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安定县抢烧粮草一事未遂以来,伮阿满便一直带着部下在陇西郡的山野间躲藏。
他来的时候,羌主给了他三千人马,此时还剩下不到两千人。
原本他们是打算北上出境的,但是却没有机会。
若非汉人朝廷的军队把守着天水与广魏二关,他们也不至于困在这陇西郡内。
伮阿满也曾试图联系上奉羌主之命,去抢烧另一支汉人援军粮草的迦係哚的部队,但却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如今他连迦係哚是否得手,是否尚在姑臧城以南的凉州境地都不知道。
这几日来,他左眼上的伤口隐隐有发炎的趋势,他只能每日以山间的溪水反复冲洗。
每一次,当清凉的溪水接触到伤口时,都是一阵剜心的刺痛,但他却不能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异样。
他十分清楚自己手下的都是一群什么人。
即便是在这样的穷途末路,一但他被看出有任何的虚弱之处,马上就会有人杀了他取而代之。
他们羌族天性慕强,永远只会追随一个群体中最强大的勇士。
而这种强大,要么是能在战场上战无不胜,要么是能给他们带来财宝和女人。
当初,伮阿满派过去的轻骑只抢走了朝廷军一部分武器盔甲。
如今他们的粮草也所剩不多,虽说他们能在山林里打打野物,但是野物毕竟越打越少见。
所以伮阿满早早便看中了一个汉人的村庄,准备下山抢掠以搞些牛羊。
他之所以会选定那个村庄,是因为村庄就在他们所在的山脚下。且与周围的村镇相距有一段距离。
所以他们即便是屠村了也不一定能被汉人的官府及时发现。
……
陇西郡,刘家村
晚霞染红了半边天际,田间小道上相伴走着三三两两的青壮男子。
他们人人腰间都悬着水壶,肩膀扛着的是锄头铁锹,在他们的头上还带着遮阳的圆斗笠。
日出而耕,日落而息,是刘家村的村民数十年如一日的生活。
村口的大石头上坐着的是村里的老人,他们年纪大了,不再下地干活儿,成日闲得无事,所以便会聚在一起唠唠村中日常。
每当看见从地里归来的年轻人时,他们还会笑呵呵地说上几句话来。
村子里飞跑叫唤的是不知谁家的孩子。
不论男童还是女童,身上都是穿着满是补丁还不太合身的衣裳,但是这却丝毫不会影响他们嬉戏的兴致。
叽叽喳喳,吵吵嚷嚷
等到母亲的呼唤声在耳边响起的时候,他们才会不情不愿地跑回家去。
临别前还要依依不舍的互相约定着明日还要一起玩耍。
待到耕种的男子们回到家中之时,妻子孩子都已经在饭桌前坐好了。
而桌子上是热乎的饭菜
一家人齐全了,他们才会和和睦睦地动筷。
饭饱以后,天色也就已经黑完全了。
整个村子便会陷入和谐与宁静之中去。
只不过,这个村子多年哦的平静与安稳,却因为一群人的到来而被彻底打破。
——
月黑,风高
数百个高大的身影带着弯刀潜入了刘家村内。
伮阿满带着两名部下来到了一处村民的院子前。
院子是用栅栏围起来的,他们身高快抵得上院子的门高,轻松一跃就翻进了院子里。
院内看门的黄狗率先发现了这些不速之客,龇牙咧嘴地对着他们叫了起来。
伮阿满闻声一把将手中弯刀甩过去,竟然削掉了半边的狗头。
没了半边头的黄狗没有马上死去,而是又拼命地叫唤了一阵才倒在了地上。
血与脑浆流了满地,原本光泽整齐的皮毛沾上了血污。
它的主人将它养的很好,而他最后也算以自己的方式尽力报答了主人——
原本在屋子里酣睡的一家人都醒了过来。
年轻的男子一边穿外衣一边开门查看情况。
“谁在那里?大半夜这是做什么?”
他此时还眯着睡眼,待到看见院落中的三个身影以后他一下便被惊醒了。
伮阿满的两个部下三两步就来到了男人的面前,挥手一刀便捅进了他的身体里。
男人的眼珠瞬间失去了光泽,身倒在了地上。
“当家的,发生什么事了?”
屋内的女人此时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扒着头朝外边看。
但是下一秒房门就被破开了。
对羌人来说,女人是财富与地位的象征,他们遇见女人不会杀掉,更多的是反复蹂躏侵犯,再关进羊圈为羊奴。
此时屋内的女人就即将遭受这样的浩劫。
两个部下冲进去将女人按倒在床上,女人半分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奇怪的是她没有叫也没有喊,但是很快两名部下就知道这是为什么了。
屋子的角落里突然响起了一阵哭声。
是一个五六岁的女童蜷缩在墙角。
“别碰她!!”
被按倒的女人撕心裂肺地吼了一声,将在门外羊圈里牵羊的伮阿满都震惊到了。
而两名部下却为不为所动,其中一个人扛起女童就甩到了床上,打算一并进行侵犯。
“阿娘,阿娘!呜呜呜呜阿娘!”
“呜呜呜呜阿娘我怕呜呜呜!”
女童哭着爬到了女人身边,用稚嫩的手掌不断打着按在女人身上的大手。
“你放开我阿娘!呜呜呜呜!阿娘!”
兴许是两名部下的其中一人觉得女童哭的烦了,掏出弯刀一下就插在了她小小的胸脯上。
女人被羌人视为财富,但女童却被视为累赘。羌族之所以女人稀少,也是因为他们会将新生的女婴活埋。
一瞬间,女童身体内的热血撒在了女人的脸上,她痛苦地狂叫起来。
“啊!!!!!!畜生!!”
女人一口咬在了压制她的那只胳膊上,用尽了她平生最大的力气,竟然生生咬下来一块肉。
被咬的部下吃痛,松开了她,狠狠地抽了她一巴掌。
羌人手掌比寻常汉人要大许多,这一掌不仅落在了女人的脸上,更是打中了她半边头,一下便将她打晕了过去。
人晕了过去,两名部下也没有停止自己的行为,而是轮番对女人进行了侵犯。
最后又在屋内找了绳子,将女人捆绑好,抗在肩上与牛羊一并带走。
伮阿满与两个部下从院子里出来的时候,别家别户正在发生与刚才几乎一样的事情。
伴随着周围房子里不断传出的哭声,他们三人又走进了另一户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