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汪!”
赵师爷手中牵着一只狗急急从不远处跑来,狗的体型硕大,似乎被养的不错,看起来毛色锃亮,一身腱子肉一抖抖的。
“汪汪,汪汪!”
聂菱儿走到狗面前,挑逗了两下,发现狗格外的机敏,转而走到不远处卫凌的马车上,拿过他走之前插在车子上的马鞭,给狗闻了闻。
狗耳朵蠕动,细嗅几下,在赵师爷松手的片刻,急急朝林间深处奔去、
“跟上!”顾萧低吼一声,已经反应上来的聂菱儿已经跟着狗朝同一个方向奔去。
“汪汪!”狗奔跑的速度极快,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消失在林间不见了。
好在聂菱儿和顾萧的身手极好,狗消失的地方也差不多快到了桃林深处。
顾萧懂医术,因为需要尝百草,对各种奇怪的味道极为灵敏,他细嗅空气,面色变得冷沉起来。
“怎么了?”聂菱儿还在观察周围,见顾萧这个反应忍不住询问。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就在这附近。”
“啊!”
他话音才落,不远处传来一声男子的嘶吼声。
二人寻声回眸,发现在一处硕大的桃花树后面隐隐有我人影晃动。
聂菱儿眯紧双眼,抽出袖箭,猫腰一步步朝树后走去。
至于顾萧,尽管暂时没有警惕和进攻的意思,可脚步也明显变得悄然无声。
桃树随着林间的风袅袅摇曳,霎时一阵桃花雨下,聂菱儿已经绕过大树,终于看清楚眼前的景象。
只见一名男子被狗扑在地上,狗似乎对男子很是凶狠,任凭他手中的长刃如何的用力戳在这畜生的身上,狗就是死死咬着他的手臂不松口。
至于男子身后,是一座孤坟,墓碑边儿上躺着一人,是之前就不见的赵锦之,至于距离赵锦之好几步开外的地方,另一名男子双眸紧闭满脸是血,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卫凌!”顾萧认出男子,低低吼了一声,快步朝卫凌身边奔去,开始查看他的伤势。
至于被狗咬住的男子被这么一叫喊反应上来,和狗搏斗的速度越发快了,随着一股更浓厚的血腥味在周围荡漾,狗再也忍不住,呜咽一声躺在一边不动弹了。
聂菱儿见状,抽出脚踝处藏着的峨眉刺正准备朝男子奔去。
男子反应极快,也不顾手臂上的伤口,翻起身踉跄的跑到赵锦之的身边,一把扯过她的身子,抵在怀中,低吼道:“再过来我就要了她的命。”
聂菱儿脚下的动作顿住,随着光影交接,暖阳穿过林间,陈淼这张狼狈的脸就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陈淼,你不要再杀人了!”她连忙规劝。
陈淼抬眼视线落在聂菱儿身上,明显他的眼神有着轻微的犹豫,可是很快,眸子一暗便被讥讽和阴暗所替代。
“不杀人?为什么?”他声音轻柔和他的长相一让让人觉得和蔼可亲,可若是仔细听,便能察觉到话语里面透露出的那股子阴冷:“我为什么不杀她?这个吃里扒外,见利忘义,恬不知耻的贱人!
我为什么不能杀她?”
聂菱儿道:“你杀了她没有用啊,你的母亲她也不会活过来不是?”
“母亲?”陈淼听到这个词语,视线一下子变得迷离起来。
“是啊,她不就在你身后吗?”聂菱儿继续规劝着。
陈淼侧眸,看着身后的墓碑,上面写着几个字:爱妻许觅梅之墓。
“可是她已经死了啊!”他说道。
“是,她是死了,那她也不希望他唯一的儿子,误入歧途啊!”聂菱儿声音变得低低的,对面的陈淼应该是经历了恶狗的惊吓,加之这会他发现自己的事情败露,整个人的精神都显得恍惚非常。
“误入歧途?”陈淼又重复着聂菱儿的话。
聂菱儿颔首:“所以你,把刀放下好不好?”
“放下刀?”陈淼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好像在思考聂菱儿的提议。
聂菱儿定定看着他,眼瞅着他似乎真的会听话把刀放下,突然陈淼似乎想起了什么,手中的刀胡乱飞舞着,好几次他怀里的赵锦之外衫都被割破,身上留下一道道清晰的划痕。
“你们别过来,你们别过来!
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人,你以为我不知道,你...”
他先是指了指顾萧,之后又指着昏迷的卫凌:“还有你!”
“甚至还有你!”他的视线落在了聂菱儿的身上:“都和董绍一样,朝廷的狗,只知道压榨我们这些平头百姓的!
我霍家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母亲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们的事情,为什么?为什么她就要忍受这样的罪过?”
“陈淼!”顾萧听到陈淼的话,禁不住站起身:“或者应该叫你霍政?当年你母亲的案子已经结束了。
她的确是不幸的,但是那些恶人也被惩戒了,你现在杀人,倒是还有理了?”
陈淼本来就不是很喜欢朝廷的人,尤其是顾萧还是皇族,一时之间气愤难当,低吼起来:“你懂什么?我们霍家的事情,你一个臭王爷懂什么?
你吃着山珍海味,怎么会知道我们这些人的苦。
当年的事情,就没彻查清楚,董绍就是这个案子的罪魁祸首!他有什么资格活着?”
“怎么可能?当年这个案子不是董绍破获的吗?
而且他在卷宗上还写了当时对你母亲做出那等丑恶事情的三个人是罪有应得,怎么会...”
"哈哈!"聂菱儿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陈淼阵阵无情的嘲讽笑声打断。
“罪有应得?当年我母亲被强奸,我就在一边儿,谁能有我知道的清楚?嗯?”陈淼看着聂菱儿眼神慢慢变得轻蔑。
“当年你在旁边?到底发生了什么?”聂菱儿询问。
陈淼笑着趔趄了一步,把怀中的赵锦之紧了紧道:“你想知道?
好!我告诉你,之后,你来告诉我,这些人...应不应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