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菱儿怀疑顾萧给她吃的中药里面放了蒙汗药,她从前一天的下午入梦,第二天清晨辰时都没有醒来。
好在锦婳还记得今日要进宫给皇上禀报案子,把她叫醒,不然她真的会误了时辰。
此刻,她跟着顾怀骁走在硕大的御花园内,已经到了盛夏,周围的花草开的艳丽,香气四溢扑鼻,偶有路过一棵大树能听到上面隐隐发出的虫鸣。
“灵婕妤的案子,聂爱卿查到什么程度了?”
顾怀骁把手中的茶水放在齐公公托着的茶盘中,负手询问。
聂菱儿把之前和顾萧查的一五一十的全说了。
顾怀骁闻言,脚步放缓了些许道:“所以,聂爱卿是什么意思?”
聂菱儿拱手道:“回皇上的话,臣心中有三个推论,第一,灵婕妤的死,不简单,很有可能是旁人所为,又或者,带着什么目的。”
“哦,此话怎讲?”顾怀骁问。
聂菱儿答道:“原因很简单,灵婕妤死的时候是皇后娘娘的册封大典,这个时候,做这样的事情,要么是冲着皇后娘娘去的...要么...”
“要么什么?”顾怀骁和顾萧一个德行,不喜欢别人说话讲一半留一半。
聂菱儿深吸一口气,说道:“要么就是冲着皇族去的!”
“大胆!”她刚说完,齐公公一声呵斥:“聂大人,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聂菱儿垂首不语,其实按照朝中制度,她的官阶是要比御前公公大的,可是小人、臭狗,她又怎能和皇上身边的腿子比?
可顾怀骁的心思最近变得难测,他转头看了眼齐公公道:“聂爱卿说的有问题吗?”
齐公公连忙垂首。
顾怀骁道:“这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只是没人说破,朕倒是觉得,聂爱卿耿直,这才是朕的朝堂需要的!”
“是!”齐公公身子抖了几下,不敢狡辩,前几日他听说跟着先皇的老凌公公死了,他可不想步了后尘。
“那其二呢?”顾怀骁问。
聂菱儿道:“根据萧王爷的验尸结果,灵婕妤中的药极为罕见,我们彻查得知这东西只有黑市有,而且介于灵婕妤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宫里未曾外出,所以臣怀疑,这黑市上的商贩和宫中的人某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哦?”顾怀骁眯紧双眼,方才还算和蔼的面容霎时变得严肃,后宫是他的地方,他怎么能容忍这样的人在宫里?
“可能相关人的线索?”
聂菱儿摇摇头:“暂时没有。”
霎时顾怀骁的脸就变了色。
聂菱儿见状连忙解释道:“皇上,这个是有原因的,这原因也是臣之后要说的第三个可疑点。”
“往下说!”
聂菱儿拱手:“臣虽然查到这西域商队的名字叫赫责,可是这赫责只是在十年前的黑市很活跃,若是萧王爷帮衬,一些才出入黑市的商贩都不一定知道赫责的名头。”
“赫责?”顾怀骁听到这,眯紧了双眼,他隐隐觉得这人名熟悉,又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是十五年前西域的使者。”聂菱儿提示。
顾怀骁露出恍然的表情,“你说着这蔓轻烟的药是十年前赫责的商队在黑市上售卖的,是吗?”
“是!”聂菱儿颔首,说出心中推论:“所以,臣有个大胆的猜测,这个用蔓轻烟和十年前有没有什么关系。
皇上知不知道,十年前,皇宫什么让人值得离奇类似于灵婕妤的案子!”
“放肆!”
聂菱儿的话刚说完,顾怀骁的眉头隆起,还未说什么,御花园的不远处,突然响起一道厉声。
声音之大,震的聂菱儿这边,包括皇上顾怀骁都微微战栗了一下。
顾怀骁明显不悦了,他正想着公事,也不知道那个没长眼睛的打断。
“齐公公,往前走看看是什么情况!”
“是!”齐公公把手中的茶盘交给身后的宫人,扬起手中的拂尘刚准备前去。
蓦地,顾怀骁又变了卦,道:“行了你过去,朕去看看!”
话落,他负手快步朝声音的地方走。
聂菱儿事情通过方才的声音已经辨认出是女子的,大抵就是后宫的是非争斗之事,她本不想去掺和,可碍于和皇上的话还未说完,也只能硬着头皮前去。
声音就在不远,聂菱儿弯弯绕绕的走了没俩岔路,就看到了眼前的景象。
只见皇后闫夏夏站在一处凉亭内,站在她对面的是个身穿华丽衣衫的女子,聂菱儿根据衣衫的颜色和款式,约莫能猜出这女子的品阶,应该是妃子往上。
至于这女子身边跪着两个宫女。
其中一个似乎被打了,嘴角出血,另外一个在可劲的求饶。
“皇后娘娘,我家华妃娘娘不是有意冒犯您的,您若是喜欢牡丹花,奴婢再给您采一些好吗?”
那小宫女话音刚落,站在闫夏夏身边的如燕已经快一步上前,对着小宫女的肩膀就是一脚。
小宫女狼狈的躺在地上,惊恐的看着如燕。
如燕道:“卑贱的人这辈子看到的都是卑贱的事情。
你以为我叫娘娘为何要打你家主子身边的人,牡丹是什么意思,万花之主!那是皇后才能有的殊荣,华妃娘娘就算是皇贵妃,也轮不到采摘这个吧!”
“可是我家娘娘...”
小宫女反驳的话还未说完,站在闫夏夏对面的华妃已经恭敬的福身道:“皇后娘娘今日的事情,是妾身做的不好!
一会妾身会把宫里所有的牡丹都送到娘娘宫中,若是娘娘还喜欢,妾身会种植这个东西,顺便给娘娘送一个稀罕的品种!”
“哦!”闫夏夏听着这话,本来一副严肃的脸上星星点点的布上一层嘲讽。
她伸出手抬起华妃的下巴:“听说华妃娘娘进宫比本宫早是吗?”
华妃颔首:“皇上还未登基的时候,便在府中了。”
“呵呵!”闫夏夏笑了一声:“可是这么多年过去,按照华妃娘娘的母家势力,这皇后的位置应该是当仁不让的,可是你知道皇上为什么不抬你吗?”
华妃哽咽。
闫夏夏凑到华妃的耳边道:“那是因为,不管华妃娘娘如何努力,皇上都不会对您有半分...”
“够了!”
闫夏夏的话还未说完,顾怀骁看着眼前的一切,再也气不过快步走到凉亭边,在周围下人还未回神之际发出一声冷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