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顾玉开口，小赵氏已经爬起来。
她顾不得自己满身是血，扑上去扒拉那件丧服。
“不……这不可能！”
当年是她亲眼看着李绵绵下葬，还偷偷让人用长钉将手脚钉死在棺底，怎么现在却不见人影。
难不成……
小赵氏猛吸一口凉气，难不成李绵绵当年根本没死？但怎么可能，鹤顶红分明是自己亲自看她喝下去的。
顾玉看到是空棺，深吸一口气，勉强压抑住内心的怒火，收回了鞭子。
另外一边，顾万昌听到下人禀报，气喘吁吁赶了过来。
当年李绵绵以他宠妾身份下葬，墓地都是他亲自所选。
他赶到现场，看到满地的狼藉，走到小赵氏面前，二话不说甩了她一个耳光。
“贱人，你胆子也太大了！”
才害庶女，又掘妾坟，这样的事传出去，顾家还怎么在洛城立足，他还怎么面对昔日同僚。
小赵氏原本只是拼着一口狠劲，这一巴掌挨下去，心气顿时散了。
“你……你居然敢打我！”
“我不光要打你，我还要杀了你，”顾万昌双目赤红，抢过旁边的人长刀，作势就要朝小赵氏的头上劈去。
下人们看傻了眼，一时也忘了拦，顾明月冷眼旁观，反倒像是松了一口气。
眼看那长刀快要削掉小赵氏的脑袋，顾玉朝旁边使了个眼色，云雀迅速出手，一把握住顾万昌的手腕。
长刀偏了方向，从小赵氏的脖颈擦过，削掉一大半头发。
即便是这样，小赵氏也吓得魂飞魄散。
顾玉冷冷打量着顾万昌，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原主所谓的父亲，跟想象中阴险狡诈的官场老油条不太一样，顾万昌面容清俊，身材干瘦，表情不怒而威，要是往前推二十年，应该是个美男子。
顾万昌察觉到她的目光，朝这边看了一眼，但下一秒却像是被灼伤一样，迅速移开视线。
无非就是做贼心虚罢了，顾玉冷哼一声，“云雀，我们走。”
既然是空棺，说明跟李绵绵没关系，那她没心思再插手顾家的家务事。
两人走出很远，还能听见小赵氏的凄厉哭嚎：“相公，那李绵绵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念念不忘，你别忘了，她心里从来没有过你，一直装着别的男人啊！”
顾玉站住脚，眸光一冷。
“小姐，我去封住她的嘴？”云雀恨恨道。
顾玉摇头，继续往回走。
一路上没再开口，她一直在想，李绵绵的墓既然是空的，那原本的尸体呢？
还是根本没有尸体，李绵绵根本没有死，时间过去太久，只怕也无从查起。
……
驴车趁着夜色回到杏花村，白烬还在院里等着。
“团哥儿睡了，你别担心，”他轻声道。
顾玉点点头，“我娘的事，谢谢你了。”
她用的是肯定语气，那些暗处的石子不是出自云雀，那必定是白烬派去的人。
白烬点头，“夫妻之间不用那么客气。”
“那你也肯定知道了，棺木之中是空的，会不会我娘当年根本没有死？”
白烬想了一下，“阿玉，我不想打击你，但是空棺的原因太多了，未必是你想的那样，最重要的是，如果你娘一直活着，那她为什么不来找你？毕竟你是她唯一的女儿。”
顾玉自然知道这点，其实她对李绵绵确实没太多感情，不过是有点疑惑而已。
白烬道：“……我会安排人查清楚，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