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过头本还想说些什么，就见祁鹤走得飞快，耳尖不知什么时候染上了粉红。
祝余眨了眨眼，把嘴里的话咽了下去，乖巧地跟在后头，顺手就把拉链拽到了脖颈下，将裸露在外的皮肤尽数挡得严严实实。
镜头后的弹幕老师：……
“听我说，咱别这么见外！！让妈妈看看怎么了！”
“瞧给孩子冻的，这冰场这么冷吗？”
“啊啊啊她好可爱，居然抱了我扔的咸鱼！”
“今早买了个生蚝，没拿稳掉到地上沾了好多泥，原来是蚝喜欢泥——”
任凭线上观众如何发疯，此刻坐在等分区里的祝余可都是看不见听不着的。
她抱着咸鱼，盛道桉和祁鹤坐在她两侧，像是左右护法，又恰好与她构成个凹凸不平的“领奖台”形状。
而祝余又恰好坐在中央，真要说起来，这寓意倒还不错？
但若是祝余能看到这副画面，定然是要嫌弃地扯扯嘴角，毕竟她是社会主义好青年，从来就不信这些莫须有的玄学行为！
出分的速度很快，三人才刚坐下没多久，面前的平板上就显示出了她的分数。
技术分38.77分，节目内容分31.25分。
广播也随之念出了她的成绩：
“祝余，短节目得分为70.02分，当前排名第一位。”
又是巨分！
祝余向前俯身，仔细看了看自己的分数，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
她表情淡淡，因而一时之间也难以分辨出她究竟是满意还是稍有遗憾。
但这并不妨碍盛道桉表达他的那份惊喜和愉悦，他也不顾自己这把老骨头，噌一下坐直起来，侧身和祝余抱了一下。
而另一边那个时常冷脸的男人唇角也是浮出一抹浅淡的笑，在看到盛道桉动作时，平放在身侧的手指蜷缩着又松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偷瞥祝余一眼，又悄悄挪走。
最终，他还是没动，就这样垂着眼睑，看两人拥抱、分享喜悦。
这一切都被镜头忠实记录了下来。
毕竟等分区还有一个浪漫的名字，那就是Kiss ＆ Cry。
不同于赛场上的各种专业术语那样难以理解，Kiss ＆ Cry正如它的中文直译所言，是“亲吻和哭泣”的地方。
或许是失误导致落后的泪水，或许是打破个人乃至世界纪录的喜悦，或许是发挥极致却仍遗憾落败的释然……
这里承载着运动员和教练的所有情绪，也让观众看到他们作为普通人那柔软细腻的一面。
在这里，他们无需扮演任何角色，而只是做他们自己。
……
三人离开等分区后许久，弹幕仍未停止对他们的讨论，甚至还愈演愈烈。
“对着这个分数我竟然没有那么震惊了…！甚至还开始幻想一些什么…有没有看过Z省省赛的人懂啊…我是不是被她迷昏头了！”
“不瞒你说，我也是…”
“……对不起，我以为我走错频道了。这居然是华国俱乐部联赛！？窝巢什么时候这么牛杯了？”
“前面的你没走错，场上这位是祝余，曾获得过Z省省赛冠军，这是她第一次参加俱乐部联赛，有两种高级三三储备，网传还有3A，入股不亏哈！”
这些反应，倒也还算正常。
毕竟俱乐部联赛比起那些大型修罗场的国际比赛，只是个微不足道的甚至可以说是“菜鸡互啄”的国内小比赛。
再加上华国滑圈这些年水平直线下降，自然而然的这国内赛的风评也不咋样。很多冰迷更是被那强烈的对比刺激到连看一眼都觉得胸口闷、头发胀、下一秒就要厥过去。
只不过每次刷到点进来的手都是格外诚实，忍不住戳进来犯贱、再失望离开，已经成为他们的固定剧本。
这大概是某种对自家亲生孩子再恨铁不成钢也得忍着包容的心理在作祟吧。
除了这些热衷技术和成绩的资深冰迷之外，还有一些纯粹是冲着花滑高颜值好身材的帅哥美女们来的。
“一分钟，我要刚刚祝余旁边那位帅哥的所有资料！”
“回前面！左边好像是祝余的编舞师，如果官网资料没错，他叫祁鹤！而且很年轻！今年刚满20！”
“爱了爱了，他看起来好冷好涩啊。笑起来又那么温柔——”
“你们不觉得，他那个表情很委屈吗？”
“什么鬼！前面的姐妹请你注意尺度！这可不兴嗑哈！”
当然，很快又有人跳出来，给这逐渐踏上奇怪走向的池塘丢下一颗巨雷…
仅用寥寥几语，就把剩下那些默默潜水的冰迷全给炸出来了。
“救命你们别看脸了，难道没人注意到，她右边那位是大名鼎鼎的盛道桉教练吗！？”
“报一丝，光顾着看脸和那什么了…等等，你说什么，盛道桉！？”
“是那个五年前就退圈归隐的花滑教父盛道桉？？？”
众人的回忆也一下子被拉扯到了几年之前…
那时候华国花滑可没有如今这般凋零。
虽然女单只有陆晚星顶着，可耐不住她天赋高，又自小便得顶级教练指导，一时之间在国际赛场上都书写下极佳战绩。
目前国内女单的世界奖牌，便都由她夺下。虽然尚未摘金，但也是一笔丰功伟绩。
也正是陆晚星的存在，让国内冰迷都觉得华国花滑欣欣向荣，未来只会越来越好。却没想到她这一退役，竟成了一笔终止符号。
想到这里，坐在屏幕前的冰迷们都是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连带着那弹幕的滚动速度都慢了下来。
“哎，你们说，有没有一种可能？”
“别说了别说了，看比赛吧。”
虽然那些埋藏在心底的话最终出于各种原因都没能说出来，但那破土而出的幼苗，一但生根发芽，便不会停止野蛮生长。
有了祝余的火热开场，接下来的比赛都变得索然无味，那抹暗红身影也迟迟未能从观众心中消散而去，直到明亮的蓝在冰场上出现。
“下一位出场的是，来自莫兰妮俱乐部的，宁蓝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