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赢正沉浸在那种灵魂都在轻松的感觉中,隐隐有种奇妙莫名的升华,自己好像发生了某些变化,开始多了一丝的耐心。
“娘!!!”,一声高昂的声音传来,路赢也刚好从那种轻松感退出来,发麻的身体感觉动不了,睁开眼发现眼睛贴着蓝色的布料,双手上臂被人箍住,感觉胸口压在坚硬的墙壁上,头顶上抵着什么东西。
“你娘没事,只是有些累了,让她休息会”,陈清政转头看门口,那里呼啦一群人跑进来,马车都放在门口没动。
路赢听到头顶上声音,知道自己现在在别人的怀抱中,那些气已经全部散完,发麻的身子开始恢复正常,路赢又能感觉触感。
“你是谁,放开我娘!”,陈礼莲上前想要扯开两人,陈清政抱着没动,看着那似乎只有十几岁的脸蛋,他感觉对不上他女儿的身份,他离开到现在他女儿也有三十多岁了,怎么会长这样子呢,他昨晚收到消息一早就马上过来了,还不清楚一家人的情况。
毕竟之前收到的消息都是村里传来的,路赢一直做伪装,没有被人发现,直到这里才暴露,好在现在全家都有自保之力,也不怕被发现秘密。
“你…”,陈礼莲看着和大哥非常像的脸,她心里猜到了什么,那种渴望又恨的感觉不断在心底里滋发,一时半会说不出话。
陈礼章等人也进来,看着陈清政的脸,说不出话,他看起来只有三十来岁左右,非常年轻,一点也不像是一个五十几岁的老头。
爹娘此刻的样貌让两人看起来很般配,他们心里很矛盾,突然就有一种委屈涌上心头,他们不是没有爹的人,小时候被欺负辱骂的画面又出现在脑海里。
“放开我娘!”,陈礼章沉声说道,他已经长大了,不需要那种渴望的关注了。
路赢全身已经不麻了,陈清政一放手他就用袖子擦一下脸,运功一圈,连眼睛也不红了。
“覃管家,你去把东西先拿进来看好,我们进里面去说话”,路赢看到他们身上那种沸腾的气,还有激动的心,虽然表面上看平静,心脏却收缩得非常快,肌肉紧绷。
“是的,老…夫人”,覃管家看见年轻的路赢,脑袋还有些晕乎乎,机械的转身去门口。
他只听说过只有武林高手功力达到一定程度才能保持青春,他出门时老夫人还是中年样貌,等他回来时突然就变成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姑娘,他的心脏快受不了了。
又想想自己之前的作为,只怕人家早已看穿,没杀自己已是手下留情了,心中不敢再多想,快步走去看好东西,没有在进去院子里面,把空间就给他们。
“也不是小孩子了,那就说清楚吧,都是成年人,没必要装什么了”,路赢看几个孩子异样的表情,没有把陈清政赶走,有些事还是让孩子做决定比较好,反正他是无所谓的,在哪都能安心修炼,等他们百年后老死了都一样。
几个孩子面面相觑,想说些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那些需要的时刻他爹都不在,那些需要抱抱和安慰的年纪也已经过去,他们自己也已经成婚生子,孩子都到了能成亲的年纪了。
实在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这个人除了一个身份,现在和陌生人没有区别。
除去刚才的愤怒和激动,现在冷静下来后,所有人都沉默不语。
路赢看时间过去很久了,也没有人说话,看了一眼罪魁祸首陈清政,后者看到路赢的眼神才开口:“别的我也不多说了,事情已经发生,那我现在就补偿你们,现在家里我说了算,你们就留在京城吧”。
“说的容易,你敢说出我们的身份么?我们从小就不在这里生活,差别那么大,你们平时很正常的相处方式在我们这里根本行不通,说一句话就会得罪人,就算留下来又能干什么?”,陈礼章很激动,他昨晚窥见陈倾月一角的生活,能够和皇子谈笑游玩,让人羡慕,和他的差距他想都不敢想,那本该是他的啊!现在一个火球似的东西在他的胸口中快要爆炸了,说话声音又大又刺耳。
“娘,我们去准备些茶水”,几个媳妇也发现自己在这里不合适,把空间留给他们一家,找借口退出去关上门。
等她们一出去,几个子女再也绷不住,眼泪控制不住流下来。
