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位公安沉下来的脸色,林意婉接着讲,
“我还是那句话,你说我作弊,你拿出证据。
你没有证据,那就是诬陷。
你叫什么名字,你背后的人是谁,你有什么目的?”
看着这位公安越来越铁青的脸色,另一位公安赶紧打圆场,“误会误会,都是误会,这件事情就是还没有拿到证据,所以才在学校内部开始调查嘛。
林意婉同学对吧?不愧是县第一名,这思维,这逻辑,无可挑剔。
我呢,姓赵,你可以叫我赵叔叔,刚刚问你话的这位叔叔呢,姓朱,跟魏筑同学的妈妈一个姓。
咱们友好交流,友好交流啊哈哈哈哈……”
朱公安听到这一番介绍,脸更黑了,“既然这个小姑娘作弊得了个县第一不承认,我就只能带她回公安局了。”
林意婉斜着眼睛看他,“呦,这位朱叔叔好大的威风。
我还是那句话,你说我作弊,你拿出证据来。
没有证据就可以说啥是啥,那我要是说我是你爹,你是不是得跪下给我磕一个。”
朱公安的脸色顿时涨成猪肝色。
现场气氛顿时陷入更安静的尴尬。
这时候,一位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子开口了,“魏筑,你在举报电话里说,杨校长之所以能知道考题,是田书记给他讲的?”
魏筑可能被林意婉认儿子的行为震住了,还有点直愣愣的,闻言赶紧点头,“对对,考试前两天我在国营饭店吃饭,看到田书记和教育局的一位领导吃饭,在讨论这次考试的试题。”
于是中山装又把注意力转向田书记,“田书记怎么看?”
田书记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在我党的领导下,我们现在越来越重视教育。我们公社也不例外,尽管都是农村小学,但也很重视教育。我和教育局领导吃饭确实是有那么回事。但是我们只是讨论未来教育路线规划,可没有聊什么考试内容啊。
再说了,我就是透题,也不会只透三年级的试题,也得连四五年级的一起透了吧?”
魏筑梗着脖子说,“要是几乎全校的题都透了,那不就被人抓住了嘛,只透三年级的试题才能不引人注意。”
田书记望着他半晌,“我知道你舅舅是邻近公社的朱书记,也理解他不能在自己的公社亲自教育你的遗憾,但也不能让你一个半大小子做这种没有证据的举报嘛。”
田书记望向中山装,“就是老朱,你上次不是见过?这次县里要提拔一位干部,老朱也是踌躇满志啊。”
中山装了然点头,拍了拍他的肩,“你这次也很有希望啊,我看好你。”
田书记摆了摆手,“惭愧惭愧,现在不敢想那么多,还是先把这一道槛先过了。”
看了他们这边的互动,朱公安的脸色就不大好。
“林意婉同学,请你端正态度,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你每次考试都能考100分?”
林意婉惊奇地看着他,“警察叔叔,我能考100分,当然是试卷满分只有100分啦,要是满分是120分,我也能考120分的。”
说完,看他的目光好似在看一个白痴。
朱公安的脸彻底僵住了,他跟这个小姑娘有来有往问了几回话,就没讨到过便宜。
魏筑坐不住了,“林意婉,你的意思是就你最聪明,就你最能耐是吧?你不作弊,你能考县第一?”
林意婉的目光终于转向了他,“啧啧啧,你妈真可怜。
你妈有你这么个疯儿子可怜,嫁给你爸更可怜。
你说你是不是有病?你长的丑又苯就算了,怎么还得了臆想症,幻想别人不可能做到你做不到的事情呢?
你到底是因为嫉妒联合你舅舅,打电话举报田书记和杨校长,还是本身就有精神病,幻想出来的这一切呢?
很简单,查查你舅舅就知道了。”
中山装站起来说,“好了,今天的情况就了解到这里了,后面需要大家配合的,还请大家随传随到。”
一行人就走了出去,林建业也带着林意婉往教室走。
路上还问林意婉,为什么觉得魏筑她妈嫁给她爸很可怜。
说起这个林意婉乐不可支,“以前不是丈夫的姓加娘家的姓,称呼女子是**氏嘛,魏筑他妈姓朱,嫁给他爸,不就是……哈哈哈哈……”
林建业严肃的面孔也维持不住,笑了出来。
“开个玩笑,新中国成立后,妇女能顶半边天,这种对封建女子的压迫早就废除了,我可没有歧视这个姓氏的意思……”林意婉给自己找补。
“行了,越描越黑,赶紧回教室吧,一会要放学了,明天回学校放假拿奖状。”林建业叮嘱。
“发生这件事还有奖状可以拿?我的名次和班级的名次没有受到影响嘛?”林意婉眨眨眼。
林建业低声笑了下,“我中午打电话给市里问了一下这次考卷的情况,这次是市里统一命题,考试前一天才分发到各县,考试当天早上,县里负责人将试卷交给公社各学校,然后流动巡考。
所以说,考试前两天,与田书记吃饭的教育局领导根本就没有见过试卷,这也是县里来学校了解情况,而不是把所以都带到公安局审讯的最重要原因。
现在全国都注重教育,咱们市尤其想试试学生的真实学习水平,所以这次市里才统一命题,也是这么多年头一次啊。
隔壁公社的朱书记,由于这个信息差,是彻底打错算盘了。
至于你和咱们同学,纯属被牵连,这件事过两天就有结果了。”
林意婉于是彻底放心,安稳领完县第一的奖状和奖金。
后来听说,魏筑在公安局称自己有病,幻想出来本校学生作弊这件事,跟他舅舅没有关系,然后办理了退学,回家养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