通道一时瘫痪了下来,导致水位不断的上升,很快就没过了半截车轮。
透过走廊的玻璃窗,花见注视着不断上移的水位线,缓缓的叹出一口气来。
天气预报可没说今天要下雨,而且还是这么大的。
众所周知,游戏世界里的天气预报从不会出错,所以——
事出反常必有妖。
“抽烟?”因为大雨同样被堵在学校里的武正诚看着蹲在走廊处点燃香烟的花见,眉头皱了起来,做过风纪委员的老毛病在此刻发作的厉害。“你是学生啊。学生可不能做这种事。柳知道了会很心痛的。”
“你是老爹子吗?”花见抬头,慢慢的吐出烟圈来,整个人声音听起来懒洋洋的,莫名带了几分颓靡,“这么啰嗦,以后可是没有女人要的。”
“那种事…不要胡说八道你这家伙。”肉眼可见的,武正诚的脸色爬上了一层薄薄的红。他有些迟疑的看着对方所在的方向,在犹豫着要不要强行掐掉花见的烟。
如果不小心跟异性有了身体接触的话,那就成恐怖故事中的恐怖故事了。
恐女症患者想的总要比一般人多。
“你好厉害哦。成天到晚多管闲事不累吗?”花见似夸奖又似嘲讽地扯了扯嘴角,“自己随身都带着一股子烟味,却来管教别人。”
“那不一样的…女孩子怎么能抽烟?”武正诚嗫嚅道。他自己都没发现,他的声音似乎变小了一些,这是底气不足的表现。
“女孩子凭什么不能?”花见掀了掀眼皮,略带嘲讽的说道,“就像你家,一直以来当家作主的不都是你妈你姐吗?难道你还要质疑她们的权威吗?”
“刻板印象是个好东西,轻而易举就为烂掉的人扯上了遮羞布。”花见吐出了一个相当漂亮的烟圈,在武正诚惊愕而又不可置信的目光下凑了过去,从对方的口袋里摸出了已经抽完一半的烟盒。“下一次说这种话,多管闲事的时候,先找找自己原因。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不要要求别人做到。双标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对了,如果我没记错,你恐女吧?你最好是恐女,不是披着恐女壳子的厌女狂。”
花见说完,就不再理会武正诚的反应,自顾自的走开了。
在乌云的笼罩下,走廊的灯光显得格外明亮。
武正诚伸手有些不自然地将手放在口袋里,整个人看起来无端端有几分阴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许久,才在剧烈的雷电轰鸣声中回过神来,如同做贼心虚一般,落荒而逃。
唯有指尖烫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