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沫击飞二人后,脚蹬大地,如人形炮弹一般杀入人群。
在天魔宗门人的视角里,朱沫快得只能隐约看到残影,而朱沫眼里,这些武师的动作速率如老太打太极,花里胡哨,可谓是以快打慢,以力破巧。
就在打倒第七个时,白骨坐不住,以他的武宗修为竟看不出朱沫是什么境界,惊怒道:“你不是武夫?”
说话间,他已释放出武宗力场,如大碗一般罩进朱沫,惨白如骷髅的手爪抓向朱沫。
朱沫被罩进力场,身形一顿,如同一只飞蛾扑在蜘蛛网上。只可惜他这只飞蛾却太大,下一刻只听他大喝一声,全身气血有如灸热的炎浆贯穿全身,整个人就好像披上一层火焰铠甲,直接冲破白骨阴寒的力场,一拳迎上骨爪。
白骨倒也不愧武宗当中的佼佼者,在阴寒力场加持下,骨爪宛如五指山峰,压了上来。
两股巨力的碰撞,竟使得甬道都晃动起来,仿佛下一刻就会坍塌。
朱沫连连后退,却放声大笑,道:“武宗也不过如此。”
白骨自恃身份,一步未退,体内却是翻江倒海,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比起体内的震荡,他的心神更是震惊,此子明显未到武宗,竟然能不受力场压制,一拳击出力道更是恐怖之致,炽热的拳劲更是能对他阴寒之力造成毁灭性破坏。
如果说之前他是怎么也不信朱沫能击杀吞天蟒,只道朱沫背后肯定有高人。现在他信了,这样的力道足以将吞天蟒撕个碎片。
当下也不迟疑,取出本命法器,招蟠旗。白骨默念法咒,原本只有巴掌大的招蟠旗,瞬间笼罩整条甬道。
一时间,悲风飒飒,惨雾迷漫,阴云四合,不一会竟然凝结成数十道阴魂鬼魄,如同阴曹使者要将朱沫抓入十八层地狱。
招蟠旗乃至阴至邪的法器,传闻乃是将活人折磨得死去活来,使其产生怨毒、诅咒、恐惧、痛苦等负面情绪,并以其活人神魂炼制而成。
朱沫不至于对招蟠旗的来历一无所知,一时间对天魔宗这样的妖魔邪教也厌恶起来。
唯有武尊强大的神魂,才能轻松驾驭法器,特别是祭出招蟠旗这种阴邪的法器,白骨一摧动,神魂瞬间感到枯竭,本就惨白的脸铺上了一层死灰色,这使得他双眼显得更加阴毒,阴恻恻道:“无知小儿,你根本就不明白武宗的手段。本尊要将你魂魄抽出来,日夜鞭打,再祭献我的招蟠旗。”
朱沫立刻感到天地间一种极致的负面情绪充斥而来,耳间出现各种挠人神魄的声音,那阴魂鬼魄如蛆附骨,不单要吞噬他的神魂,还要汲取他的血肉。
朱沫眼神坚毅,守住心神,忽然心头一亮,见不得人的魍魉魑魅,不就怕光怕火怕爆吗?心随意动,劲力贯穿手臂,对着招蟠旗甩出数枚钢爆珠。
钢爆珠化为数道银色弧光,似乎同时在旗杆、旗面爆开。
只听“呯呯”数道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伴随着的是炽热的火光,刀剑难伤的招蟠旗竟直接拦腰而断,特殊材质打造的旗面燃出数个大窟窿,而且迅速蔓延。
白骨如遭重击,精血如水注喷出,本命法器被毁,原本惨白如纸的脸膛,瞬间如形将枯萎的老树皮。
这正是一物降一物,爆炸的瞬间张力和高达数千的温度,对阴邪之物正好有着致命的伤害。
朱沫一招得逞,岂会放过良机?正是趁你病要你命。如瞬移般出现在白骨身前,一个超人冲拳,击向白骨面目。
白骨脸色惨变,眼看闪避已不及,用仅存的劲力凝聚成一面护盾。只听咔嚓一声,护盾在朱沫上万斤的重击下,脆弱如糊纸,直接被击穿。
白骨只得曲臂格挡,只可惜元气大伤的他,此刻实力只剩不到十分一,如何能挡,整个人就像被人一脚踹飞的土狗,在石壁上砸出一人型大坑。
朱沫讥笑道:“老东西,你若凭真本事与我打上一架,打不过还能跑。现在我只能告诉你,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白骨心神大乱,发出如被踩了鸡脖子一样的怪叫:“给我拦住他。”
只可惜,朱沫如今的速度、力量,岂是他手下的门人能挡。朱沫所说不假,若他不自伤元气,纵然不敌也大概率能全身而退。此时,饶是他武宗的肉体淬炼得再坚韧,也顶不住力达万斤的重击。
不过片刻,白骨的头颅就被朱沫蛮横地掰断。
白骨手下如同见了恶魔一般,落荒而逃。
朱沫眉头一扬,他引天魔宗的人过来,就是要一试自己的实力达到什么程度。白骨虽还未逼出他的极限,他觉得已够了。
当白骨的门人,如同火烧屁股逃了回来时,天魔宗一众刚露出愕然的神情,却见朱沫紧跟着从黑暗中冲了出来,而且看起来要直接往数百人的人堆里冲。
只听朱沫爆喝道:“公主殿下,朱沫前来救驾!”
天魔宗一众先是惊讶,然后是古怪,接着就像看傻子似的,打量着誓死如归,向他们自投罗网的朱沫。
这特么就是武尊,也不敢这么嚣张。
须知,此时天魔宗的阵容,足有双位数的武宗,几十名武师,其他的也都是身经百战的好手,就不要说还有数不少的法器、弓弩、暗器,就是武尊来了,也得掂量掂量。
少宗主也是一愣,随即听出来人正是适才暗中辱骂他的人,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一桶水,挥手示意下,马上有数名武宗从两翼抱抄上去。
朱沫的喊话蕴藏劲力,同时也如惊雷般传入密道内。
这一声“朱沫前来救驾”,如一支穿云箭,带着滚烫的热量,竟在千月如冰山一般的内心打开一个切口。
在这种孤军无援,很可能要葬身于荒凉凄迷的陵墓之时,一个男人竟如飞蛾扑火般前来救驾,那画面想想都荡气回肠。
玄天宗长老冷秋一时竟看得呆了,一时竟忘了那天,忘了那地,忘了此刻的困境,已是大龄姑娘的她,竟不禁悠悠暗自感叹:若有男子对我如此,我何至于孤身一人?
千月那淡然如水的内心,也是如烧开的热水,沸腾起来,双眼不觉已带着热雾。
李凤梧则是一脸古怪,他隐约已猜到朱沫的下一步,不禁暗叹道:这家伙也太能装了吧。这架势,谁家的姑娘挡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