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
聂菱儿和顾萧已经到了小姑娘说的房子。
与其说是房子,不如说是窝棚,只能容纳一张桌子一个木床的地方,屋顶都能观星望月了。
小姑娘点点头,从简陋的小案几内拿出两个杯盏放在桌上,之后沾了点蜂蜜分别放在杯盏中,温水冲泡之后,一股淡淡的香甜在屋内萦绕。
“我叫...阿月!”阿月缓缓开口,语气带着几分的小心翼翼。
“阿月。”聂菱儿呢喃出声,“你怎么会和沉香教扯上关系,还有你既然是圣女,为何会在这里?”
“我是...逃出来的。”阿月说着,眸眼暗淡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不好的事情。
聂菱儿没有催促她往下说,只是静静等着。
“我本是...灵州一户养蜂人家的女儿。”过了好半响,阿月开口了:“沉香教每年都会选拔一个圣女出来,恰巧去年就是我。
当年我被选上的时候...家里人都很开心,毕竟能当圣女就意味着要受到整个灵州城的百姓膜拜,更多的,百姓们只见口口相传的...就是能知晓天机。”
聂菱儿眉梢扬起,想起瘸子告诉她的事情,问道:“你们真的能知晓天机吗?”
阿月听闻,轻笑一声:“怎么可能,那...都是沉香教骗人的!”
果然,沉香教的套路就是用百姓的愚昧进行招摇撞骗。
“那沉香教既然不是用圣女偷窥天机的,这圣女到底是做什么的?”聂菱儿终于问出了心中的话。
阿月本来就沉溺于对往事的回忆中,聂菱儿这么一问,她突然禁不住哆嗦了一下,一边摇头,一边害怕的把脸埋在胸前。
“你怎么了?”聂菱儿连忙伸手握住了阿月的手。
她的手竟然比想象中的凉,就好像死尸一样。
阿月闻声一抬眼,方才还一副沉静如水的眸子,瞬间变得通红,眼底尽数都是泪水。
“沉香教根本不是为了灵州百姓造福的地方...那里就是地狱...我们这些被选中的圣女不过就是给京中的达官贵人,供药的药引子罢了。”
“你说什么?”聂菱儿被阿月的话彻底整懵了,什么药引子,怎么又和药引子扯上了。
阿月知道聂菱儿不懂,她站起身,又把扯开胸前的衣扣,本来就破旧的衣衫,被这么一折腾,霎时成了碎布。
聂菱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阿月的身上也有着和郑甜一样的伤疤,伤口似乎更深一些,肉芽狰狞的长在无法愈合的伤口里,粉嫩已经不再,还带着斑驳的黑。
按道理,阿月比聂菱儿也就小个几岁,可是她似乎没办法再发育,胸前的凸起,保持着雏时候的幼小。
顾萧本来是旁听者,猝不及防被阿月这般,尴尬的别过眼。
可是阿月,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并不避讳身边的任何一个男人窥探她的身体。
聂菱儿不忍,缓缓脱下自己的外衫给阿月披上。
阿月面无表情的原坐回凳子上,磕巴的问道:“看姑娘...这个表情,你似乎见过这个,不惊讶?”
聂菱儿点点头,把郑甜的事情说给了阿月。
阿月听完,点点头:“原来你们是大理寺的,怪不得这些人要杀了你们呢。”
“我看你的样子,似乎知道你胸口这个闭眼狐狸的图案是什么意思。”聂菱儿言归正传的问。
阿月道:“沉香教的由来,你知道吗?”
聂菱儿颔首,“我们也见过教主叫石森。”
阿月露出一副恍然的表情,又问:“那你们可知道沉香教的教主,现在多少年纪了?”
“听旁人说,至少也有六十的样子,可是他黑发浓眉,面容和丰俊,最多也只有三十余岁,四十的光景。”
“所以这就是沉香教的秘密,也是我们圣女存在的意义。”阿月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终于,顾萧再也忍不住问出心中最大的疑惑。
阿月没有立刻回答,她深吸一口气,问顾萧一个问题:“看公子的模样,定然出身富贵,可听过续生丸?”
“续生丸?”顾萧愣了一下,眼底带着几分错愕。
聂菱儿瞧他这般知道他应是想到了什么,追问:“王爷知道这个是什么东西?”
顾萧轻轻吐出一口浊气道:“知道,在陵川的上九流里流行一种叫续生丸的补药。
听人说,这个东西有强身健体之功效,吃多了的话,会...延年益寿,长生不老。
所以很多的达官贵人都有在服用,不过这个东西也很贵,一瓶只有一颗,一颗...”
他没往下说,只伸出了两根手指。
聂菱儿道:“二十两?”
顾萧摇摇头:“二百两。”
“二百两,买一颗药?”聂菱儿瞪大双眼看着顾萧,期盼他玩味一笑告诉她,他这是说笑,可是,并没有。
聂菱儿虽然不挣钱,到现在还在聂府花着聂烁的钱,可是多少对宴国的物价还是知道的。
正常陵川一个杂工也就五六两的银子,像聂烁这样的,俸禄在每月百两。
二百两?聂烁两个月的俸禄。
聂菱儿没吭声,只是吞咽下嘴里的唾液,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阿月听到这,轻笑了一声,磕巴着讽刺道:“果然...沉香教就是会拿你们这些有钱人忽悠。
如果你知道这药配方是什么,我想...你根本不会买它。”
“我没买过。”顾萧想都没想回答,“生老病死,生命的周而复始,所谓长生不老,我一个医者本就不信。”
阿月没料到顾萧会这么回答,眉梢扬了一下,叹口气道:“如果,所有的人,都是你这么想,或许沉香教就不会再有了。”
“阿月姑娘,这续生丹到底是什么?”聂菱儿忍不住问出心中疑虑。
阿月笑了笑,只说了两个字:“癸水。”
“什么?”聂菱儿怔愣住。
阿月见她不信,一字一句道:“癸水,就是女子每个月都会来的癸、水。”
聂菱儿闻言,惊讶掩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