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怔了一下，反应上俩抬眼看着聂菱儿，“你...看你是个模样还算不错的小姑娘，谁知道竟然有八百个心眼子，简直是...”
他眼睛珠子转了一下，补充道：“蛇蝎妇人！”
“随便你这么说！”聂菱儿微微挑眉，她破了这么多的案子，什么样子的人没见过，这老道士的道行还浅着呢，“这案子一出百姓或者豪门，就是想要个交代，大理寺就给它一个，至于别的，你死了谁关系？
再说，您孑然一人吧？
大理寺就喜欢你这样的人，没人报案，也没人喊冤。”
“你！”老道士气的手都在颤抖。
卫凌诧异看着聂菱儿，他现在知道为何自家主子对她刮目相看，又格外珍惜，别看她一副娇弱的样子，长了个七窍玲珑心！
“你说是不说？”聂菱儿厉声，侧眸道：“来人，把这个老道士给我押回大理寺。”
老道士反应上来，双手合十，对着聂菱儿磕头道：“姑奶奶，我说，我说！”
聂菱儿含笑，一寸寸移动到老道士面前：“好，我问，你答。
你若老实回答，我即刻放你走，若是你不老实，大理寺的戒律房了解一下。”
老道士吞咽下嘴里的唾液，看着面容娇俏的小姑娘说着最吓人的话。
“你到底有没有去过莳花楼？”聂菱儿问。
老道士刚准备摇头，聂菱儿伸手放在他的脖颈处。
老道士虽不懂她这是什么意思，却也知道这女子约莫是能分辨出他说话的真假，只能点头道：“去...去过。”
“然后呢？”
“我带着五张画卷去了莳花楼，给老鸨说了姜如玉的故事。”
聂菱儿想了一下：“姜如玉的故事是什么时候在民间流传起来的？”
老道士唯唯诺诺的看了眼周围的人，道：“三个月前。”
“所以这消息是你放出去的？”聂菱儿继续问。
“不是的，不是！”老道士疯狂摆手，“不是我放出去的，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听别人说？”聂菱儿笑了，“那你告诉我，你既是听别人说，你给青楼老鸨的画卷是哪里来的？”
老道士还准备撒谎，聂菱儿一把扯过他的手，厉声道：“别说是你画的！就你这手，舞刀弄剑的吧？”
老道士错愕了，他这还没说自己的行当，这小姑娘就一眼看穿了。
“的确，的确不是我的！”老道士欲哭无泪。
聂菱儿呵斥，“那还不从实招来，你油头耍多了，大理寺的你也敢骗？
来人！”
“姑奶奶，我错了，我错了！”老道士畏缩的五官都要揉在一起了，“这些画确实不是我画的，是...扶摇公子画的。
这些画也是他送我的，至于姜如玉能变成仙女从画里下来和人欢好的事情，也是他说的。”
“扶摇公子，那是谁？”聂菱儿不解了。
卫凌想了一下，道：“你说的该不会是他吧？万福楼的？”
老道士连连颔首。
聂菱儿把目光放在了卫凌的身上。
卫凌解释道：“聂姑娘是这样的，万福楼最近兴起一个赋诗会，里面大部分都是王孙贵胄。
其中有一个人最为特殊叫扶摇公子，坊间说这个人，琴棋书画是样样精通，作诗吟对更是不在话下。
加之长相俊美，气质郁美，成为了京中女子争相想嫁给的男子之一。”
聂菱儿听卫凌这么一解释，露出恍然的表情，感情这扶摇公子是最近在京都炙手可热的一号人物了。
“你说着画扶摇公子送你的？”
老道士颔首：“千真万确，绝无虚言！”
他说着，深怕聂菱儿又不信，举过手放在头顶，一副发毒誓的样子。
聂菱儿勾唇，对着身后的护卫又伸出手。
护卫把另外一幅画卷放在她手上。
“那这些呢？”聂菱儿把画卷呈在老道士面前。
老道士一眼认出，这是方才他卖给那店小二的。
老道士面颊一红不敢说话。
聂菱儿道：“让我猜猜你卖这些画卷的意图，前两日莳花楼出事儿，慕老爷的事情在坊间流传的神乎其神，所谓的姜如玉在人们心中是真实存在的。
于是你就看上这个生财之道了，仿造一堆姜如玉的画，大赚一笔，是与不是？”
老道士吞咽下几口唾液，对着聂菱儿憨笑几声道：“小姑娘还真厉害，这点都被发现了。”
“哼！”聂菱儿冷笑一声，“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老道士垂头不敢吭声。
聂菱儿道：“你这画仿的不值十两银子，最多也就是二两，你想让我放过你没问题，这几天卖了多少把剩下的八两退给人家，就可以。”
“啊！”老道士怔愣住。
“怎么不愿意？那就送到衙门去吧，这种骗人钱财，多的是百姓告他！”卫凌学会了聂菱儿威逼利诱的手段，扯着老道士就准备往巷子外走。
老道士哪里肯去，连忙求饶道：“我退，我退还不行吗？”
聂菱儿含笑道：“好啊，那你说到做到，为了防止你跑，就劳烦你去趟衙门住一晚上，至于明天早上，我会告诉衙门找人盯着你把这个事情做了！”
话落，聂菱儿转动四轮车，朝巷子外面走。
老道士瘫软在地看着渐行渐远的女子身影，一声哀嚎，他倒是得罪了谁。
聂菱儿走出巷子的时候，街上的人已经寥寥无几，她看着跟在身后卫凌手中的吃食连忙道：“卫凌，我们快去大理寺！”
大理寺内。
顾萧把手中的脏器刚放在慕光玮的腹腔中。
叩叩
一道清脆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抬眼便看到聂烁从外面走了进来。
“王爷，有结果吗？”聂烁一步步的朝验尸房内走，在距离顾萧两步开外的地方停驻，然后拱手。
顾萧起身，看着桌上写了一半的验尸单，刚准备把它拿起递给聂烁，外面又响起一道银铃般的声音：“淮南哥哥，看我带了什么来。”
聂菱儿出现在门口，眼底都是笑意，滚动着身下的车子往屋内走，她刚把准备好的糕点递给顾萧的时候，看到站在他身边的聂烁，所有的笑容都收起，眼底尽数都是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