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烬画了半宿,耐心全无,眼见叶云桉熟睡,心下不平,他动了动歪脑筋,走到叶云桉旁边把她摇醒。
“起来,把我教会了再睡。”
叶云桉懵懂的睁开双眼,气鼓鼓的看澹台烬。
“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
“我还没学会呢。”
叶云桉瞬间清醒,拿起一张空白的符纸,运笔。
“你这不是见生符。”
“嗯,我教你个新的。”
砰一声,一道绳索凭空飞出,将澹台烬捆成了粽子。
“你做什么,放开我!”
“你看这天都这么晚了,该休息了,来来来,我带你回去。”
说着,她拽着澹台烬就往卧室走,走之前还特意带了两张澹台烬画的见生符。
叶云桉细心的为澹台烬盖好被子,在他枕头边放了见生符。然后,她自己也盖好被子。
“你要实在睡不着,对着两张见生符玩玩。”
叶云桉越说越含糊,说到最后几个字,就趴在澹台烬身边睡着了。
澹台烬偏过头,看到叶云桉埋在自己颈边的脸,她睡梦中微微皱着眉头,喃喃地不知在说什么梦话。
不知为什么他想到叶云桉说她喜欢他。
他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口中默念。
“方寸海纳,意动神随,起。”
枕边的见生符发出光芒。
符纸飘向天花板。
在澹台烬的的见生符里有万千星辰,星辰点亮卧房。
“澹台烬,真厉害。”
不知何时,叶云桉睁开了眼,赞叹。
澹台烬发问,“你没睡?”
“废话,我要是睡了,谁见证你做到了。”
“这下你能睡了。”
“我也能睡了。”
她双手环住澹台烬的脖颈,脸埋在澹台烬胸前,睡了过去。
困意袭来,澹台烬也沉沉睡去,身上的绳索早已消失,睡梦中的他,把叶云桉搂紧。
澹台烬没有发现,埋在他胸前的叶云桉嘴角上扬,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
第二日,叶家二公子叶清宇从边关归来,百姓夹道欢迎。
众人正襟危坐,在饭桌旁等待,与往日不同,完全没人说话。叶泽宇脸上缠着绷带,包得只剩一双眼睛,也拄着拐老老实实等着。
黎苏苏则是一脸好奇,她刚刚可是听了春桃对她这位二弟的介绍,眼下迫不及待的想见他。
“二少爷回来了。”
叶清宇脚步带风,昂首迈入门内,一撩下摆,利落地单膝跪地,抱拳行礼。
“祖母,父亲,清宇回来了。”
“老天保佑,终于把你平安盼回来了。”
“清宇不孝,不能于祖母父亲膝前承欢,请父亲责罚。”
叶清宇深深拜下。
“什么罚不罚的,你是替大盛守疆,没有比这更荣耀的了,你虽不能在家尽孝,却对得起列祖列宗,对得起大盛百姓,你爹我啊,自豪得很。快起来吧。”
叶清宇叩首起身,落座在饭桌前,看了一眼。
扫视一周,忽然发现了什么。
“三姐怎么不在?”
黎苏苏眼睛“咕溜溜”转了一圈,没回。
她今早去找叶云桉的时候,被清漪拦住,又听清漪说,叶云桉和澹台烬半夜才回去,澹台烬还是被绑着的。
叶啸:“呃,云桉昨晚在阁楼不知道玩什么——”
话没说完,老太太一阵咳嗽,堵住了叶啸的嘴。
“清宇啊,你三姐这几日苦读诗书那叫一个废寝忘食,大概是忘记饭点了,待会儿叫人给她送些饭菜就是了。”
“不妥。祖母、父亲都等在这里, 岂有小辈缺席的道理。 ”
“清宇啊,云桉她还是个孩子。”
“她以年过二十,嫁为人妇了。”
叶啸前来救场,“反正云桉已经嫁出去了——”
“她嫁不嫁,一言一行代表的都是我们叶家的家风。我这几年虽在边境,亦有耳闻,二姐和三姐恶名远扬,平日里虐打奴仆,将大姐推入水中,三姐还在宫中醉酒失身,不清不楚嫁了人。”
突然被说到的黎苏苏,吃饭的头更低了。
叶泽宇看热闹不嫌事大,“对呀,二弟,你就该管管叶云桉看看我这身伤,就是前些日子六殿下成亲 ,府上闹妖鸟还降雷,他把我们晾在外面,让叶夕雾跟我们回去,自己冲回去救她男人,胳膊肘往外拐,这算什么叶家子孙!”
叶清宇转头,“大哥,你身为叶家儿郎,不知营救他人,保护姐妹也就罢了,竟然还有脸指摘三姐,三姐好歹是在救人你这身伤是为了保护何人所致呢?”
一看话题引到自己身上,立刻开始了呻吟。
“三姐性格一向顽劣,恐怕自我走后,没人再匡正她的过失,我要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