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清楚!”聂烁最是不喜欢别人打哈哈,说了一堆却没一个在重点上的。
徐怀陪着干笑两声道:“既然大人能查到沉香教,就应该知道,沉香教还会给身患顽疾的人瞧病。”
聂烁颔首,这个事情那瘸子已经说清楚了,家里人就是被治死的。
“然后呢?”他声音冷硬。
徐怀视线放在顾萧的身上,其实他对聂烁还是没那么害怕的,毕竟二人一样都是在朝为官,而且他还是闫宰相的人。
可是顾萧别看是个笑面虎,无官职,有皇上的信任,加之其实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最是不能怠慢的。
“然后,王爷可以假扮成病人,去沉香教求医。”徐怀说着,一拱手道:“下官虽然 不信这沉香教,可是因为是灵州知州的关系,也能在教中多少说上话。
到时候给王爷顺利引荐过去。”
“这是最好的,那就劳烦徐知州去办了。”顾萧说完,拿起桌边的清茶啄了一口。
他本以为徐怀领命之后,就已经离开,回神发现,他竟然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怎么...还有事儿?”顾萧问。
徐怀陪着笑脸道:“萧王爷,方才下官的话还没说完。”
“你说。”顾萧随口应道。
“王爷其实刚来的时候也看到了,沉香教在百姓中很受尊崇。”
顾萧没吭声,狭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徐怀咽了下嘴里的唾液继续道:“所以别说从各地来的百姓了,就灵州这百万人口的病,沉香教...都看不过来。”
“所以呢?”顾萧往下问,故作一副听不懂的样子。
“想进去...王爷得破费点。”
徐怀的话刚说完,顾萧已经腾一下从凳子上坐了起来。
徐怀吓的双腿一哆嗦,跪地道:“王爷,这个真不是下官想要,下官说的全数都是真的。
王爷...”
他的话刚说一半,下巴一热一只茶碗上的盖子就把他的脸抬了起来。
“脸...挺大。”顾萧声音带着几分散漫。
徐怀嘴角扯动。
“想的...也挺多。”顾萧继续说道。
徐怀嘴角扯不动了。
“徐怀,沉香教,既然和郑家的案子有关系,你这个当地知州多少应该是估摸到的。”顾萧语气疏淡,没有什么波澜。
徐怀眼睛珠子转了一下:“下官,不懂王爷说什么。”
“你很聪明。”顾萧看着徐怀这个反应,冷笑一声:“知道沉香教不好惹,所以把案子交给大理寺去查。
这样你不单单保住了你头顶上的乌纱,还顺利把危险全扔给本王。”
“王爷,下官真的不是这么想的啊。”徐怀怔了一下,有着猜中心事的狼狈,对着顾萧就连连磕头吧。
顾萧居高临下的看着徐怀,道:“也罢,要进沉香教不就是钱吗?
本王有的是,但是...如果徐大人让本王发现,你有一点的不对劲,别说是钱了,你头顶的乌纱本王都能给你摘了。”
“王爷,下官不敢,下官哪敢啊!”徐怀疯狂的摇头,双手做着立誓的动作,一副认真的模样。
“行了,进入沉香教要多少钱你去找本王的卫凌,让他从本王的银号取给你,本王的要求很简单,明天本王就要进入沉香教。”
“是,是!”徐怀得了释放,连忙站起身,连滚带爬的冲出了衙门内堂。
此刻内堂仅剩下顾萧,聂菱儿和聂烁三人。
聂烁看了已经回到位置上继续喝茶的顾萧道:“王爷方才是在试探徐大人是不是沉香教的人吧?”
顾萧拿过桌上的紫砂茶壶,把自己的茶碗填满,随口道:“算是吧。
怎么?聂大人看出来什么了?”
聂烁道:“这个徐怀在灵州当了十年的知州了,相传便是个胆子小的人。
今日看了果真如此,我倒是没发现他有什么问题。”
“是吗?”顾萧说着,转头看着聂菱儿。
聂菱儿从头到尾一直都没说话。
她发现顾萧在看她,想了一下道:“我开始和聂哥哥的想法一样。
可是细细分析,就觉得有问题。”
“怎么说?”顾萧和聂烁盯着聂菱儿。
“不就是摘个乌纱吗?况且萧王爷不把朝政,说的话也不一定能成真。
他害怕的有点过分了。”
聂菱儿的话一落,顾萧和聂烁齐齐对望一眼。
徐怀从卫凌手中要走了两千两的白银,着实把顾萧心疼了一翻。
别看,这么多银子在顾萧的眼中,不过是一两日便可挣回来的,可放在平头老百姓手中就是十户人家,一两年的收入。
徐怀知道自己要的多,还专门给顾萧留了请请罪书才开溜。
顾萧没打开看,用脚指头想都知道里面写了什么,无非就是一些钱的用途,然后吹一些有钱能使鬼推磨的浑话。
他随手把请罪书扔在抽匣内,走到桌前坐下,看着聂菱儿和聂烁道:“我若是说,就我和聂烁去沉香教,小兔子定然是不愿意的。”
聂菱儿颔首。
顾萧:“我若是让你们两个人去沉香教...”
这会聂烁抬眼了,眼底意会不明,不知再打什么算盘。
顾萧补充道:“我花了钱,你俩去玩...我不愿意。”
聂烁剜了他一眼,却也没脾气。
反正,整个宴国,能比顾萧财大气粗的,没谁。
“所以...”顾萧道:“我的意思是,我们三个一起进去,如何?”
聂菱儿和聂烁颔首。
聂菱儿道:“那我们要以什么样的身份进入沉香教。”
顾萧托腮一副发愁的样子道:“最好是能扮演夫妻,这样不容易让人发现,可是另一个是什么呢?”
“我做菱儿的夫婿,劳烦王爷就当菱儿的...”
“那怎么行!聂烁你一天眉头不展,一看就老气横秋的,当人家夫君?阿爹还差不多。”聂烁的话刚说到一般,聂菱儿听到都开始脸红心跳,带着点隐隐期待,顾萧的一句话就像一盆冷水一样,把聂烁从头浇到尾,他还不能反驳的那种。
聂烁嘴角抽动,硬是忍下后面想爆粗口的话,拱手道:“那,王爷您说,我们怎么办?”
“当然这夫君...”顾萧说到一半,目光落在聂菱儿身上,见她一副失望的样子,眉头抽吧了几下,话锋一转道:“谁都不行了,聂大人竟然和聂姑娘同姓就扮演聂姑娘的阿爹吧。”
聂烁没吭声,藏在袖口下的手攥紧。
“至于本王,勉为其难,当聂姑娘的表哥。
我们三人,从陵川来,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