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穗和周秀挤进人群，就看见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王掌柜。
店小二拽着个中年男人不肯撒手，坚决认为对方就是害了王掌柜的凶手，两个人拉拉扯扯的让局面更加闹腾。
也正因为他们吵闹，没有人注意到柳穗竟然到了王掌柜身边。
她单膝跪地，伸手探了探王掌柜的脉搏。
“你在做什么？”终于有人注意到了柳穗，顿时惊讶的喊道。
“你是哪家的女郎怎么这么不知羞？大庭广众之下怎么能够这样……”
“这是王掌柜什么人？他妻子不长这样啊！”
“倒像是对面医馆里新来的掌柜的，刚早上的时候有见过。”
……
周围的人对着柳穗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目露鄙夷。
柳穗头也不抬，自顾自的看诊，直到酒楼里的人反应过来想要拉她起来。
“你这小娘子别碰我们家掌柜！”
眼看的五大三粗的男人的手就要碰到柳穗，柳穗侧后方站在的周秀立刻动手，按在了对方的胳膊上。
周秀面容冷肃，“她在救你们家掌柜的命！”
也许是惊讶于女子竟然有比男人更好的功夫，又或者是被一句救命给蛊惑，酒楼里的小二们竟然真的停了手，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周围的人群却并没有顾虑，店小二们担心王掌柜的真的死了，但是王掌柜是死是活跟他们可没有关系，当即就有人故意冷嘲。
“女子怎么会看病？哗众取宠！”
“就是，小二，你赶紧拦住她，别害了王掌柜！”
……
店小二进退为难，咬咬牙，开口道：“这位小娘子，我家掌柜的到底是什么病？你师从何人？能看明白？”
柳穗已经将王掌柜的情况了然，掏出太医院给自己准备好的从医令牌。
“我姓柳，至于我是否是大夫……这是太医院的令牌，太医院都认可我的医术，你们有什么不放心的。”
众人惊讶，凑过去一看，令牌上竟然真的盖着太医院的章。
这里好些人家里头都是见过世面的，认出这的的确确就是太医院考核过能够行医的证明。
店小二们顿时松了一口气，别管是不是女大夫，能够救人的就是好大夫！
见再也没有人拦着自己，柳穗假装从袖子里摸出一个瓷瓶，取出速效救心丸，然后喂进王掌柜的嘴里，双手交叉按在王掌柜的胸口做心脏复苏。
她这个动作十分古怪，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并没有什么不雅，反倒有种神圣感。
大概是柳穗脸上的表情太过正经了。
“这真的是大夫？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女子能够当大夫的！”
“那令牌不是假的，而且我听说在河东郡不是出了个女大夫，就是姓柳，说不得就是她！”
“女子从医，这世道可真是古怪！”
……
心脏复苏虽然看似简单，但是不仅需要技巧，更需要力气。
几百下之后，王掌柜还没有反应，柳穗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街上闻讯而来的人越来越多。
好些人甚至根本不顾周秀的阻拦频频往柳穗的身边凑。
柳穗的活动空间越来越小，周秀见状脸色一沉，直接抬手将最靠近柳穗的一个男人扯了出去。
“啊！你这小娘皮，怎么打人呢！”被拉扯出去的男人愤愤不平，见周秀手指握拳，心中怵她的力气，眼睛一转，将话头扯到了柳穗身上。
“都这么久了王掌柜的还没有醒，你们该不会是把人给治死了吧！”
话音落下，人群外头传过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什么？人死了？”
众人看过去，顿时有人认出来。
“这不是前面街上的赵太医？”
“赵太医！你是来救王掌柜的吗？”
……
赵太医迈着步子如同众星拱月一般走进人群，众人纷纷自发的给他让开道路。
也因此，还没有走近，他就看到了正在施救的柳穗的背影，顿时脸色一寒，骂道：“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