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恩的声音像恶魔的低语,又像是情人在耳边的诱惑,让迷途的羔羊引入深渊,抛出漂亮的橄榄枝,红苹果染上金灿灿的色泽,“小阿丽娅......让我来猜猜你心里所想的。”
他的尾音像曼妙的大提琴,带着浓重而又醇厚的音色,修长的手指抚在心脏的外侧,感受着指尖跳动的生命力,“在小阿丽娅的心中,不论是血族的第一执政官菲特斯亲王, 还是大名鼎鼎的执政官约克,都没有在你的心里留下一丁点的痕迹,鸟过无痕,风过无声......我记得菲特斯曾经称呼你为狡诈的小龙,还真是一个恰当的比喻。”
阿丽娅不语,因为她清楚的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像是为自己开脱,仿佛是在找借口般的狡辩。
“小家伙,你可以为自己辩解两句,”迪恩语调慢慢悠悠,碧色的眼眸仿佛是能看透人的心境,带着凛冽的穿透感,“还是说,小阿丽娅心里在想,说的越多错的越多,还不如把嘴巴闭上。”
他的手指拂过阿丽娅柔软的嘴唇,像是摆弄一个趁手的玩物,来回撕磨了一番。
阿丽娅把嘴唇闭得紧紧的,她能清楚的感受到,附在她身上的迪恩身体热的滚烫,这种不自然的高温,不像是一个正常的血族。
迪恩的手指抚过她紧绷的手臂,勾着唇角哼了一声,颇为坏心眼的继续吓唬道,“是不会说话......啊,既然这样的,可以把声带割了,毕竟放着也是摆设。”
“我没有......唔......”阿丽娅刚一张嘴,那两根修长的手就探了进来。
“很好,看起来我的小阿丽娅声带没有受损,”他看着怀里涨得通红的柔软,本就白的肤色,泛着一层红,叹了一口长长的气,“有什么想问我的?”
阿丽娅摇了摇头,心里想着,就算是自己问出口,面前的这个人也不一定会说实话,更何况按照刚才她所听到的内容,迪恩说不准和那个带白色面具的人是一伙的,指不定还要将她的脊髓液抽出来,送到那个什么工厂里做克隆人。
“小阿丽娅生气了,”迪恩噗嗤一声笑出来,她的这副表情仿佛很好的娱乐了他,松开了对阿丽娅的钳制,捂着肚子咯咯的笑了一阵,“你生气是应该的,所有人听到那番话都会生气。想要听听我的解释吗?”
“不需要。”阿丽娅往后退了一步,悄悄的拉开两人的距离。
“小家伙,过来,不要离我这么远。”迪恩把阿丽娅拦腰抱在怀里,还坏心眼的转了个圈,“这身衣服可不适合去听剧,我给你换一件。”
阿丽娅本想挣扎一番,发现两人的力气相差的过于悬殊,只好乖乖的躺在怀里,装作柔弱无害的模样。
“小阿丽娅真乖,”迪恩在额头亲了一下,嘴唇一触即离,他单手扣住阿丽娅的两个手腕,不费吹灰之力的扭在背后,颇为强势的禁锢着她,“是害怕我要将你送给迪德鲁先生?”
“迪德鲁先生?”阿丽娅眼珠咕噜一转,“你说的是刚才那位戴白色面具的人,我还听到你叫他父亲。”
“啊,是我的引路人,也是让我在重星里见到你的大恩人。”迪恩冷哼一声,眼里闪过一丝杀意,努力压抑着身体里的燥热,恨不得将迪德鲁除之而后快。
原本布了一个很大的局,想要一步一步引这位位居高位的人自己跌落,将一切掩盖的天衣无缝,或者自己取而代之。
但是他没有想到,迪德鲁将算盘打到了阿丽娅身上,还想要在远郊建立一座克隆人工厂。
摸着怀里娇软的脊背,手指从脖根下移到腰腹,给阿丽娅带来了酥酥麻麻的痒意。
她不安的动了动。
“你不该选剧院的,”迪恩叹了一口气,虽然很乐意阿丽娅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但是剧院到底是危险,这里鱼龙混杂,还有很多不确定的因素,“菲特斯和约克,这两个人只要不出什么大岔子,应该能护得住你一阵子。”
“不出什么大岔子?”阿丽娅眉眼弯弯,“我出现在这里,就说明出岔子机会还挺大的。”
“皮。”迪恩评价了一句,“自己偷跑出来的,都用不着猜。”
“那迪恩先生还真是料事如神,”阿丽娅顺着他的话夸了一句,“那我们的神算子迪恩,到底打算什么时候把我交出去?哦,是不是还要抽脊髓液?”
