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的长老院,是帕尔瓦星防御与监控最密集的地区,号称一只臭虫都跑不出去。
在两方势力的同时放水下,阿丽娅简直是光明正大的逃跑了。
大摇大摆的走出去。
不论是长老院的人,还是菲特斯亲王的人,都默许了这个行为。
阿丽娅叹了口气,这就是人性,在高位上坐久了,对弱小的事物不再警惕,夜郎自大的固步自封,认为自己是最具权威的。
所以弱小永远不是生存的阻碍,傲慢才是。
菲特斯亲王和执行官约克的人马在后门碰面,过了许久他们两拨人才反应过来被耍了。
两位大人物分别带着自己的人,脸黑的像个煤炭。
管家约翰擦了擦头上的虚汗,回答的毕恭毕敬,“亲王殿下......阿丽娅小姐说她急不可耐的想要见到您,也想要规避长老院的管控,让我带着人在后门等......”
长老院的侍卫双手垂在两边,头低低的,神色晦暗不明,“执行官大人,尊贵的纯种人类小姐,对我说他心悦于您,又要求我一同打配合,这才着了她的道。在监控器前,我亲眼看着她大摇大摆的离开,根本没有避着任何人......想着胆子不会这么大,就......就没有怀疑她说的话。”
执行官约克脸上的笑容都快要绷不住了,人在眼皮子底下溜了,还是号称世界上警卫最严密的长老院,他启动天眼程序,运用人脸识别定位技术,想要将阿丽娅逃跑路线找出来。
“我亲爱的朋友,劝你别费那个心思了,”菲特斯亲王哼了一声,摆了摆手,让管家约翰在旁边待命,“现在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称呼他为狡诈的小龙了吗?”
“呵。”执行官约克冷哼一声,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银白色的长袍恰到好处的露出穿着黑靴的腿,头顶上的赤月高照,将周遭的一切隐没在黑暗之中。
暗夜的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笼罩在赤色的月光之下,闪烁着暗红的色泽。
帕尔瓦星的帝都,像是一个鸳鸯锅,分为上城区与下城区。
上城区住的是权贵,正中央是长老院,下城区住的是血族平民。
而在上城区与下城区交界的位置,有一座举世闻名的地标建筑——巴巴特剧院。
阿丽娅在鲁斯的领地上时,就曾多次听闻巴巴特剧院的威名,说这里有着宇宙中最曼妙的音乐,最漂亮的舞台剧,最豪华的包厢,与最像纯种的类的海洋生物。
在每一年的最后一天,巴巴特剧院都会举办一场答谢宴。
普通的血族,需要花费一整年的工资才能买到一张票。
但也只限于剧院最后侧的普通座位。
二楼的包厢价格更是贵的离谱,只有真正的权贵才能消费得起。
但是所有听过巴巴特剧院《绝望的爱丽丝》的人,都会被这场设计精妙的悲喜剧深深的折服,并且会将此作为下一整年的谈资。
越是鱼龙混杂的地方,越是能找到见不得光的犄角旮旯,对普通人来说,巴巴特剧院是一个深渊,但是对现在作为逃犯的阿丽娅来说,这就像海洋上的孤岛,是一个可以暂时落脚的地方。
她最看重的是外界对巴巴特剧院的评价——里面有最像纯种人类的海洋生物。
这一定会成为她最完美的保护伞。
剧院的正门口车水马龙,血族们喜欢老旧的物件,来标榜自己是一个传统的人。
不远处停靠着磁悬浮,而从上面下来的权贵们,则搭乘着八个气缸发动机制成的四轮汽车,这一段路只有500多米,不过是一脚油门的事情。
从车上下来的血族们趾高气扬,把下巴抬的高高的,西装笔挺,打着精致的领结,手里大多还拿着一根长长的拐杖,颇为讲究的敲击着地面,手虚扶着帽檐,对来往的人们点头示意。
剧院的门口点着黄色的煤油灯,墙壁的缝隙里埋着细细的灯管,跳跃的火光像是点点繁星,乍眼看上去,宛若黑夜中的银河,金碧辉煌中带着璀璨的光晕。
又像是一把金色的利剑,撕破黑色的浓雾,勾勒出暗夜中的美梦。
“伯爵先生,大驾光临,您的位置在二楼,快,带我们尊贵的客人上去。”
“原来是比本子爵,等您很久了,您每年都会定这个点的票,今天看到您的名字出现在贵宾的名单上,我激动了好久,盼星星,盼月亮的才等来的今天......”
“约翰逊先生,亲爱的,您和上次见到的一样,还是如此的俊美,像是我心中的篝火,亲爱的把手放在我的腰上,我带您去包厢......是的是的,一切和往年一样......”
几个长得像纯种人类的海洋生物,小心翼翼的将身上海洋生物的特征遮蔽,热情而又辛勤地迎上前,脸上挂着标准化的微笑,主动勾着“客人”们,曼妙的腰姿一扭一扭的。
旁边候着戴着面具的普通服务者,毕恭毕敬的站成两排,手里托着白色的蜡烛。
阿丽娅观察了一番,随便拉来了一个,把自己的声线放缓,听起来柔柔弱弱的,“我的主人丢了,他让我从后门自己上去,能告诉我通道在哪里吗?如果去晚了......一定会被罚的很惨。”
“我可怜的同类,”服务者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见阿丽娅长得非常像纯种人类,这么漂亮的海洋生物,一定是权贵们争相圈养的宠物,上等姿色很少会被抛弃,对她的话信了三分,指不定是哪位二楼包厢的权贵宠物走丢了,主人家又忙着应酬,抽不出空来接,“和我来,带你从后门绕上去,你这副长相要是走正门,指不定被那个权贵看上,要是比你主人地位还高,被讨过去的感觉可不好受。”
绕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又穿过修剪整齐的花园,阿利娅瞧见巴巴特剧院那扇不起眼的后门后,故意落后了两步,把手高高的举起,用力的往服务者的后脑勺砸。
她的力道很大,又正好切中要害。
看着倒在地上昏迷的服务者,手脚麻利的扒着它的衣服,把面具戴在自己的脸上,穿上灰色麻布置顶的服饰,托举着白色的蜡烛柄。
最后再将这个昏迷的人,拖到花园的灌木丛里。
好了,就让这个远近闻名的巴巴特剧院,成为她短暂的庇护所。
这里头的海洋生物,绝大多数都来历不明,又恰逢一年一度的盛大戏剧,在这里头找人,难度可比外面大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