“行了,我可是原配,留下来你怎么说啊?让我做小?”,路赢太清楚他的想法了,可是现在自己是不利的一方啊。
“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不让你委屈”
路赢听到这句话,心里有点想笑,不过看到几个泪眼婆娑的子女又忍下了:“我不需要,我现在过得很好”。
“那孩子们呢?”,陈清政看着四个孩子年轻的样貌,现在他的心里已经发生了变化,如果他们还是那个村里老态上不得台面的孩子,他不会多看一眼,但是现在他们的样子让自己可以做些什么来补偿他们,他们还会像以前一样生活得很开心。
“留下来,我请人重新教导孩子们,所有的一切从头开始,再也没有遗憾”,陈清政看着李仙儿的脸,他感觉自己又恢复了年轻时的悸动。
“我不会留下来的,你享受了别人的青春,用完了别人的资源,现在就要一脚踹开她?”,路赢双手抱胸,不可能会同意他这样做。
“当年的事情另有隐情,此事不会影响到我们”,陈清政不想多说,他心中决定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次让人做自己的决定。
“我不会留下来的,没事的话,我就回庄子上了,你们怎么说?”,路赢又不是女人,又不爱陈清政,就算条件再好也不可能留下来的,就是子女们有些不定。
“娘,我们…”,陈礼章几人心动了,短短半天,他们见识了京城的繁华,他们本该生活在这里的,可是见他娘好像不愿意的样子,有些说不出口。
路赢善解人意,让他们把心中所想都说出来:“没事,尽管说吧,成年人要对自己负责,你们怎么决定我都不会干涉,如果觉得委屈想要补偿也行,都没事”,路赢不会替他人做任何决定,但是可以提一下意见说一下自己的看法,免得将来他们后悔怨恨自己。
“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对自己有利的尽管去争取,不用害怕对不起别人,不过是立场不同罢了,想要就说出来,让他补偿你们”,路赢看他们还是放不下脸说出来,就侧面提醒下,不用有心理负担。
“我们…,想要留下”,陈礼仁说完低下头,心里有些激动,他再也不是村里的野孩子了。
陈清政听到这个回答,脸上也是激动笑得很开心:“好好好,我这就让人去收拾屋子,仙儿你也来吧”。
“怎么?做外室啊?还是小妾啊?”,路赢一番话像是一盆冷水浇到几个人的头顶,刚才的火热和激动立马灭了。
陈清政笑脸不变,又开口:“不是,先让你们有个地方住,修整一番,这客栈再好也没有家里舒服”。
“行,那就走吧”,路赢看几个孩子期待的眼神一直看着他,就同意了。
“等等,你当年成婚前,她知道不知道你有家室在乡下?老实点回答我”,路赢又问了一个问题,他觉得很重要,非常的重要。
“她知道”,陈清政看着他的眼睛,很轻松的说出这三个字,路赢看他体表的“气”没有任何变化,一个人如果说谎他体表某些细微的东西会突然涌动乱一下,肉眼不可见的东西,路赢的真实之眼可以看到。
“你自己说一下,你要是敢说谎我立马送你下地狱”,路赢可不是说笑,他现在有那个能力,很合理的能力可以用出来。
“当年,我考中探花一出来就被强行送上轿子,进了丞相府,里面已经摆好酒席,我说了已经成亲家中有妻儿,但是当时的丞相说,既然已经高中,人生和以往不同,过去的一切都该放下重新开始,我被迫拜堂,洞房前也和丞相千金说了,可是酒里有药我无力挣脱,之后的事就是前丞相一手包办了”,陈清政看着几个女子,脸色有些痛苦,似乎当时真的迫不得已被逼无奈。
几个女子一脸愤恨,怎么能如此强迫人家,让人妻离子散的。
“嗯,坏的都是别人,只有自己是无辜的”,路赢轻飘飘一句话,让陈清政脸色正了正。
“我不信你说的,我要亲口听到她说才行”,路赢还是不信陈清政,怎么会有女人这样无耻的抢人家老公呢?何况当时高贵的丞相千金,门当户对的男人多的是,心里怀疑他在说谎,虽然自己也没有看出什么来,但是同为男人自己还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么?
