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烬帮叶云桉掖好被子,然后躺在她旁边。
叶云桉在睡梦中不自觉的向澹台烬靠近,她的额上布满冷汗,直到澹台烬把她圈在怀里蹙紧的眉才松开,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
灭魂珠泪在她的心口发烫。
一夜好梦。
——
灯下,萧凛手中拿着兵书在出神,叶冰裳从她身后走来,把一件披风盖在他身上。
“殿下可是倦了?”
叶冰裳在他身边坐下。
萧凛回神,摇摇头,“没有,一时走神而已。”
“还在想那般若浮生中的事啊。”
萧凛低下头,不看叶冰裳,叶冰裳神色黯然,很快恢复原样。
“殿下,我入梦是身不由己,天欢的恶事也绝非我所欲,在墨河水底与殿下那一战,让我至今想起来都心惊胆寒。若殿下因此怪罪于我,那我就······我······”
萧凛立马安慰她:“怎么会呢?你又不是天欢,我亦不是桑佑,你我都明白那只是一场梦而已。”
叶冰裳听到此话,立马展露笑颜:“殿下,冰裳只是个弱女子,此生全靠殿下庇护。”
“冰裳,如今社稷飘摇。我虽为储君,却也是你的丈夫,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保护好你,对你不离不弃。”
萧凛放下兵书,执起叶冰裳的手。
叶冰裳一惊。
“殿下为何忽然说这种话?”
“男子不幸多因自身缘故,而女子不幸多因为丈夫,便如桑昕所嫁,最终成魔,我虽只在幻境中做过她一回兄长,如今想起她依然不免心痛。”
一边的叶冰裳变了脸色,讥讽的笑了笑,“殿下真是好心肠。不过如今三妹去了景国,便是国君夫人,荣华富贵不可限量,也用不着你这个假哥哥去心疼。”
她又想到叶夕雾,那个人在幻境中可是冥夜的侄女,想到那种折磨人的手段,她心底一阵发凉。
“是啊,毕竟只是浮生一梦。如今我要保护的人是你。”
叶冰裳小鸟依人一般靠在萧凛怀里,萧凛抱住了她。
叶冰裳若有所思。
她又想到了那番对话,那根多出来的情丝。
叶冰裳心想:是啊,如果没有情丝,萧凛根本不可能真心爱我至此。如果没有情丝,我依然还是那个任人欺凌、冷落的庶女而已,无人关怀、无人怜惜,每天卑微地笑脸迎人,却依然卑微的被抢走一切,这浮生一梦着实令我看清了自己和这些所谓的家人。叶冰裳,今后你一定要多为自己着想,好好利用这条情丝。
叶冰裳红了眼眶,却更加贪恋此时的安宁。
——
漫长的黑夜过去,太阳至东方升起,原本昏暗的营帐里晕染出柔和的黄色。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到叶云桉的脸上时,她就已经清醒了,她转头看了看,没有澹台烬的影子。
另一边,澹台烬站在地图前发呆。
他摸了摸自己的心口,从昨晚开始这里就痒痒的,仿佛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看到叶云桉也会莫名的开心,但是他不讨厌这样的感觉,反而很喜欢。
他笑了,罕见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