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
林桐并没有第一时间返回塔楼。
而是在好奇心驱使下避开守卫,小心翼翼越过那道巨大黑色幕布覆盖的城墙。
在临近城墙旁的圆形平台上落脚后,眼前出现的景象,却大大的震撼住了林桐。
只见他望着眼前这骇人的一幕,张大嘴巴半天合不拢嘴,被震惊得瞠目结舌。
原来,映入双眸中的景象,竟是一片残破不堪的废墟。
没错,是一片废墟。
一片出现在红崟城内的巨大废墟!!
那堵堵破败的城墙,四分五裂的亘卧在大地上。
赤红的光泽从破碎的断墙表层升起,像是道道烈焰灼烧在黑夜里。
那炽目的光芒,仿佛要将天空都撕裂开来。
若不是身后高墙上的大黑幕遮掩了这破败景象。
如此大面积的破损,绝对瞒不过城内其他人的。
林桐细看之下发现,这破败的外墙好像全都是由珍稀异常的赤铜石锻造而成。
而这种良好级巅峰的稀有矿石,实在太过稀罕了。
也只有红崟城这种庞然巨物,才能拥有如此惊人的储备量,用来修筑城池。
林桐目睹眼前这半圆形的巨大建筑废墟,似能感受到之前的它,是多么的完整与巨大……
这本是一座圆弧形的城池外墙,似被一种极其恐怖的力量撕裂成段。
被截断的堵堵破墙后,还有无数早已化作瓦砾的屋舍废墟。
谁能想象得到。
宏伟的红崟城内,竟然还有这等不为人知的一面。
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能将红崟城重创?
能将这占地上千平方米的坚固外墙,摧枯拉朽的毁灭……
林桐所处的位置,是瓦砾的后方,而败城城墙还在瓦砾废墟的外围。
而他身后的那道高墙,似乎只是红崟城的内墙。
因为它的高度和硬度远远不及破败的外墙那般宏伟,这也是林桐单靠蜘蛛战衣,就能潜行上来的重要原因。
似是感应到陌生到访者的信息。
黝黑的废墟深处,突然冒出根根肉眼不可见的黑色长柱。
在深邃的夜色中,这些无人察觉的长柱顶端突然冒出一个个黑色眼球来。
一瞬间。
站在城楼上的林桐像是被成百上千双眼睛窥视一般。
察觉心中突然升起的浓郁不安,他尝试着离开这里,却惶恐地发现,脚不能移。
随即,他发现一股令人绝望的气息,以极快的速度锁定自己。
在这股极度可怕的气息之下,林桐就像一道被钉在砧板上的鱼肉般,只能任人宰割。
同时,望向四周的双眸中,布满了惊恐之意。
不给林桐任何思考的时间,一对硕大的血色双翼悄无声息地降临在他身后。
此刻的林桐浑身汗毛倒立。
他能感觉到,身后有一双清冷的眸光正死死注视着自己。
金丝缝制而成的长靴,在黑夜里闪过一道耀眼的鎏金色光芒。
然后带着它尊贵的主人,缓缓落在这冰凉的城墙之上。
当两名驻守在内墙上的卫兵,看到从天而降的城主大人时。
当即不顾穿戴的厚重盔甲,向那道清冷的身影单膝跪地,右手捂胸,极为恭敬道。
“见过城主大人!”
血色双翼被隐藏在礼服下的鲜红铠甲收缩而回。
来者的身影也恢复到正常人类体积。
清冷的眸光,淡淡扫视一眼跪倒在城墙的卫兵。
红崟城城主【胡休】,并未开口说什么,而是默默地盯着不远处的‘特殊人影’。
当林桐听到这卫兵们如此尊崇的话语时。
他已经猜晓来者的身份了。
红崟城城主,胡休。
看来今天注定不能顺利返回塔楼了。
莫名的气机忽然消散,林桐发现全身又能动弹了。
但他从没想过能在一位50级大佬面前逃跑。
即便破败的城墙就在眼前,但是他依然没有足够的勇气在深夜逃离红崟城。
同时,在那股强大的气息压迫下。
林桐心里升不起任何反抗之意。
现在他只能将大部分希望寄托在系统保护模式上了。
恢复自由身的他立马转过身来,望向内墙上的胡休。
却惊奇地发现,套着一身暗红色宽松长礼服的城主大人。
居然是一位外表看起来只有20几岁的冷颜青年。
乍看之下,似乎比自己还年轻几分的样子???
两位卫兵眼睁睁地看着不远处突然出现的陌生人影。
两人正想向城主大人解释渎职原因时,却被一道冷漠的问话打断。
胡休盯着身着黑色紧身衣的林桐,淡淡问道:“你就是白天那批外来者之一”
“嗯,我叫林桐,见过城主大人!”
林桐见到胡休如此穿着打扮,加上他右手上还抱着一本厚重的金色书籍。
顿时便猜测眼前这位胡休大人,一定是位极其注重礼仪的人。
果不其然,见到林桐不卑不亢地向自己弯腰行礼。
胡休清冷的眸光中,稍稍闪过一丝讶然。
强大的气机随即锁定在林桐身上,如千百只能窥探人心的眼瞳般,将他里里外外剖析了遍……
甚至连林桐属性、装备信息都被他感知到了一部分。
【系统提示:十八区红名幸存者林桐,请注意,这是一位同级别中具有极大威胁的幸存者!】
在听到对方自报姓氏后,胡休清冷的眼眸中,顿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审视了林桐许久,胡休眼眸如渊地盯着着他,冷冷说道:
“作为外来者,晚上最好不要到处乱跑”
林桐被胡休那深邃的眸光摄视,呆滞了半晌才慢慢反应过来。
“请城主大人见谅,我也是一时好奇才……”
胡休注视着林桐,轻描淡写地打断道:
“再有下次,你就永远留在城内做一名园丁吧,包括你那些自以为是的宝贝”
清冷的眸光仿佛早已看穿林桐的内心。
那鼓鼓的黑色次元背包,并没有瞒过胡休的目光。
呃……
面对眼前长相斯文,却散发着强大气息的青年城主,林桐一时语塞。
他从胡休的话语中感受到了浓浓的危机,他好像将自己全部底牌都看穿一样。
虽然对方不再追究自己此次的冒犯,但轻描淡写的语气中,充满了威胁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