“好,我带你去,不过你不要出声,我和她说话,你听着”,陈清政听到李仙儿不相信他,他心里也理解,决定带她去亲耳听一听,好打消她心里的余虑。
路赢让所有人在这里等着,自己跟着陈清政去他家。
路赢换了一身衣服假装一个丫鬟跟在他身边,大摇大摆的去丞相府,进入内院,路上遇到的人,没有一个敢问。
“你回来了?今怎么这么早啊”,路赢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有些富态,眼角的皮肤有点松弛周围有几条皱纹,其余的保养得还不错,内力流动有点滞涩的感觉,是个二流的高手,气血衰败得厉害,应该没有经常运用且生孩子伤到的原因。
“当年成婚的事,我说过我乡下有妻儿,你可还记得这事”,陈清政脸色清冷,语气冷冰冰的质问。
“记得,怎么说起这事来了?这几十年都过去了,我们的孩子也已经长大,别想太多那些事,今儿月月说起昨晚的事,九皇子做了一首诗,全京城都传遍了,这九皇子真是个大才啊,还有上次提出的事,现在所有的州府郡都已经开始了,依我看啊,咱们还是提早站队比较好”,妇人拿着小茶壶倒茶放好,示意陈清政过去坐下说话。
“我当时说过我不愿意,你可还记得”,陈清政像是看不见,依旧自顾的问话。
“今是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么”,妇人抬头看,终于看见旁边站着的路赢。
有点眼熟,以为是什么丫鬟,就没有多问,只是在陈清政看不见的角度里,凌厉的刮了路赢几眼,然后又恢复正常看向陈清政。
“说啊”,陈清政突然大吼一声,吓得她都手抖了一下,又瞪了路赢一眼,神色很不好。
“说什么?一个低贱的村妇怎么能和我比?别忘了你在我家过的什么日子,你的一切都是我家带来的,你的地位还是我爹帮的,现在说这些干嘛?怎么难不成你还想找她?去啊!一个大字不识低贱的老太婆,有本事你去啊”,妇人突然站起身,瞪着陈清政,然后又走过来,看向身后的路赢。
伸出手抓住路赢的袖子,一把推开他,双眼恶狠狠的瞪着路赢:“离远一点!什么东西!没眼力见的,给我卖到窑子里去”
听到这话,门外进来两个人,就要拉走路赢。
“你敢!”,陈清政立马挡在路赢的身前,拦住几个下人。
“有什么不敢的,也不是第一回了,你敢碰别的女人我就全部发卖了,你这辈子只能属于我!”,妇人看见陈清政挡住,更加生气,音量提升了几个度。
“毒妇!你强迫与我,让我妻离子散,害我不能见我母亲最后一面,让我的孩子变成了野孩子被人欺负,你怎么那么贱!”,陈清政气得破口大骂,指着的手都在发抖。
“看上你是你福气,还敢提以前的事?怎么了?第二第三个孩子是我强迫你的么?享受完了就翻脸不认人了是吧,赶紧让开!这个狐狸精不能留下,赶紧发卖了”
说完就运功,直接扯开陈清政,不过陈清政比她厉害,一时没扯开,反而打起来了,内力散发出来所碰之处全部损毁,噼里啪啦掉一地,外面的丫鬟听到声音就纷纷走远离开这里。
“啪!”,陈清政忍无可忍的一巴掌下去,这一下子让刚才还嚣张得不行的妇人没了声响