她故意松开勾着的手,装作诸神受难的模样,将腹部的软肉露了出来,“好了,我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开始。”
“小阿利娅,你到底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迪恩把滚热的额头贴在她的脖颈处,像是夏日里寻找阴凉的龙,将身体浸泡在山泉水中。
“脊髓液而已,我要是给你了,难不成你就真的放我走?”阿利娅清楚的知道答案一定是否定,但是还是针锋相对的问了出来。
“不会。”迪恩摇头。
“那不就好了,问与不问都是一个样子。”阿利娅哼了一声。
他们在二楼的包厢前停下脚步,来往的人看到巴巴特剧院的“公子”,又瞧见怀里被遮的严严实实的阿利娅,心领神会的互相笑了笑,带着捏喻的笑容,驻足攀谈。
“公子的新宠?”
“要是公子玩腻了,打算割爱吗?”
“瞧你这话说的,我从来没见过公子会亲自抱着哪一只小宠物,那肯定是公子的爱宠,可别强人所难了……”
“你这话说的,把自己摘得倒是干净,在场的谁不知道,论宠物的数量,子爵家的当仁不让,今年您这不是又来进货了?”
“承让,承让,丹尼尔你上个塑望月的时候,不是搞了一个章鱼吗,那玩意儿的拟态能力,绝对让人喜爱。”
血族权贵的嬉笑声,让阿利娅觉得毛骨悚然,充满着强烈的不安。
迪恩推开包厢的门,又快速关上,听到锁“咔擦”的一声 。
门外的那些污秽言语才被隔开。
“小阿利娅,听见了吗?”迪恩明知故问,“要是被这群人知道你是纯种人类,下场……”
他故意没有话说全,留给阿利娅一定的想象空间,更添一分威胁的恐惧。
“还好我只有一个。”阿利娅耸了耸肩,数量少代表着不够分,就像世界上剩下最后一碗可可果,当在场的所有人都想分一杯羹的时候,只有少数人才能据为己有,死在几个人的手中,比死在一群人的手中,前者理论上会更加的体面。
“小家伙,你将我们想的太善良了。”迪恩把阿利娅放在柔软的沙发上,面前是透明的落地玻璃窗,恰好位于舞台的正前方,可以清楚的将表演尽收眼底,“有时候很狡诈,有时候却意外的相信别人,还真是矛盾。”
他拿来了一件红色的低肩连衣裙,将小家伙推入包厢里的更衣室。
礼裙背后露出一个深V字形,恰到好处的裹住丰满的臀部,将阿利娅的身材勾勒了出来。
这件衣服着实有些品味,仿佛艳丽的花朵,在寒冷冬天含苞待放的张扬感,又显得盈盈一握,脆弱不堪。
“小阿利娅,你真漂亮。”迪恩端详了一阵子,满意的点了点头,手里拿着一个多色化妆盘,“过来,帮你画个鱼鳃,脖子上再来点儿鳞片。”
靛青色的颜料参杂着白色的涂料,又加了一层金粉。
薄薄的水渍粘连在柔软的笔触上。
画笔带着凉意,涂抹在脖颈的位置。
“嘘——别说话,”迪恩滚烫的呼吸落在阿利娅的脖颈,带着酥麻感,“还差一点儿就好了……”
隔壁包厢的门被撞开。
发出咣当咣当的声响。
透过玻璃窗,可以瞧见一楼已经被长老院的人包围,他们穿着统一的白袍,手里拿着激光枪武器,封锁了剧院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